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千里送信
那弟子见这二人也在一边大笑,怒道:“笑什么,快、快抓住这小子,都是他捣的鬼。”那二人瞧瞧他,又看看那个小男孩,笑声更加大了。
那小男孩见那弟子滚来滚去,已叫不出声来,便笑道:“现在还不叫声好道爷吗?”
那弟子叫道:“小兔崽子,哎哟,不,不,好、好...”这好道爷三个字终是叫不出口。
那小男孩笑道:“再不叫,我可要走了。”说着作势欲走。
那弟子此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只觉连心里也痒了起来,再也顾不得颜面,一把抱住他的腿道:“好,好,我叫,我叫,好、好道爷。”
那二人看得出奇,愣愣地望着他俩。
那小男孩却弯腰揉着耳朵道;“叫大声点,我未听到。”
张宣蒙见那弟子丑也出得够了,走上前来,道:“这位小兄弟,你们在干什么?”
那二人一见帮主出来,立即躬身道:“帮主。”
那小男孩听了,细细打量张宣蒙一番,道:“你就是张帮主。”
张宣蒙点头道:“不错,我就是张宣蒙,小兄弟,你是谁?”
那弟子见到帮主出来,想到这个丑态落在他的眼里,大是惶急,强忍住那股钻心挖肺的痒,道:“帮主。我...哎哟。”
只听那小男孩道:“我不是小兄弟,而是道士。”
张宣蒙早已知道他不喜人家叫他小娃娃,小瞧他,一拱手道:“喔 ,这位道友,光临敝舍,有何指教?”
那小孩大喜道:“还是张帮主有礼节。我是来为你送信的。”
张宣蒙随口答道:“送信的,谢谢了。”蹲下身,伸手抵在那名弟子的灵台穴上,以真气冲去。哪知他一冲之下,居然并未解开穴道,大是惊讶,这小孩子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竟有如此造诣,遂运足功力,再次冲去。他此时的内力已是独步天下,有若汪洋,那穴道自然一下便被冲开了。
那小男孩曾听师父说过,他这点穴手法独竖一旌,奇特异常,若非本门手法,不能解开,便道:“还是我来解,”却见那人已止住叫声,迅速起身穿上了衣裤,不禁对张宣蒙又惊又佩,漆黑的大眼睛盯着他瞧个不止。
那名弟子穿好衣衫,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皆是一脸嘲弄之色,登时满面发紫,涨得犹如茄子一般,向张宣蒙一躬身道:“谢谢帮主,弟子告退。”又抬头向那小男孩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向外奔去。
待那人去后,张宣蒙一抱拳道:“这位道友,请随在下进内一叙。”
那小男孩闻言大喜,也学着他一抱拳道:“张帮主,何须客气。”
张宣蒙一伸手,道:“请了。”
他亦手一伸手,道:“张帮主先请。”
二人进内,分宾主坐下。张宣蒙亲自为他泡了一杯茶端上来。他双手接了,却见杯内开水之中有几片绿油油的树叶漂荡,心中暗道:“难道树叶子也能喝得?”却见张宣蒙端了同样的一杯茶,放在唇边,用口一抿,轻轻品了品,当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品了一口,道声“好。”
他只十来岁年纪,只是一味冒充大人,张宣蒙怎能看不出来,心中暗乐。只见他用杯盖在杯上抹了一抹,神态俨然,一时想起前年在黄山脚下,与欧阳雨馨在那家客栈中初次品茶的情景来,也是如这小孩一般,不知强知,心中喟然,只觉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虽只两年的时间,似已历经了无数的沧桑,对这小孩不觉亲近了几分。
这小男孩从未品过茶,张宣蒙所泡之茶,又非名品,清纯之中带着些许苦涩。他连品了两口,只觉苦涩异常,暗暗皱眉,思道:“这是什么树叶子,从没听师父说过,这种苦涩难喝。”
茶叶本有清脑提神之效,但若是初次喝来,必不适应,何况他这样一个小孩子?茶杯端在手中,只想放在一边,不再喝上一口。
张宣蒙瞧在眼里,想到他的顽皮,便故意逗他道:“这位道友,想来你连日的奔波,甚是劳苦,先喝上几口茶,润润嗓子,提提神,然后再请赐教”。虽知他是来送信的,但想他一个小孩子家,能带来什么重大的消息,故并不急于相询,也料来他小孩脾气,过不多久,便会忍耐不住,自己说了出来。
那男孩闻言,心道这便是师父口中提过的茶,这等的难喝。只得暗皱眉头大口喝了两下,脸上强作笑容,连连点头道:“好茶,好茶”。
张宣蒙更是暗暗好笑。
二人只是默默喝着茶,谁也不出声。过有半柱香的功夫,那男孩果然忍耐不住,道:“张帮主,小道此来是替别人给你捎上一封信的,难道你不想看吗?”
张宣蒙心中暗乐,口中却道:“这也不忙,待你稍息一会再说不迟。”
小男孩忽道:“张帮主真的不急?只怕这是张帮主最想看到的信呢?”
张宣蒙心头一震,道:“我最想看到的信?”那小男孩郑重地点了下头。张宣蒙道;“是可欣捎来的?”
那小男孩喜道:“果然你没忘了大姐姐,亏得她天天记着你。”
张宣蒙头嗡地一声响,从椅上跳起,一把抓住他的双肩,连连道:“小弟弟,是可欣要你捎来的?你见过她?知道她在哪里?她现在好不好?”
他失态之下,双手用力过大,抓得那小男孩好不疼痛,苦着脸叫道:“哎呀,疼死我了,快放手。”
张宣蒙回过神来,脸上一红,道:“小弟弟,不,小道友,在下失态。”
那小男孩揉着肩作个鬼脸笑道:“你一激动,我这道友便变成了小弟弟啦。”
张宣蒙这时已想起他便是那个在泰山之巅,当朱可欣从登封台上冲下,大声嘲笑众人的孩子,想到因他一句话而救了朱可欣一命,更是感激不尽,又连声道:“小弟弟,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
那小男孩怎能想到此节,连连摆手道:“张家哥哥,我只是替大姐姐跑了一趟腿,何谈大恩大德。你这么心急,还是先看信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信笺,递于张宣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