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宿傩的大人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一年级, 虎杖悠仁尴尬又手忙脚乱想要捂住脸上两面宿傩裂开的嘴。
可惜捂住这半边脸,两面宿傩的嘴又从那半边脸浮现,两只手都捂住自己的脸,两面宿傩的嘴又从手背上探出来。
两面宿傩,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讥讽恶意的嘲笑着面前的酒井荒川。
不管是伏黑惠还是钉崎野蔷薇, 或者是虎杖悠仁, 一年级生们一头雾水的听着两面宿傩说的话, 除了知晓其中内情的五条悟。
两面宿傩停下来了, 好整以暇的等待酒井荒川表现出崩溃或者愤恨,四周都安安静静,连五条悟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傩,太不稳重了,这不像你的风格。”酒井荒川淡淡地着听着两面宿傩略带怨气的声音, 直到两面宿傩停下来, 酒井荒川才平静地开口, “比起千年前祭祀殿堂下方跪坐着的你, 如今的宿傩变得更加无趣了。”
酒井荒川的声音沙哑却又带着强势的傲然:“你在试图激怒我,想要让我承认什么呢?宿傩?”
“你在不甘心,不甘心我从你手中逃走对不对?”
酒井荒川的声音不大却笃定又不留一丝余地。
在场的人全都顿住了,虎杖悠仁甚至疑惑的问出声音:“呐,酒井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呢?”
伏黑惠扭头看了一眼某种意义上属于天然系的虎杖悠仁,平日里冷淡的表情有些凝重。
“哦吼吼!”钉崎野蔷薇突然双眼放光,一只手有点猥琐的捂着自己的嘴, 看看虎杖悠仁手背上虽然存在但是不吭声地两面宿傩, 又看了看强硬的酒井荒川, 弓着身子笑嘻嘻的小声说:“看起来很狗血的场面啊, 前世的手足兄弟现如今却走向了一个极端,一个成为了让人恐惧的诅咒之王,另一个竟然成为了一名斩除罪恶的咒术师。
那么接下来,究竟是愤恨且恼怒的诅咒之王能赢得这场战争,还是平静且强大的咒术师先一步杀死诅咒之王,接下来请欣赏,那些年不得不说的故事!”
在场的人耳力都十分灵敏,所有人都听到了钉崎野蔷薇小声的讲解如同市区吸引路人的电影介绍。
集狗血,兄弟之情,千年虐恋为一体古早味道的电影。
酒井荒川微微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打破钉崎野蔷薇奇怪的脑回路,但是又犹豫了很久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又合上了嘴。
这两个白痴!
伏黑惠脸上的表情裂开了,为什么自己的同期都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千年前!那可是千年前!尼桑和两面宿傩这种跨越了时间的对话难道不是更加引人深思吗?!
伏黑惠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尼桑十分厉害,尤其是身上可以吞噬的咒力诅咒,但实际上,伏黑惠对于酒井荒川所有的印象也只有这些了。
所以说,两面宿傩和尼桑说的“神明”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两面宿傩竟然能和尼桑毫无阻碍的对话啊!
“尼桑,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自一脸抓狂转移话题挂着冷汗的伏黑惠。
“啊,是的呀。”五条悟一只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掌心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惠很厉害呢,竟然还记得是我想要邀请荒川作为‘父亲’来看看暴躁的狐狸呢,省的狐狸大仙一直幽怨的看着我,一脸想要吃掉我的表情,人家好怕怕哦。”
夏油狐狸凶狠地冲上去给了五条悟一爪子。
不,他并没有这么说。伏黑惠一头黑线。
“咦!原来五条老师的狐狸竟然是和酒井前辈一起养的呢,那么既然酒井前辈是‘父亲’,那么果然五条老师是‘母亲’吧。”
——来自腹黑不自知的虎杖悠仁。
就算尼桑是‘父亲’,也不见得五条悟就算母亲吧!内心暴躁的伏黑惠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吐槽。
“欸——!那个无良教师能当‘母亲’这种角色的吗?总之,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五条老师偷我裙子的事情果然是早有蓄谋!”
——来自顿悟且斩钉截铁的钉崎野蔷薇。
等等!钉崎你在顿悟什么啊?!不要随随便便被虎杖的奇怪脑回路带跑偏啊!伏黑惠的脸色似乎有些扭曲。
“‘母亲’吗?听起来很不错呢!”
——来自跃跃欲试想要夏油狐狸叫一声“母亲大人”的五条悟。
“总之,尼桑,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来自在场所有人中最稳重带着一众熊孩子的沧桑小惠少年。
伏黑惠打断了同样跃跃欲试想要夏油狐狸叫一声“父亲大人”的酒井荒川。这中间,所有人都没有忘记观察始终睁开了剩下一双眼睛的两面宿傩。
诅咒之王被酒井荒川说了一顿后竟然直接沉默了,相当于默认了酒井荒川提到的不甘心。
经过酒井荒川的一顿解释,一年级生们好奇又兴奋的反反复复观察着酒井荒川的脸和身体。
“看起来完全是十六七岁的瘦弱少年?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模样。”钉崎野蔷薇捏着下巴,左思右想,“完全不像千年前那个叱诧风云的人物。”
虎杖悠仁兴奋地开口:“好神奇!酒井前辈竟然是千年前的人。还是‘神明’呢,好厉害!”
“当然厉害了,川酱可是我最爱的欧豆豆!”28五条悟十分自然且顺利的加入了班级平均16岁的聊天中。
“话说,酒井明明是前辈中的前辈吧,为什么要叫五条老师哥哥呢?”钉崎野蔷薇嫌弃撇了一眼四周冒着粉红小花花的五条悟。
“原来尼桑和那个两面宿傩一样,都是千年前的人。”伏黑惠有些郁闷,自己和尼桑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尼桑实际上是来自千年之前。
“两面宿傩竟然当过酒井前辈的侍从,真是不可思议。”
“毕竟,那可是诅咒之王。”
……
……
“‘神明’欸,是能实现愿望的那种咒力吗?”
“可是,酒井前辈一定很难过吧。”虎杖悠仁注视着酒井荒川,沮丧着脸说。
“为什么悠仁你会这么想呢?”酒井荒川来了兴趣,不动声色的靠近了虎杖悠仁,“悠仁酱难道不觉得很厉害吗?我可是能实现一切愿望的‘神’,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这么会很难过?”
“因为,酒井前辈在看着两面宿傩的时候,就像哭了一样。”
虎杖悠仁的话音一落,顿时,整个班级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住了,每个人都在看向酒井荒川。
哭了,一样吗?
酒井荒川有些茫然,实际上即便两面宿傩在当时做出了一些他三观并不能接受的事,他也不能忘记这个世界上唯一自己承认属于他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原来自己也在逞能。两面宿傩之于酒井荒川,并不能硬性定位成朋友,也更不是手下和侍从,所谓的暗恋相思更不能用于他们之间,简单来说,只能是亲情之上,恋人未满的情况。
酒井荒川短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跑乱的思绪,想要跳过这个话题,谁知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两面宿傩暂时控制了虎杖悠仁,把酒井荒川拉入了他的领域中。
这里的天空和地面都是暗沉沉的红褐色,不远处是一座尸骨堆积成一座惨白的山。
白森森的骨头从地面上开始堆积,人类断裂的身躯肢干,交叠的四肢,完整或者半截的头颅和不知名的动物支起尖角的头骨,折断的腿骨交叉重叠在一起。
骨头山上的最顶端是一身白色浴袍的两面宿傩。两面宿傩懒散的坐在骨头拼接合成的王位上,居高临下注视着突然间被他拉入领域的酒井荒川。
白发是少年比初见的时候更加冷淡,骤然换了地方不动声色的观察和下意识紧绷自己的肌肉,以及做出反击动作的前期准备,都昭示着两面宿傩曾经捧在手心的大人经历过一段十分残忍且病态的训练。
大人成了一把被打造好的匕首,刀锋锋利,削铁如泥。两面宿傩有些残忍的笑了,看看,曾经说什么也不杀人的柔弱书生,现如今却双手沾满了鲜血。
明明到死都不肯放弃不杀人的坚持,一千年过去了,那个干净如雪的大人也沾染了人命。
真是讽刺。
死于不杀的坚持,生于灭亡的残忍。
酒井荒川在虎杖悠仁碰到他的一瞬间就意识到,触碰他的不是虎杖悠仁,而是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
脚下是流动粘稠的血液,不远处骨山的角落处滴答滴答流下红色的血滴。
虽然这里几乎被鲜血覆盖,但是酒井荒川并没有感受到多么恶心的味道,反而是淡淡的清酒香,不浓不烈,清爽醉人,又十分熟悉。
酒井荒川恍然大悟,原来是两面宿傩身上的味道。
白发少年像是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一看,两面宿傩略带恶意地单手拄着头低头俯视着他。如此地位转换,让酒井荒川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虔诚地单膝跪地,抬头用妖异的两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两面宿傩。
【“大人,时间到了。”两面宿傩穿着酒井荒川故意闹脾气指定的女式浴袍,浅粉色的腰封和衣摆,月牙白的绸缎。
两面宿傩的肤色没有酒井荒川那么白,小麦色的肌肤配上简单素雅的白色浴袍,看起来更黑的两面宿傩有些不伦不类。
酒井荒川本来是给两面宿傩一个教训,谁让这家伙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命令,把言大哥关在门外,不让言大哥进来探望。
可是,两面宿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全方位展示大人亲自叮嘱(重音)穿在身上的浴袍,到哪里都不忘显摆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酒井荒川是赏而不是罚。
气鼓鼓的酒井荒川直到车架载着他到达祠堂都没有理会两面宿傩,白发少年坐在高高的祭台上,无聊端坐着等待所谓的“信徒”。
因为“信徒”想要请求和拜见“神明”需要很长的一段流程,焚香沐浴,一步一拜都是最简单的。
每当这个时候,酒井荒川就是最无聊的时候。
酒井荒川瘫坐在高台上,木质的小几被酒井荒川拄在一侧,看着两面宿傩不伦不类的装扮,酒井荒川突然玩心大起。
“宿傩。”酒井荒川突然严肃的开口,“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非你不可!”
“大人请说。”两面宿傩恭敬单腿后撤,弯腰直身,轻轻抬头。
如有血液流动的暗红色的双眼里,是专注和服从,以及刻入灵魂的贪婪。
贪欲在那双眸子里明明白白展现出来,但是当时的酒井荒川并没有意识到两面宿傩对于他的贪念,只是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会被沉溺。
于是,酒井荒川微微皱着眉头移开了目光,顿了一下,语气略微奇怪,“宿傩,你跪下。”
酒井荒川知道,两面宿傩是一个十分有自尊心的男人,但是清早和他呛声的两面宿傩让酒井荒川心里十分不爽。
在酒井荒川眼里,现在接触没多久的两面宿傩虽然能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但是有时候酒井荒川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欺负两面宿傩。
想要好奇的看看,那个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两面宿傩,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被撕开那张扑克脸。
“……跪下。”
两面宿傩听到这种命令,先是疑惑的挑眉,不过单膝跪地的动作十分迅速。
“是。”
两面宿傩面对着酒井荒川跪下了。
没有看到两面宿傩变脸的酒井荒川郁闷的鼓着腮帮子,气闷一样把脚踢在两面宿傩的胸膛上,“宿傩!你真讨厌!”
酒井荒川光着脚,向前踢了一下,又浅浅蹬在两面宿傩的肩膀上,带着小脾气气愤的捻动了两下。
樱粉发色的男人,猛然抬头盯着祭台上的白发神明。
在一瞬间,酒井荒川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冷不丁从两面宿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手里收回自己的脚。
干咳一声,酒井荒川有些尴尬,空间似乎变得拥挤了。
“那什么,反正言大哥也没有说什么,你先起来吧,惩罚结束了。”
在酒井荒川看来,自己给两面宿傩带来了极大的恶意,而在当时的两面宿傩看来,酒井荒川的惩罚似乎还不错。
至于尊严?
那种东西,在他苟延残喘冬天里和恶狗抢食的时候就已经丢掉了。
两面宿傩如今的尊严,不过是酒井荒川赐予的罢了。
既然大人喜欢,两面宿傩也不介意自己被当成玩具,供大人取乐。
毕竟在两面宿傩看来,这是情趣。】
“荒川。”两人的对视中,两面宿傩首先败下阵,叹了一口气勾勾手指通过咒力把酒井荒川到了自己怀里。
酒井荒川双腿蜷缩,靠在两面宿傩胸膛上,任由对方四条胳膊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宿傩。”
“我在。”
“宿傩。”
“我在的。”
“……”
“……”
“我好累哦,宿傩。”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大人。”两面宿傩很久没有用过“大人”这个称呼了,在两面宿傩说完后,酒井荒川软下了身子,睡着了。
两面宿傩庆幸自己再一次找到了酒井荒川,对于千年前已经过去的,在这里,两人都沉默的没有开口提及,只是享受这许久未见的时刻。
“我的神明大人。”
在瞬息万变的千年后,能够再次拥抱那个白发神明。
两面宿傩自认为,遇到他,那是用尽了一生的幸运。
再次遇到他,那是来自神明的宽恕和偏爱。
……
……
毕竟,只要酒井荒川想,就可以避开或者直接杀死两面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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