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玩得开心。”妈妈帮我和哥哥整理好卫衣的帽子。

蓝波和一平揉着犯困的眼睛，一人抱住妈妈一条腿。妈妈弯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抱起他们。

reborn双手背在身后，在玄关处勾起一抹笑，“到那里要小心啊。”

【嗯？】

看起来不去比较好。

“小楠，走吧。”哥哥抓着门把手转头道。

出门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哥哥和我背着装得满满当当的包。他很紧张，也很期待，一晚上没怎么睡，总是发心声吵扰我的睡眠。

“真好，reborn没跟着一起来。”哥哥伸了个腰，“但是，有种会发生很多事情的预感。”

他被自己的发言逗笑了，摸着后脖子，“不会吧？”

【不，很有可能。】

“小楠！”他抱住我的背包，不容我退回家里，“老师他们一定都在等着了，而且京子我是说狱寺君他们说不定已经到了。”

【你是想说京子吧？】

哥哥鼓起脸，眼睛乱瞟，耳朵泛红。

呀嘞呀嘞。

那就去看看好了，没什么是超能力者不能解决的事。

为了避免出行被围在学校的记者耽误时间，集合的地点由校门口改为图书馆。几辆外表相同的大巴士停在一边。

“阿纲，小楠，早上好。”山本武小跑着过来，一大早就很有精神的样子。

狱寺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在规定时间到来了，“十代目，弟弟大人。”

【弟弟大人是什么称呼。】

校园人气超高的他们一出现便引来许多目光，穿着同款短袖卫衣的哥哥和我难免分到一些注意。我讨厌被人关注。

点完名后各自把行李放好，按照班级上大巴。同年级的分去相同的露营地点。

狱寺提出和哥哥坐一起，于是我和山本坐在靠右的另一排，中间是过道。

哥哥的前面是京子和黑川，京子落座前还和哥哥打了声招呼。

过于害羞的哥哥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摸摸膝盖，暗自盯着前面的椅背。

哥哥他控制不好，常常将心声传给我。

此刻他心里泛着粉红泡泡，直到我传送贞子爬出电视机的恐怖片段，他停顿片刻，迟钝地在脑中发出惨烈的尖叫。

“小楠好过分。”哥哥吓得跳起来，过来扯着我的脸。

车开动了，班上同学互相分享零食，聊天。最开始的一小时内，什么都没发生。车安稳地行驶在路上，车内热闹一片。

这辆大巴逐渐落到队伍最后面，距离前面的大部队越来越远。

司机大叔的侧脸看上去有些痛苦，脖子上流着冷汗，他一只手捂住肚子，手几乎无法握住方向盘。

下一秒，车猛地驶出一个大转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被甩向右侧，万幸大家都有系上安全带。

火热的聊天被按下了暂停键。车安稳停下，一时间安静极了。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倒是避免产生更大的交通事故。

“大家没事吧？”前排的老师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询问，“怎么回事？”

司机窝在座椅上，颤声道：“我的胃好疼，不能开了。”

老师打通电话后，有些遗憾地宣布，“校长联系不上其他司机，看来我们只能回去了。”

“啊——怎么这样。”因为旅行而兴奋的同学，脑袋耷拉下来。

［难得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小楠，我们班还真是不走运。］

“我还想着到了那边做些甜点的，可惜了那么多的材料。”京子的声音传来。

呀嘞呀嘞。

浪费甜品材料是可耻的。

“奇怪，我不痛了。”司机的背挺直了。

“太好了。”其他人欢呼起来，为旅行可以继续而高兴。

那是当然了，刚才我用了时间回溯的超能力，让司机的身体回复一天前的状态，不过生病还要去医院治疗才行。

“话说小楠，你的肩膀还真硬啊。”山本摸着额头红肿的包笑了笑。

刚才极速转弯的时候，山本磕到我的肩。我没什么感觉，他怕是跟撞上一扇铁门差不多。

本以为司机好了，接下来的行程能够顺顺利利，没想到只是个开头。

先是车发生漏油，司机停车，我恢复车。

接着大石头滚落阻拦前路，司机下车，我用一颗糖稍加用力打散石头。司机爬上车。

然后开到桥上，桥又断了。我用浮空运送车到对岸，回溯断桥，顺便发一封邮件给负责修缮桥的部门。

司机后怕地看了好几眼，“可怕的幻觉。”

已经看不到别的大巴的影子，车开到中途导航还坏了。但今日已经不能再进行时间回溯了。

“现在只能凭借我多年的开车经验，放心，我一定带大家去目的地，我们抄近道。”司机大叔信心满满地对随行老师说道。

同学们都在安心地睡觉，照到太阳的位置都拉上了窗帘。

会开到哪里我不清楚，时刻盯着车上人的安危我都有点疲了。

抬手把车从土坑里拉出来，我打了个呵欠。

真是够了。

从窗外瞥见上方的路标，我有些惊讶，拿出地图确认了几遍，可以肯定司机大叔开错路了。

一年级应该去a地点，现在却开到了b地点，那里是二年级前辈们要去的地方。

“我开车那么多年可不是白开的。”司机大叔把车停在车位，笑着等学生们下车。

【说这话不心虚么。】

“但是我们来错地方了。”老师为难地打通电话。

司机无法相信自己出了这个差错，拿出地址查看，最后发现他和别的司机拿混了。经过沟通，老师决定将不再折腾，全部留在二年级的营地度过三天两夜。

哥哥下车，拿好了背包，深呼吸一口，“空气真好呢。”

排成队伍跟在老师的后面，我们穿过树林的小径。

泥土混合树木的气味传入鼻尖，松鼠在树枝眨着乌黑的眼睛。有只毛毛虫掉到哥哥的头上，我立刻与他拉开距离。

“小楠？”他停下脚步，有些疑惑。

【没什么，请往前走。】

路面不算平坦，徒步穿过较长一段路后，我们才到达湖边的青草地。

二年级的前辈们分工合作，基本上男生负责搭建帐篷、摆好桌椅等力气活，女生负责清洗、递东西和整理等细致的任务。

前辈中有京子的兄长了平在，他一个人“极限地”负责了许多个帐篷的搭建。

“喂！那边一年级的小子们。”二前辈停下动作，招手示意，“快过来帮忙。”

麻烦。

我拿着锤子蹲在地上，控制力度敲着用来固定帐篷的地钉。

通过观察其他人钉地钉的速度，我估摸着比他们慢一点就好。

哥哥被叫去跑腿，用纸和笔记下前辈他们需要的饮料和数量。自动贩售机较远，狱寺主动提出一起去。

大概弄完一个帐篷的功夫，他们有说有笑地提着几个大袋子回来了。

哥哥的脚被小石子绊住，摔在地上。

“十代目！”狱寺紧张地扶起他。

旁边有两个男生指着哥哥哈哈大笑，“真是废柴纲，一点都没变。”

“这些家伙。”狱寺放下饮料，抓着炸|弹但被哥哥拦住。

哥哥拍了拍膝盖的草，“这样很容易引起火灾的，狱寺君，我没事的。”

我捡起散在地上的可乐，递给嘲笑哥哥的两个男生。

【请你们喝。】

“哦，谢啦，楠雄比你的哥哥好多——”

他们打开拉环，话没说完，猛烈喷射出来的可乐气泡冲进他们的眼鼻。

哥哥吓了一跳，下意识辩解，“小楠不是故意的。”

没等两个前辈反应，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扛起我就跑。

确实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快速摇了几百次而已。

“做得好，弟弟大人。”狱寺大喊。

哥哥在心里流泪后悔，胳膊实诚地不肯放下我，努力地往前奔跑。

“你们两个家伙。”被可乐呛到咳嗽起来的两个前辈一抹脸，拼命追在我们后面。

哥哥闭着眼睛，头也不回地狂奔，“真的对不起！”

最后我们被逮住按在地上，一顿猛搓脑袋。

“真行啊，臭小子们。”他们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气，“跑挺快。”

“但是还是我们这些做学长的更厉害一点。”他们击掌，其中一位放松地躺倒在草地上。

天空很蓝，草地微微湿润。细小发黄的叶子顺着风飘到我脸上，轻触过后落回泥土间。林间的鸟叫声清脆悦耳。

远处的湖面泛起一道道涟漪，模糊了岸边的树和人的倒影。

好舒服的环境。

哥哥他们互相看了看，莫名一起笑起来，没有原因，想笑就笑了。

大概这就是自然环境的魅力。

……我是想这么说的。

但事实是，虫子，虫子，虫子，到处都是虫子。

“小楠？”哥哥拍了拍我的手臂，他凑近我的脸，声音着急起来，“怎么办，小楠的眼珠都变成虫子了。”

蝴蝶，毛毛虫，瓢虫，蚂蚁，蜜蜂，蜘蛛等等。远的，近的都有。我的动作僵住了。

“哇。”一个前辈捉住一只独角仙展示给我们看，“这是很好的品种啊。”

哥哥慌张地遮住我的眼睛，“小楠不要看，那个，我记得京子有驱虫水。”

没用的，我已经快晕过去了，勉强靠着仅存的理智不用超能力而已。

忽然想起出发前reborn的那句话。

原来如此，小心指的是这个么。

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