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1:受气包强悍出头.校门口力挽危急
一九六九年三月二日,星期日。
这天下午三点三十分,在法国的图卢兹,协和飞机001号,开始了首飞。
从巴黎到纽约6000多公里的航程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完成。
比普通民航缩短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这时候华夏国的老百姓一般的还不可以乘飞机。
华夏大地的铁轨上爬的是平均时速为40-60公里的‘东方红’系列所谓的‘绿皮火车’。
八个月后,世界第一个阿帕网连接建立。
这一年,各省市革命委员会“全国山河一片红”
革命的狂热和生活的荒诞正以狂飚之势席卷九百六十万公里的国土。
也是这一年的十月一日辽省百姓每月食用油从原来的每月每人五两减为每月每人三两。(注1)干巴的眼珠都锈了。
而一九六九年三月二日上午十点二十分华夏国东北边境-珍宝岛响起的枪声,差一点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无疑是当年最大的事件。
战争的乌云在共和国的上空瞬间聚集、翻滚……
现在,我们目光聚焦奉阳市红工区最西边的红星机械厂子弟学校。
一会,这里也将发生一场学生们的战争,差一点引发起两派工人间的武斗。
两个月前军方突然的一纸命令,红星机械厂放下一切革命活动,全员赶工加班加点,厂区一片紧张气氛。
为了让职工们省心,学校今天星期天不休息,全部上学自习,复习,反正孩子们在学校就行。
免得家长上班孩子们像放羊似的四处乱跑。毕竟现在社会不安宁。
五连一排(五年一班)的教室就在学校大门口那趟平房,和学校的东墙有一米的间隔。
五连一排带饭的同学吃过饭之后,唧唧喳碴议论起昨天莲花山春游的事。
刘还山坐在后排,呆呆的望着天棚出神。
昨晚回家,天黑后,从书包里拿出木化的两条小龙,手握龙头内力灌注,立时弹出一尺半的好似软木的两条木棒。
心里欣喜异常,跑到自家的小院里按着记忆一路八荒十二招棒法一路使出来。
由于无法化成双龙鞭,只能默思想象以棒做鞭演练鞭法。
反反复复也不知多少遍,最后使得纯熟无比,一身大汗。
进屋看妈妈在大屋里把被子都铺好了。
“你爸爸去外地靶场试射去了。今天你们俩和妈妈睡。三儿,先把牛奶喝了。”
刘还山每天早上一瓶牛奶。家里就是在没钱也是要给他订牛奶的。雷打不动。说是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牛奶三角钱一瓶(半斤),一个月就是九元钱。等于困难家庭一个人的一个月生活费。
开始,刘还山坚决要和姐姐一人一半。刘思宁坚决不喝,说是闻着那个味就想吐。
今天起的太早去春游。没来得及喝。晚上补上。
喝完牛奶,刘还山想起始祖母给的礼物。到灶间小炕从书包里拿出来。
“妈,这是祖婆婆给我的,说女人吃了更好。我给你和姐留着呢。”
他没敢说梦里的事,太荒诞。
刘静文也知道,从小到大,祖婆婆经常给儿子服用什么花呀草呀的,还有一些芳香的药丸。也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很珍贵。
儿子给自己的这朵七片叶子的小花,在灯光下不同的角度变换着不同的七种颜色,娇艳欲滴花香扑鼻。
刘思宁手里比妈妈多了一朵火湖玉兰。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幽香阵阵。她知道这朵花就是弟弟说治例假疼痛的那朵花。
母女俩服下后,刘文静还好,只是浑身刺痒,内腑滚热,像一股热流在身子里奔涌。
刘思宁却受不了了。浑身炽热,双颊如火媚眼如丝,身子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刘静文是过来的人。当然知道女人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顾不得自己急问:
“儿子,你给你姐吃的是什么花?这是怎么回事?”
始祖母送给自己的时候,已经说了服用下的反映。
刘还山并不惊慌,双手附在妈妈和姐的脊背。
清凉的气息从脊背上的手掌里发出来,直透五腑六脏在身子里四处游走。舒爽无比。
不一会母女腹中咕噜噜声不停。母女尴尬对视一眼,同时起身从炕角抓一叠八分钱一摞的马粪纸。匆匆出院奔向院外的厕所……
半晌,母女俩一身轻盈的回来了。连说:这花儿芬芳还夹着丝丝甜味。现在身上清爽通泰舒服。
母女俩边说着边上炕脱衣,关灯睡觉了。
刘还山目力极好,夜能视物。感到妈妈和姐姐整个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容光焕发肌肤凝脂,越发美丽。
心里感到欣然。
妈妈一分钱能攥出汗来。她和爸爸能省就省,他就没见过爸爸妈妈给自己买什么衣服。日常吃的是咸菜窝头,整天穿的是厂里发的工作服。可是,每天要花三角钱给自己订牛奶。一点都不含糊。
妈妈和姐姐的内衣,都是自己手工针线缝的。大多数也都是打补丁的。只是姐姐外衣好一点。毕竟是姑娘家。
每当用票卷买回鱼、肉、蛋副食,做好菜,也都是一起往自己和姐姐的碗里夹。笑呵呵好的看着自己和姐姐吃。
刘还山很小的时候心里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爸爸妈妈和姐姐天天吃肉,天天穿新衣裳。
发呆瞎想到这,耳朵里听到外面杂吵的人声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刘还山站起来往外走。
刚要出教室,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门口的排长(班长)‘喇叭花’黄娟霞,一把就薅住他脖领子。
黄娟霞比同龄的女孩个子高,虽然年纪还小,但也发育的凹凸有致。
在这个年龄里的小姑娘中算是人高马大了。
他爸是二五四炮兵学校的校级教官,她是第一批‘红小兵’(注)也是学校‘红代会’(注)成员。
平时就很有优越感。
“呆子,刚吃完饭想死哪儿?今天怎么没给我刷饭盒?麻溜的回到座位上去,不许出来。小嘎豆子。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呆着,哪都不许去!(东北话小孩或个子矮的意思)”
说着薅住刘还山脖领子往里面拽。整个一个霸道女王一般。
黄娟霞长得挺俊俏,有点假小子的性格,男生们都喜欢往她跟前凑。
就刘还山对她不理不睬也不惹乎。她心理很不平衡,同样她对刘还山也是眼高于顶,没事还居高临下的呵斥几句。
基本上中午吃完饭就把饭盒往刘还山眼前一放,仰着脖子就走。
刘还山乖乖的让她薅住按到座位上。一声不吭也不抗拒,懒得和她计较,否则她更来劲。
他向来在学校在家属区都这样。逆来顺受,只要不过分。平时也不多说话更不争吵。
一些冷嘲热讽话都听习惯了。
刚开始还吵架、分辨、质问,和骂他野种欺负他的半大孩子打架。
可是,每次最后都是妈妈爸爸挨家上门赔礼道歉,说尽好话。有时把人伤了,爸妈还得拎着东西上门赔罪。
回到家,妈妈流眼泪,姐姐搂着哭,爸爸唉声叹气。
从此,刘还山再也不和骂他欺负他的人怎么着了。
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愿意看到爸爸妈妈姐姐着急上火,泪眼婆娑。更不愿意看到爸妈低声下气的向人赔不是。
另一个就是祖婆婆从教导他学八荒武功的时候起就先教他背:
禁——以武凌人;
戒——以私图命;
止——无故彰显;
记——十恶之人留一善念,良善弱小施以援手;
危及族群公序可:去止、开戒、犯禁。
红星子弟学校按照当时来说条件是很不错的。小初合一。有图书馆、礼堂,教师还有食堂、单身教师宿舍、浴室等。
教室是锅炉房暖气供暖,照明换上了日光灯(灯管),别的中、小学教室里还点炉子取暖、白炽灯泡照明呢。
桌椅也都是苏式双座双桌连为一体。书桌上还有翻盖,便于放书包和拿书本。
见黄娟霞跑到教室门口守卫去了,刘还山在桌底下翻出着昨天晚上跳墙撬窗从贴着封条的学校图书馆偷来的《七侠五义》,脑子里琢磨着:‘锦毛鼠’白玉堂的武功不算高啊……还这么牛逼。
“山子,山子,不好了,齐兵的脑袋被开瓢了!”
李天民大嗓门喊着,进来就直奔墙角里除雪的大木锨去了。
冯志辉扶着齐兵。额头被砖头砸破了,顺着眼眉流血。
刘还山‘腾’一下站起来,在不是发傻发呆什么事都慢腾腾的样子。
立时,平时眯缝的双眼怒睁,寒光四射:
“怎么回事?”
“就是在莲花山碰到的那些三十六中学的小流氓,会了(东北话找帮手)不少人。
他们拦路堵在学校门口,说朱少东,陈二宝在莲花山最牛逼,让我们喊朱少东他俩出来,撂翻他。
还翻兜要钱。我兜里就我妈给我的三角钱,就死死的捂住不让他们翻。
也不知那个,就给我一砖头。”
旁边的女生们凑过来,赶紧从兜里拿出卫生纸、手绢什么的,按住齐兵忙着为他额头止血。
也有人提醒赶紧去学校卫生所。
刘还山听到这些,火了。一步跨出桌椅就往教室门口冲。
冯志辉、李天民紧随跟刘还山身后,齐兵也不顾头上的伤了,跟着大步朝外走。
教室乱套了。其他的男生女生都拉着扯着拽着不让他们出去。
守在教室门口的黄娟霞几步跑过来,不分容说,上去一把抱住刘还山:
“山子,咱不出去啊。他们都是小流氓,天天打架,咱不和他们斗。听话,听话。”
她从来没看过这个受气包发火。尽管往常那种待搭不理的神色更有些小男人的风度,让她心仪。
但现在出去就是挨打送死,可不能由着他。
没有了刚才的居高临下,没有了往日的傲娇。
一向逆来顺受,尤其是对黄娟霞低眉顺眼的刘还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低吼一声:
“放开!”
双目怒睁,话声冷峻无情。
黄娟霞不顾这些。他不能眼看着她的山子出去让那些学痞、地赖打。
“我不!我就不放开!……山子,他们人太多,手里都拿着砖头、木棒,刚才我从家里回来的时候,我还看见他们有的手里拎着菜刀、握着螺丝刀。你打不过他们。你要出事了,怎么办呀?!”
情急之下,不自觉的流露出女孩原本就有的柔情。
黄娟霞两条玉臂紧紧抱着刘还山,顾不得教室里的男女生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还是平时的‘喇叭花’吗?
这还是对刘还山呼来喝去的黄娟霞排长(班长)吗?
这时黄娟霞仰脸看到刘还山厌烦的神色,犹豫一下,贴着刘还山脸颊低声如蚊:
“山子,你要是不出去,我就和你好。向伟大领袖保证!”
眼里充满温柔,哪里还有风风火火假小子的影子。
犹嫌不足,又仰起好看的脸盘紧盯着他双眼,郑重点点头,认真强调自己的话。
刘还山没在动,也没在吼她,扭头对教室里同学说:
“平时惹我、欺负我、骂我,行。我忍。但是,谁碰我哥们儿,不行!谁弄了我哥们儿,那他就是我的敌人!这个我不能忍!”
趁势掰开黄娟霞缠绕的双臂冲了出去。
他们几个是从小一个院里撒尿和泥玩的发小、哥们,只有他们四个一直和他好,一直陪着他,从不嫌弃他家穷,也从不打听他身世来路。
齐兵是最机灵最爱读书也是最知心的一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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