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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啥叫飞檐走壁?

纽催莱可算见识到了。

他把灯笼塞给老板娘并让她赶快走,自己则要跑去追张山平。

“你跑去看什么看?!人家飞檐走壁的还要你管?!”老板娘一把拉住他,“这些人跟我们不是一路的!人家都是有大能耐的!你去了就是白搭一条命!正经的赶紧走!!”

纽催莱却不听,且不说他现在跟张山平算是同僚,就算不是,他也好歹救了自己(纽催莱已经知道十六里铺的事其实是张山平救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您放心吧!真要厉害我还插不上手!顶天了就去收个尸!这要真是受伤了我还能帮忙搭把手呢不是?!”说完他一溜烟地就跑了,老板娘在后面怎么喊他都不应。

张山平速度不减,他用余光看向下面黑影,这家伙虽然不会轻功,但脚力着实了得,仅凭一双腿硬是追他到现在。

哼,我看你能追到几时?

张山平开始加速,走得道也开始刁钻,下面的黑影却丝毫不减反而更快。

元长是个疯子,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早晚得被他耗死,必须尽快脱身!

张山平打定主意就开始观察地形。

十六里铺虽说是个港口,可胡同却是不少,后面又紧挨着护城河,沿边的几乎都是平房瓦砾,房与房之间隔得距离也不远,打起来虽说不方便却也能做到出其不意。

张山平目光一斜,他看见不远处的房顶上支着的一些木头竿子,于是几个纵身飞过去抓在手里,眼见元长已至,立刻急射而出,那家伙反应速度也是快,闪身躲过的同时迅速抓住竿子一分为二的射了回来,力道还不小,居然还能听到犀利之声。

张山平侧身一闪,待要再射,却就是这顿回之间露了破绽,一只大手钳住他的脚踝猛地往下一拽。

元长就着手里的半截竿子往他心口插去,张山平也是身经百战的,就见他双手张开往两边墙上一撑,身体立刻直立起来向后挺,堪堪躲过,然后提气横腿一扫,‘嘭’的一声就像踢在了什么坚硬之物上。

张山平啐了一口,接连十几脚连踢,却始终不得力道。

元长龇出一口牙道:“打完了?这下该我了吧!”说完一拳正对张山平胸口袭去。

张山平双手摊开成网状硬接了他这一拳,同时双脚猛然借墙蹬力,腰部一摆顺势翻起身子从元长头顶越过。

元长冷哼一声,猛地反转身子夹起旁边竿子向上一踢,张山平又是一蹬墙,身体霎时如同旋风一样翻转开来,同时收掌接住竿子直插元长脑袋,却被他用拳头抵住,两人借着竿子开始拼力。

噼啪!!!!

随着一声脆裂之声,张山平整个人从巷子里飞了出来,他抓着地滑行了好长一段才稳住身形。

沉了沉气又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看着好些了。

元长居然也不着急,还十分好心情地等着张山平做调整,他居然还掏出一只鹅腿啃得津津有味。

“不急,嗯~我鹅腿还没啃完呢,你缓缓再打!嗯嗯~好味儿!”

【颠鬼—元长】

张山平也是练家出生,他早年开武馆也着实遇了些高手,这家伙的名号又怎么会没听过?

元长善拳法,且他出拳速度极快,刚才那一拳是故意放水的,否则那么狭小的巷子他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张山平眯了眼,他跟元长素无瓜葛,如今却被他给盯上了,

而且,看这家伙的态度绝不是较量一下这么简单。

“你我素无瓜葛,因何为难与我?”

“他妈的!!少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少废话!”

他立刻顿足急奔上前,张山平单腿扫堂回旋,紧接着整个身子倒立如同龙卷风一样,元长抓住他的双腿用力向上一扯,张山平抓住机会猛出双拳,‘嘭’的一声打在他腹部,然后借力翻身直接跨坐在元长肩膀之上,探出二指直插他眼珠子。

元长迅速弯腰,双手大力一掀,披在身后的大氅顿时飞弹而起,张山平斜光一扫,那氅衣上星星点点的反光立刻让他警觉,当下不敢再耽搁,只得收手飞身跳开。

“哼哼~你到有些本事。”

“彼此彼此。”

虽然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那衣服上一定有文章,张山平暗暗记下以防自己着了道,突然,他眼睛一花,元长那放大了一样的疯脸顷刻之间闪现眼前,张山平大惊之下急速向后撤,元长却不给他机会,他迅如闪电出拳之快,张山平反应也是极快,他立刻钳出双手死死将其抓住,谁知道这家伙的拳头好似泥鳅一样‘呲溜’一声就从张山平手里抽了出来,又猛然从那宽袖大氅里伸出,张山平只得调转方向再接,却不等将其接住就又缩了回去从其腋下探出,如此反复竟有几十次之多,张山平渐有不敌之势……

我的妈呀!!!

这是人嘛?!!!

纽催莱躲在墙根下观战,看得他整个五官都飞起来了。

那家伙的手就跟八爪鱼一样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摁着张山平狂揍。

我张危矣!!!

他四下里左顾右盼根本找不到方法,这时候打电话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可他又不能眼见张山平去死,顿时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嘭!!!’

就见张山平捂着胸口急速后退,面色发白。

【蓑衣乾坤袖】

这是元长的必杀绝技,特点是出拳快,刚劲猛且变化无穷。只要他使出这招,鲜少有人能讨到便宜。

“切~我还以为你什么能耐~不过如此。”

元长抹了一把嘴巴,从裤腰上解下一只麻布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鹅腿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地闻了两下,然后才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他也不理会张山平,任由他调息打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副样子却是让张山平恼羞成怒,可他胸口受创,缓了好半天才憋着口气道:“不用在那里废话……我张山平虽技不如人,却也不是任其羞辱之辈!今日必要拼死一战!!”

元长却是不理他,仍旧津津有味地啃着鹅腿,好像这才是头等顶顶重要的大事一样。

张山平勃然大怒,硬撑着站起来大吼:“元长!!你我速再一战!!!”

可元长却只顾吃根本没空搭理他,张山平刚要冲上去,耳边突然一声大叫,“快闪开!!!”

!!!!!

轰!!!!

厚厚的油脂点火就着,元长顿时爆发出冲天嚎叫,纽催莱趁机一把拽起张山平就跑,这会子他脚也不崴了,跑起来两条腿恨不得当四条腿使。

“催莱!!!快!!!这边!!!”老板娘在不远处唤他,纽催莱也不耽搁急往那边跑,“快快快!!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上了船就快走!!”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元长狂怒的吼叫声,纽催莱一把将张山平扔给老板娘,“你背着他快跑我去把那家伙引开!!”说完就要蹿,张山平扯住他:“你不是他对手去了也是白白送命!你们快走吧!我自去对付他!”

“放心吧我有方法的!我也不想死!”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啊!!!!!我的鹅腿!!!!我要砸烂了你!!!!啊!!!!!”元长狂怒大吼。

他被纽催莱浇了一身的地沟油,这东西虽有燃点,但威力远不及汽油柴油,即便还有着零星的火点子,但那一身的各种菜汤子味却是让人最难忍受,就更别提浑身的油腻腻了。

可元长却压根不在意这个,反而那失去的鹅腿才是他愤怒点。

“啊!!!!我要撕碎了你!!!!啊!!!!”

他周身气息暴涨,双手呈爪状,一根根经脉瞬间**如同蚯蚓一样的爬满整个手臂,整个人也癫狂至极。

纽催莱再傻也还没到敢单挑的地步,元长是怎么干张山平的他全程目睹,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断不可能没点准备就往上冲。

放眼整个华海,顶数十六里铺的饭馆酒肆最多,众所周知,但凡饭店多的地方各种剩菜馊水地沟油子那是应有尽有,这还不包括粪桶,谁家店铺后厨门外不摆上他十七八个桶子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我这店里红火。

再者,跟高手干架有那么两点好处:一来他们爱面子,打架还讲规矩和手法;二来特别目中无人,元长就属于这类。像纽催莱这种屁本事都没有二傻子基本上就被他们归类为‘单手就可以被捏死的一只蚂蚁’。

你在踩蚂蚁的时候会担心蚂蚁伤害你吗?

至于他俩是怎么打的我就不在这里废话了,根据上面的提示道具大家自行联想一下吧~

总之,元长被气疯了。

最后,纽催莱水遁了。

。。。。。。。。。。。

“爸爸!”

“老爷啊!!!呜呜呜~~~”

樊老爷子闭着眼,嘴唇发紫,整张脸黄如蜡纸,七八个大夫围着团团转各种抢救,断断续续的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地护住了心脉。

“混蛋!!!”樊时蕴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不行!!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北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了樊时蕴的话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隔了一会儿他才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用咖啡浇灭,他走进里间屋子,透过墙上一面玻璃窗,看向躺在床上勉强维持生命的樊老爷子……

“顾家的那条狗我也决不能饶了他!!”

老太太哭得伤心极了,原本保养得当的面容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皱纹也更深许多。她想让樊时军回来尽个孝,就怕有个万一也好守到了那最后一面。

樊时蕴是极不情愿的,他实在不想让他那个蠢弟弟回来,最起码现在别回来。也许是表情太过明显,老太太哭得愈发悲伤,“呜呜呜~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你弟弟又不在身边,要是有个万一,只怕是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呀呜呜呜~~~”

樊时蕴有些无奈,老太太是他的软肋,樊征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花天酒地的主,老太太为了兄弟俩没少斗三斗四的,直到后来樊征冶的身体出了问题她才轻松了许多。

“不妨就让二少爷回来一趟吧,翟胜义伤得不轻,短时间根本下不了床,顾欲催想必也得了警告,谅他也不敢再动什么心思。”北风从旁劝解道。

樊时蕴这才点头同意。

“啊!!!!混蛋!!!!谁让你动他的!!!!我要亲手宰了那个杂种!!!!啊!!!!!”

“等你能从床上下来再咆哮也来得及。”

翟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半合了眼,茶几上一盏上好的雁顶云烟缓缓而又渺渺。

“我不管!!!我要亲手宰了那个杂种!!!谁准你动他的!!!”

翟胜义被绷带缠的结实,他到现在还无法下床,腿折了问题不大,但他的手筋被挑了,翟老爷子花重金请了高人来为他接筋续脉,纵然可以不影响生活但只恐怕以后再难打拳练武了。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打什么打?!你要是有个万一可叫我怎么活?!嘤嘤嘤~~~~”

和翟胜义风风火火的性子截然相反,翟夫人看着倒是柔柔弱弱的,要不是两人长得四六相像,简直要怀疑不是亲生的。

“妈你能不能别哭了!!你儿子还没死呢!!”翟胜义大吼。

“混账东西!!!怎么跟你妈说话的!!!”翟老爷子大吼。

“我不活了!!你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呀!嘤嘤嘤嘤~~~~”翟夫人大哭。

“……”梁

梁威在门口听着翟胜义的咆哮声就知道这时候绝不是自己进去的最佳时机,果不其然。

“梁先生,您的电话。”

……

“元长干什么要杀你?”

张山平摇了摇头,“我与他素无瓜葛……”他伤得不轻,胸骨凹陷还伤了肺,说上几个字就要大喘气还跟着疼,短时间是动不了了。

“他可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张山平又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奇怪。

“啊哈哈哈——!!!哎哟我的妈呀你笑死我得了啊哈哈哈——!!!”

几人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就看见海来正拍床狂笑。

“他妈的你有病啊!!!大清早的要不要人消停了!!!”刘兴祖大怒。

“哎哟我的妈呀你都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对付的元长!!绝了!!!啊哈哈哈——!!!!”

梁威眉头一皱也没理他,转而又继续跟张山平说话去了,这时候大门却响了起来。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去开门?!!”刘

“哦,哦哦哦!”

纽催莱本来跟个竿子一样杵在那,刘兴祖的话简直像特赦一样,他像一阵风一样就冲了出去。

!!!

谁啊?

来人戴着一顶草帽,黑黢黢的脸,眼睛咕噜圆,模样看着周正但个子却不高,身后背着一个特别大的竹篓,还用油纸盖着,身上是黑色的半腰长袖褂,配着一条细腿的黑绸侉裤,像是一路风尘仆仆,身上还落着尘土。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半天愣是谁也没吭声。

“他妈的你开个门恁费劲!!嗯?你回来了?”

“嗯。”这人声音闷声闷气的。

“认识一下吧,这是纽催莱,新来的伙计,”然后又指着对面的草帽道:“这是石保,另一个伙计。”

原来这店里还有另外的伙计啊!!

纽催莱以为店里就他一个地说。

“行了!回来了就赶紧干活!一堆事呢!”刘兴祖催促着,语气颇为不耐烦。

石保也不多话,背着大包袱直奔了后院。

这人走路十分奇怪,居然是脚尖点地。

奇怪!

“嗨~这有什么好想的?你受伤了,”海来一指梁威,然后又着自己,“我也受伤了,现在老张也半死了,就剩一个铜壶刘,灭他不就简单多了?”

好似一道灵光闪现!梁威霎时清明!

海来说的正在点上!

梁威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海来,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山平。

北风回来没几天自己的人手就折损了一半不说,他自己也受了伤,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目前的状况都让他开始思考更多。

老爷子已经不信任他,翟胜明也不会把橄榄枝平白给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颜七月与他的合作也并非来自利益连接,一旦成了弃子他就很难再有命活着。

梁威掏出烟含在嘴里却半天没有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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