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扭曲的开始
想要成为人上人,固然要付出代价.
对于路子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所选择的道路令他付出的代价,未免太令人难以承受了。
放弃自己生而为人的权利,变成一名巫师的实验载体,这就是路子野成为这名巫师大人属下一名最普普通通的巫师学徒所要付出的代价。
阿,当然,我们的主角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踏上了这条贼船。以他父亲的财力和在这片新大陆的种植园产业,让路子野混吃等死一辈子,当个富二代败家子,平凡又踏实地度过自己的人生,这点绰绰有余。
可光是这样年少的路子野还觉得不够,他所向往的未来仅仅有钱还不够,在这片世界能真正站稳脚跟的,永远是那群巫师大人。所有长于神秘侧,拥有无可名状神奇又伟大的能力的人,在这个世界被统称为巫师,巫师又分为几大派系,比如路子野所从属的区域:东土九州,在这片土地上占据最主流派系的是炼金术士,炼金派系的术士们擅长研究发明与创造,但个体实力并不擅长正面战斗。相比于东土往西的世界,那里的法则系巫师对于小规模的战斗搏杀则占尽优势,一个强大的法则系巫师在西陆地位极高,当地阶级分化严重,这点与九州平民与巫师相融合的情形截然相反。
除了东土西土两大区域,这个世界还存在不少零散的文明,部分开化,还有一部分尚未开化,比起文明相对发达的东西土两大洲。这些零星区域的人野蛮无知,神权的阴霾依然笼罩,连带着这里巫术主流都是那么诡异邪恶,譬如巫毒文明,一个利用当地土著原始崇拜的力量来催生寄生虫与病菌的蛮夷文明,在九州开发新大陆时被发现,随即被剿灭……文明的荣光又重新在这片久经阴霾笼罩的土地上闪耀了,真好。
路子野跟着父亲在海上商路上来往多年,虽然年幼,思想中却有了一丝国际化的概念。对于一个孩子,擅长打打杀杀与各种千奇百怪玄妙法术的法则巫师道路比起炼金术士一系明显更加有趣。整天枯坐在学校和实验室里不断学习和研究对于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来说显然没有任何吸引力。可法则一系的巫师在九州属于稀有资源,想通过正规途径接受这种法则巫术的学习必须先系统地接受基础科学与文化和炼金技术的高等学习。没有通过科举考试就想一步登天地去学习那方面的内容,简直是痴心妄想。如果在西土大陆那个区域,法则系巫师倒是不缺,但让路子野拜在西土巫师手下去学习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对不起,联盟有规定,禁止留学生参观学习。
路子野吵着要学习法则系的巫术,可这孩子对于炼金方面没有丝毫兴趣和天赋,经过九州教育体系一步一步去学习法则系巫术,这种事不用想了,肯定不能实现。可要路子野的父亲下狠心去拒绝儿子的苦苦哀求他做不到,作为一位父亲,他也想让孩子拥有一个光明有前途的未来,自己没有充足的精神力连基本的巫师学徒要求都不达标,自己儿子从小精神力饱满,如果善加培养肯定能成为一名巫师。有那么好的天赋如果不加以善用,路子野的父亲心里更是十万的舍不得。
又打又骂逼迫路子野学习炼金课程一年半,次次倒数第一的成绩让他父亲很伤脑筋,这下连送礼请老师吃饭都不管用了,学校坚持要将路子野开除。最后痛打了路子野一顿,路子野的父亲承认了自己儿子“没天赋”的事实,一晚上憋在房间里给他的生意伙伴写信,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途径让自己儿子走。
没办法,正规官道走不通,只能另外寻找歪门邪道了。
一路求人之后,还真让路子野的爹找到了门路。经过“朋友”的指点,在新大陆上可以找到法则巫师来进行学习,并不受西土联盟留学生禁令所管控。可这也让路子野的老爹倍感犹豫,西土过来新大陆这边的流浪巫师三教九流之徒什么类型的都有,甚至还有不少联盟下了追杀令的黑巫师。如果要是找错了人,把自己儿子送到了一位黑巫师手里,我的乖乖,这还能有好下场吗?
门路是找到了,连导师的人选也有“朋友”推荐好了,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推荐的那位巫师身份绝对清白,连介绍信都为路子野准备好了。
“我们可是多年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害你儿子呢?”,这是那个人当时的原话。这样,就算路子野的父亲仍有些犹豫,对于他朋友的“热情相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把路子野叫过来,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的打算,路子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做出决定之后,路子野的爹问自己的儿子一个问题。
“孩啊,你想过么,你去跟那位连爸爸都不知根不知底的巫师去学习,如果你的未来没有你想象般顺利,你的学习困难重重,甚至有可能连那位巫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告诉我儿子,你后悔吗?”
“爸爸,我下定决心了,我不后悔。”
“下决心和说不后悔需要理由,你必须经过成熟的思考才行,告诉爸爸你想好的理由。”
“爸爸,学习巫术是为了让我成为社会顶层的人上人,就像您,爸爸,咱们家没有一位巫师力量,就算做普通生意也会被其他有巫师势力的家族和公司压制,我想学习巫术发展成一名巫师也是想让咱们家不受其他势力打压掌握更多话语权。成为人上人固然需要付出代价,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为之付出。爸爸,我想好了,我不后悔!”
然而在这个世界,就没发生过一件靠想当然就能圆满功成的好事。
数月后……
路子野在他所属的阴暗居室中悠悠苏醒。睁眼看墙,满眼模糊的重影,艰难支撑自己坐起来时,路子野两只胳膊都在止不住地打颤。墙面上挂着一面充满裂痕的镜子,这是这一小房间除了床板和洗手台兼蹲坑马桶仅有的四件家具之一。透过那破破烂烂的镜子,路子野的面容被破碎镜片以不同角度反射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和拼接感。
鼻血淌满了路子野未脱稚气的脸,糊成一片,在他面部肌肉的拉扯下,干巴的要掉渣下来,连上衣都沾满血渍,颜色发褐色,看来这些血液已经干涸了有好长一阵时间了。
少年**上并没有什么损伤,那些血液其实是他精神和脑域受重创后的外在反馈。鼻孔,眼孔,耳蜗等地方作为出血点,血液涓涓涌出的样子,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这次我又昏迷了多久?”少年这么想着,脑子里却是浆糊一片,大脑和精神损伤严重的他还未思考出有意义的答案,脑袋就传来一阵刀绞的刺痛,疼得路子野的脸一阵抽搐,连带脸上凝固的血痂都扑簌簌掉下来好几块。
路子野精神在这种来回拉扯下变得模模糊糊,一阵放空后,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几月前父亲询问他的意见的那个晚上。
儿子,后不后悔?
房间门被打开,一束光打在了路子野的脸上,把他从回忆中惊醒。
原来,这就是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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