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最无辜的人背负了所有的过错
“咚”。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也拉回了向衍的理智,他把衣衫不整的林暖暖拉倒自己身后,用自己身躯将她完全挡住,目光狠厉的看着玄关处的金世煊。
金世煊吊儿郎当的靠着门,一脸无辜的看着向衍,摊摊手:“那啥,我说我敲门了,你们相信吗?”
没正经厚脸皮的金世煊让向来隐忍的向衍也爆了粗口:“没人性的狼,少踏马在这里装羊,修养是个好东西,没事垃圾桶周围找找,多少也给自己捡点,有点修养的人也不会在这时候进来。”
金世煊对向的衍讥讽聪耳不闻,大摇大摆的走到已经整理好衣衫的林暖暖旁边,伸手熟络的理了理林暖暖有些凌乱的秀发:“暖暖,送水的师傅还在门口等着呢,别耽搁人家做生意,我先让他进来?”
“嗯,好,我去开门。”林暖暖逃也似的离开这大型的修罗场。
当打开门的林暖暖,看到门口的林夏,惊慌又惊讶:“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看到林暖暖屋里的向衍,林夏心里窝着火在体内乱撞,他并不想把这股火气带到暖暖身上,只能让自己尽力无视林暖暖,对身后的送水师傅说道:“师傅,辛苦,先把水送进去吧。”林夏说完熟门熟路的帮着送水师傅把几箱水搬进了屋里。全程没给过林暖暖一个眼神,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暖暖何其无辜,可想到舅舅的死状又看到在林暖暖家里的向衍,心里的火焰一直串到他天灵盖。
林暖暖看到全程黑脸的林夏,也不再没话找话,对接下来的场面她无法预料,只能静观其变。看着林夏配合送水师傅把水搬完,再客气的把师傅送走,再看看坐在电脑前假装忙碌的金世煊,她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实在不够用,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如何化解这火药味十足的境况,让向衍离开,倔强的向衍肯定不会听话照做,让林夏离开,看着怒气濒临的林夏她没胆量开口。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夏快步上前一个扫堂腿冲着向衍踢去,向衍敏捷的躲开,林夏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向衍的招式,快速收回腿,一脚踢向向衍的胸口,被击中的向衍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林夏继续展开攻式,招招直指向衍要害,向衍被林夏猛烈的进攻逼到墙角。
向衍的怒火被林夏激发出来,不再防守,招式也不再保留,开始反守为攻。房间里只有拳头和肉的抨击声,双方招式太快,林暖暖看不清是谁的拳脚打在谁的身上,只听声音就能感觉到肌肉的疼痛。高手过招,她的三脚猫功夫根本派不上用场,连制止都做不到,她看了看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在一旁看戏的金世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金世煊,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夏是谁招过来的,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那两个人分开。”
金世煊慢悠悠的喝着水,悠闲自得的坐在电脑旁,完全没有上去拉架的意思:“哎哟,大小姐,拳脚无眼,您就别让我上去送死了,我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被这两位不长眼的伤到了,您老人家不心疼,我家里的母后大人该心疼了,您就饶了我吧。”
林暖暖被金世煊这幅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气的也来了脾气:“好,你不去是吧,我自己去。”说完也不再管金世煊,向风暴中心走去。
金世煊看着林暖暖毫不迟疑的步伐,急忙站了起来拉住她:“我说大小姐,就你那半吊子身手,就别去参活了。”
“放开。”林暖暖拍开金世煊的手,朝正在打斗的向衍和林夏走去。
金世煊虽然想继续看戏,但也怕打的难分难舍的两人伤了林暖暖,只能在林暖暖之前面加入战斗。他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的向衍拳脚功夫不输常年在部队的林夏,如果今天不是林夏在向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手,向衍也不至于被动防守,抢占上风。真要正常较量,林夏未必是向衍的对手。
金世煊用尽全力才把两人短暂分开:“我说,君子动手不动口,两位现在是文明社会,能用嘴解决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用拳脚了,怪累的。要不二位坐下来扳手腕,谁赢了就自个儿给自个儿一拳。”
金世煊的话让林暖暖简直无语到了极点:“金狗,你会不会说话。”
金世煊流里流气的说:“嘿,抱歉,说反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要不还是坐下来谈,别这么粗鲁,我们都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别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我踏马看你就是妥妥的地痞流氓,给老子起开,今天老子非得让这小子横着出去。”林夏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金世煊。
林暖暖跑到林夏和向衍中间,张开双臂把向衍护在身后:“大哥别打了,有话我们好好说行不行,武力并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途径。”
林夏瞪着护着向衍的林暖暖,身体里的火像是被浇上了汽油。
刚进门的夏时初,看到自己女儿像母鸡护小鸡似的保护着身后的向衍,压制的火气烧的她太阳穴突突的疼:“林暖暖,你是不是忘了你姓什么了,真相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护着仇人的儿子,你是想气死我吗?”
林暖暖看到突然出现的夏时初,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大脑飞速转动,寻找化解现在这混乱场面的方法:“妈妈,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门了。”
夏时初看着一向伶俐的女儿这幅呆傻的样子,心里气恼又无奈:“你所有的东西只用同一个密码,我能进来很稀奇吗?还是你的家我不能进来?”夏时初嫌弃的撇林暖暖一眼,又对着林夏说:“林夏,住手,我老了见不得打打杀杀的样子,过来扶你老娘去坐着。”近日来身心俱疲的夏时初一路高度紧张的尾随林夏过来,感觉自己体力严重不支。
林夏停止打斗,听话的走到夏时初身边扶着她坐到沙发上,还贴心的拿过一瓶水打开递给她。
夏时初接过水,不失优雅的喝着。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向衍:“你就是向衍,老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还真没错。作恶多端的岳阳能养出你这么周正的儿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呐。”
向衍走到离夏时初两步之外,弯着腰,恭敬的站着:“阿姨我……”
夏时初不等向衍说完:“别乱攀亲戚,你这声阿姨我担待不起。我们林家和你们岳家没有私交,只剩私怨。你也别在我面前伏低做小,我受不起,当然如果你这幅姿态是做给林暖暖看的,我也没有必要配合你演戏。”
林暖暖听着母亲咄咄逼人的话,又看到委曲求全向衍,心里有几分不忍,不管两家恩怨如何,这个男人总归是她真心爱着的人:“妈妈您……”
夏时初不耐烦的打断林暖暖的话:“闭嘴,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无非就是老话长谈,岳阳做的事跟向衍无关,这些你已经说过了,该对你说的我也都说了,我们都省省口水,你学医的应该知道话说多了伤肾,你母亲身体比不上年轻的你,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提我不想听的。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估计也不高兴听,如果不想听你可以回房去呆着,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你们年轻人耗,今天难得聚齐,我把我要说的一股脑说完,免得一个个的去通知。都别站着,找地方坐下来,我没有颈椎病,不需要时刻昂着头。”
金世煊看了看来者不善的夏时初,又看了看面色不佳的林暖暖,避免殃及鱼池,只能按耐住自己想看戏的冲动,逃离地震中心。“时初阿姨,我手头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就不再这边打扰你们谈话了,我先过去忙,您有事随时吩咐。”
夏时初不在意的说道:“你忙你的去吧。”
金世煊如临大赦的回到电脑旁,一边竖着耳朵听几人的谈话,一边处理着电脑里的事情。
向衍在夏时初对面的沙发坐下:“阿姨,在您说话之前我能不能先说几句?”
夏时初端庄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白皙的手随意一摆:“我不是专横的人,你想说什么就说,最好一次说完,我这个人修养还行但耐心不够,我说话的中途不喜欢被打断。”
向衍像等着老师训话的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阿姨,我是真心爱暖暖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成全我们。自从和暖暖相遇后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为了能给暖暖一个安稳的未来,我知道暖暖出生在林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人活着并不只是衣食住行,还应该有丰富的精神世界,这样才算拥有完整的人生。至于多年前我父亲对您的家人造成的伤害,我感到很抱歉,但这些事在我和暖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前就已经发生,如今要让我和暖暖为这些跟我们毫无关系的事情买单,对我们而言又何其不公。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也没有超能力回到过去阻止,悲剧在我和暖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造成。我们在对的年纪遇到对的人,因为爱情双方被吸引,无法自拔的在彼此心里生根。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纯粹,纯粹到只有爱,我们认定彼此愿意携手一生,我爱暖暖,我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我爱她舍不得她委屈难过,更舍不得她在我和家人之间为难。您是暖暖的母亲,是她最爱的人,您对暖暖的爱并不比我少,您比我更加不想暖暖受伤难过,您比谁都希望暖暖能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保证暖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尽我所能给她一个幸福完美的人生,我相信这也是您最想看到的,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永远幸福快乐。阿姨暖暖很爱您,她舍不得您难过伤心,为了让您舒心,她可以委屈自己,折磨自己,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疗伤,也舍不得让您伤心难过。可是您真的忍心暖暖被爱而不得的感情伤的体无完肤吗?千错万错都不是暖暖的错,归根结底暖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可是为什么所有的错要让最无辜的人背负,我是岳阳的儿子,因为我跟他的血缘勉强有错,可是暖暖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在该谈恋爱的年纪谈了一场因为爱情的恋爱,她何错之有,您要这样逼迫她放弃自己的感情,如果她可以自私一点,活的肆意妄为一点,她又何须忍受这些伤心和无奈。最无辜的人背负了所有的过错,最终暖暖才是受害者,这样善良懂事的她让我心疼又内疚,难道您就没有丝毫动容吗?阿姨,我恳请您,希望您能让我和暖暖在一起,如果您能成全我和暖暖这段感情,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和我家人从此一刀两断。”
向衍情真意切的真情流露让林暖暖的心想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又窒息。向衍所说,句句戳中林暖暖的心窝。
夏时初并不是小肚鸡肠不明事理的人,相反她很欣赏向衍这样全能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优秀,如果不是岳阳的关系,她举双手赞同暖暖和向衍的感情。可想到长眠地下的兄长,她做不到妥协:“向衍,你很聪明很优秀,不愧是海城最有作为的年轻人,你所说的话句句在理,你的谈判能力完全不输于那些久居商界的大佬,这样的你很难不招女孩子喜欢,不得不承认暖暖的眼光很好,你值得被她深情以待,就连我都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你说的没错,我是暖暖的母亲,我爱她,我比谁都希望她幸福快乐。但同时,我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年迈父母,还有一生为国而不得善终的兄长,我舍不得暖暖伤心难过,我也舍不得父母抱憾终身,我更加舍不得九泉之下的兄长死不瞑目。你没有错,暖暖没有错,你和暖暖的相识相知相爱也没有错,我那已经死去的兄长更加没有错,有错的只是目无王法,没有人性的犯罪分子。鬼头是,你父亲也是,现在鬼头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可你父亲呢,他依然逍遥法外,而你选择为他做无罪辩护,这算不算助纣为虐。你是岳阳的种,因为孝道你要救他无可厚非,可你觉得我又有什么理由,把我最疼爱的女儿送到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手里,让她认贼作父。你的父亲手上还沾染着我至亲的鲜血,我自认为不是狭隘的人,但我也没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心胸还没有开阔到可以和仇人握手言和,把酒言欢成为亲家。既然你们彼此深爱,我也不是蛮不讲理棒打鸳鸯的人,你不是为了和暖暖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做吗?那我要你利用这次开庭,送岳阳去给九泉之下的夏时锋赔罪你肯吗?”
向衍知道夏时初说出的要求并不是一时兴起,如果他真的如夏时初所要求的那样去做了,或许夏时初真的会对他网开一面,可要他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进监狱,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夏时初嘲讽道:“怎么这样就做不到了,你不是说只要我成全你们,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话才说出口,还热乎着呢,你就要失言自己打脸,你父亲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值一提。”
林暖暖听着自己母亲言辞犀利的话语和无理的要求,舍不得向衍为难更加不忍让他难堪:“妈妈,您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岳阳毕竟是向衍的父亲,您这摆明了是强人所难。因为舅舅的不幸您恨岳阳我能理解,但您又何必这忙刁难向衍,向衍他……”
夏时初看到自己女儿对向衍的维护,气愤难耐:“林暖暖,你住嘴,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是他为了杀人凶手放弃你在先,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妈,今天就跟向衍一刀两断,从此和岳家老死不相往来,你能做到吗?如果你做不到,我也尊重你,从此我和你一刀两断,你不再是我夏时初的女儿,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管你,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向衍看着左右为难的林暖暖心疼不已,他最不愿看到暖暖委屈:“阿姨,除了让我亲手送我父亲去死我做不到,您要求我别的我都可以做到,我可以把岳氏拱手让给林家,弥补我父亲当初的过错,我也可以入赘林家偿还我父亲的债。”
夏时初盯着向衍:“我林家不缺钱,也不缺人,除了岳阳的命我什么都不需要。我的要求你做不到,就趁早放手,离开暖暖,从此互不相干,各自去过各自的人生。当然如果林暖暖为爱蒙蔽双眼,不顾亲情义无反顾的选择你,不要我这个母亲,我也能做到放手,就当我没生养过这个女儿。”夏时初说完这段话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整个人虚弱的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眼神空洞到没有焦距。
林夏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担心不已,奈何自己嘴笨,只能偷偷给林暖暖使眼色,示意她宽慰母亲。
林暖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心思,看着这样虚弱失神的夏时初,心里又何尝不担心。母亲说她执意选择向衍会不要她这个女儿有赌气的成分,怕也是她真实的想法。夏时初对她的爱她丝毫不怀疑,自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如今却能为了已故的舅舅放弃自己,可想而知舅舅对母亲而言重要到何种地步,让她不惜逼迫自己下这样挖心的决定。她和向衍的这段感情终究是到了终点了,心里再不舍得,再不甘愿她也只能对命运妥协。
“妈妈,我是您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从小到大,您用心呵护,用爱浇灌才有了如今的我,我怎么舍得不认您,我怎么狠心只为自己而不去理会您的感受。我爱您,您是我最亲近的人。爸爸说人生不止爱情,还有亲情,友情,人情,我的人生也不止儿女情长,还有责任和担当,我和向衍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我答应你,离开向衍,从此和岳家互不相干。”林暖暖说完两行泪不受控制的滚落而出,豆大的泪水从她美艳精致的面庞划过,她失去了向衍失去了以往的阳光,压抑的心犹如这夜色一般。
向衍看着压抑着伤心的林暖暖,心疼到痉挛让他也湿了眼眶:“暖暖,你答应过我的今生陪我一起走向终点,中途我们都不能轻言放弃,你忘了吗?”。
泪眼朦胧中林暖暖已经看不真切向衍的面容,不需要看她也能感觉到向衍的痛苦,懦弱的她没有勇气去看向衍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伤心,她可以狠下心对自己却狠不下心对向衍,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我还有论文要写,你们请自便,想离开或者继续在这里都可以,我先去书房了。”林暖暖说完,不再逗留,起身离开,也杜绝一切他们或是关心或是心疼的目光向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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