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久等了。”哥哥走在我前面, 在超市门口和其他人汇合。
京子微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我们也才刚到。”
小春跳着抱住哥哥的手臂, “阿纲早上好。”
“早上好。”哥哥后退一步, 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们进超市吧。”
“听阿纲在电话里说是给蓝波准备的惊喜，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山本先一步走进敞开的感应门。
今天早上, 妈妈查看日历的时候发现居然错过了蓝波的生日, 所以叫哥哥和我出来买点材料，补上生日惊喜。
哥哥没有主意，reborn让他找来几个朋友一起给蓝波过生日。
“那头蠢牛何德何能劳烦十代目和十代目弟弟费心。”狱寺握紧拳头, 站在超市的货架前抓狂。
他又和喜欢小孩的小春吵了起来。
“好了, 好了。”在引起店员的注意前，哥哥安抚住他们, “狱寺君和小春可以帮我找找草莓吗？”
“哼。”狱寺和小春互看不顺眼，冲到水果区, 举起不同牌子的盒装草莓。
“阿纲, 选这个。”
“十代目，这种的好吃。”
狱寺和小春产生不同意见，连眼神都在争吵。
哥哥夹在两人之间头疼不已, 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种都要吧。”
“既然阿纲/十代目这么说了，”在争吵性价比和草莓口感的两人顿时停下，同时开口说话, 对视之后两人脸上出现井字, “干嘛学我说话！”
“哈咿——”小春被这样的默契吓了一跳, 手挡在眼前, 腿翘起，做出某种奇怪的防御动作。
“嘁。”狱寺双手插在口袋里，皱着眉头。
哥哥弱弱地举起手，“我们可以去看看别的吗？”
“当然！”两人再次说了一样的话，眼中冒着星星，紧紧贴着哥哥的两侧。
呀嘞呀嘞。
哥哥辛苦。
我收回目光，在架子上对比鸡蛋的价格和标注的农场的信息。
“我才知道原来鸡蛋有这么多种。”山本手中拿起两盒对比。
超市的确分类得很详细，除了牌子，还有大小、颜色、有机蛋、无机蛋以及无菌蛋等区别。做蛋糕只需要用普通的就好。
听到啪的一声，鸡蛋掉在地上破碎，我和山本一齐看向身旁的了平。
“是哥哥太用力握鸡蛋。”京子放下手中的篮子。
了平盯着地上的鸡蛋液，“我没想到这么容易碎。”
京子蹲下用纸巾处理完破掉的蛋后，主动找到超市的理货员说明情况。
了平十分大嗓门地表示抱歉，在理货员直言没关系的情况下，仍然极限地帮助整个超市拖了一次地，地面洁净到反光的程度。
“厉害。”山本称赞道。
“真是的。”京子有些无奈地笑，“也不知道哥哥的料理课怎么及格的。”
“奶油要怎么选？”山本指着冷藏柜问。
京子抬手取下其中一款，“蛋糕的事情交给我吧。”
“帮大忙了。”山本笑着，“那我和楠雄负责提篮子。”
我们各自提着篮子的一边，跟在京子身后。她拿不到高处的东西，我们顺手帮忙。
挑好食材后，黑川花早就在杂货区选定了生日礼帽和礼炮，表情不耐地等在一旁。
大家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后，结账回家。
一平和风太在庭院里玩球，蓝波趴在沙发上睡觉，大家进门的声响把他惊醒，蓝波挠了挠后背，翻到另一侧脸接着睡。
奈奈妈妈眨眨眼，示意大家小声一些。小春和京子互相为对方系上围裙，黑川花挽起袖子准备餐盘。
“我打算做草莓奶油蛋糕。”小春压低音量。
京子举起芒果和巧克力，“我做两种。”
妈妈轻拍手掌，“那我做一些纸杯蛋糕。”
小春俏皮地吐舌头，双手按住厨房的门，朝我们道：“不许偷看。”
厨房的门关上。
“谁要看。”狱寺在客厅坐下，忽然蜷缩着倒在地上，他甚至不用回头，“老姐”
碧洋琪提着袋子，对坐在桌上的reborn行了吻手礼，“我也来做一道充满爱的甜点。”
还是不要比较好。
我分明看见袋子里的东西在动，动静很大，恐怕是蛇一类的东西。
似乎感到了生命的威胁，蓝波从山本披在他后背的外套下爬起来，揉着眼睛，“蓝波大人饿了。”
他的肚子在回应般响起来。
不管怎样，所有的蛋糕放上长桌，冒着毒气的放在最中间，却没人挪开。
我从背后抱起蓝波，把他放在儿童增高的座椅上，哥哥帮蓝波戴上生日帽子。
“嗯？”蓝波不解地歪头，双手拿着刀叉，用手背扯动礼貌的绳子，“蓝波大人不要戴这个，很难受。”
哥哥担心他伤到，把绳子反绑在脑后，“这样可以吗？”
“行吧。”蓝波翘着脚，“为什么大家都站着？”
京子弯腰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小春猛然想起，“糟了，没有打火机。”
reborn走到蛋糕旁，嘴角勾起，手中的拐杖末端冒出火焰，一下子点燃所有的蜡烛。
所有人围在蓝波身边。
【我关灯了。】
灯暗下来，忙活一整个下午，窗外的暗度渗透进室内，橙黄色烛光跳跃在蜡烛上，顶端的蜡微微融化滑下。
蓝波盯着蛋糕，嘴角流出口水。
“蓝波，生日快乐！”不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蓝波愣住了，咬着手指从左到右清楚地望向所有人。
小春开口唱生日歌。
山本和了平两人在蓝波头顶上方拉响礼炮，粉色、黄色的彩带落在他毛茸茸的头发上。
他呆呆地抓着落到鼻子的彩带，眼里涌上泪花。
“今天是蓝波大人的生日？”
“抱歉啊蓝波，妈妈昨天忘记了蓝波很重要的生日，所以今天为蓝波补上，原谅妈妈可以吗？”奈奈妈妈摸了摸他的手臂，蹲下仰着补充。
“许个愿望，然后把蜡烛吹灭就可以吃蛋糕了。”
“呜，妈妈说是蓝波的生日很重要，迟到没关系，”他咬着下唇，双手抓紧刀叉，“蓝波大人才没有被感动到。”
他用手臂抹掉眼泪，哥哥急忙伸手抓着刀，“小心一点啊。”
“嗯！”蓝波鼻子用力吸回流出的长鼻涕。
“蓝波，这是我和京子送的糖果。”小春把糖罐放下。
蓝波高兴得在椅子上站起来，“是葡萄味的！”
“差不多充满感激地吹灭蜡烛吧。”reborn抬了抬帽檐，把蛋糕推近。
“不用你说，reborn。”蓝波向前探，双手撑在桌子上，闭上眼，“蓝波大人的愿望是天天都能过生日，一直吃到好吃的蛋糕。”
大家不禁笑出声。
真是的，果然是个小孩子。
“呼——”蜡烛熄灭，泛着红光的灯芯慢慢弯下，变黑。
我打开灯。
奈奈妈妈握着蓝波的手切下第一块大蛋糕。
“哇。”蓝波的眼睛放光，吃得满嘴都是奶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一平也想天天过生日。”一平有些羡慕地踮起脚看着蓝波。
“不行，只有蓝波大人才可以。”
“要轮流来，这次是蓝波，下一次就是一平了。”风太把杯子里的果汁倒到他们的杯子中，坐在椅子上的脚动了动。
京子和小春互看一眼，眼中充满笑意，互相品尝了对方做的蛋糕。
“很美味，小春用的甜度刚刚好。”
“奶油好细腻呀，不愧是京子！小春决定为了成为阿纲未来的新娘，努力练习做蛋糕。”
哥哥忽然被蛋糕呛到，捂着脖子呼吸不上来，满脸通红。
在我抬手前，reborn已经飞起一脚踹在哥哥的后背，卡在喉咙的蛋糕吐出来。
“得救了。”哥哥扶着墙喘息。
“蠢纲。”reborn坐在桌子边缘，拐杖戳到哥哥的额头，哥哥棕色的瞳孔微缩，“如果是因为食物噎死这种愚蠢的死法，我绝对会把它刻在你的坟头上，死了也要继续丢脸。”
“怎么这样。”哥哥皱着眉小声反抗。
呀嘞呀嘞。
明明出手救他的人也是你啊，reborn。
短拐转而伸到我面前，reborn的嘴角抚平，“还有小楠……”
我继续享用蛋糕。
【什么？】
reborn收回拐杖，指尖摩挲弯曲的鬓发，漆黑的眼眸望过来，用仅我能听见的声音问，“超能力要控制不住了吗？”
我手中的叉子停在陶瓷盘上，发出略微刺耳的声响。
【目前还好。】
他沉默一会儿，“这样啊。”
哥哥叮嘱，“小楠吃一份就够了，甜食吃太多会蛀牙的。”
超能力者才不用担心蛀牙的问题。
重物落地，我看见十年火箭筒从蓝波的头发掉出来，蓝波跳下椅子，抱起火箭筒。
他没注意到身后黑川同学拉动椅子，刚好踩到蓝波晃动的尾巴。
蓝波绊了一跤，头伸进十年火箭筒，一阵巨大声响过后，十五岁的蓝波穿着敞开胸的睡衣，闭着一只眼出现在浓烟中。
“哦？”他疑惑地看着周围，手伸进宽大的袖口，声线成熟许多，“又见面了，年轻的彭格列，小楠哥哥和妈妈。”
“是大人蓝波。”在寂静中，哥哥先发出声音。
【生日快乐。】
“对哦，昨天也是大人蓝波的生日，那再庆祝一次好了。”哥哥拉着蓝波坐下，但他扯不动牙齿在颤抖的蓝波。
碧洋琪双手举着有毒蛋糕，发丝在空中飞扬。
一向不喜欢同龄幼稚男生的黑川花眼冒爱心，向蓝波扑去，“这是完美的理想型。”
“好可怕！别追我。”蓝波吓得四处逃窜。他狼狈地抱着头躲闪，脚下踩到毯子，不小心滑倒。
“要、忍、耐。”十年后的他也没有成长多少，还是那个爱哭的样子。
算了，今天为蓝波庆祝生日，帮帮他好了。
【只有今天，蓝波可以不用忍耐。】
我用了催眠，让他在碧洋琪眼中变成狱寺的模样。
碧洋琪失去了目标，恢复平常的模样，遗憾地收起料理，“逃掉了么。”
我拿出今天买的糖果，“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大人蓝波双手抱住。
刚走了碧洋琪，紧接着来了黑川花。
蓝波像只猴子一样蹿到我身上，腿夹住我的腰，手慌张地在身后乱甩，“去去婆婆。”
黑川花像是没听到他的奇怪称呼，她失去理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疯狂地抓住蓝波的手喊着，“好帅。”
呀嘞呀嘞。
蓝波已经害怕到踩在我头上了，眼镜差点踹掉。
“不要这样。”哥哥伸手抱住蓝波的腿，“会伤到小楠的。”
两边的拉扯使得蓝波失去平衡，摔了下来。他使劲拽着宽松的裤子，逃到山本和了平两人身后。
在拥挤的客厅展开一场黑川花和蓝波之间追逐的游戏。一平和风太数着他们转的圈数，眼睛有些晕。
十年后的蓝波出现的时间最多只有五分钟，而在最后半分钟，他受不住地哭着使用了十年火箭筒。
【等一下。】
十五岁的蓝波再用火箭筒，难道会出现二十年后的蓝波吗？
哥哥和我都知道十年火箭筒的特殊性，好奇地盯着即将出现的人。
高大的黑影在烟雾里变得清晰，头上的牛角还在，发型变得成熟，长外套及膝。
“这是……年轻的彭格列的家。”他的声线比十五岁的蓝波更厚些，绿色眼眸中蕴含着化不开的悲伤。
我不是故意文艺。
只是二十五岁的蓝波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流干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的感觉。
“好怀念啊。”他打量着房子的布置。
大家都愣住了，蓝波转向奈奈妈妈，“妈妈还和记忆里一样年轻，我以为再也见不了大家了。”
妈妈不认识他，仍温柔地塞给他一块蛋糕。
哥哥急急忙忙地找出一瓶葡萄味糖果，“生日快乐，不知道未来的蓝波还喜不喜欢这个糖。”
“一直，”他的接住糖罐，赶在最后的瞬间，话语逐渐消失在浓烟里，“都很喜欢。”
小时候的蓝波回来了，还沉浸在他未来成熟长相中的黑川却对小孩子十分讨厌，立刻从痴迷的状态抽离。
山本眨着眼睛，“这是什么戏法吗？”
“是小楠变的？”奈奈妈妈期待地看着我，她以为我是很厉害的魔术师。
【不是。】
十年火箭筒的作用很不可思议，一般没有人相信。
“让我们继续生日聚会吧。”reborn端起一盘蛋糕，扔进蓝波嘴里。
“好。”妈妈笑着帮其他人盛蛋糕。
蓝波摸着凸出来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嘿嘿，蓝波大人最喜欢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