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和

公元前229年，赵国邯郸城被大秦所破后，赵公子嘉率领其宗族数百人逃到赵的代郡，自立为代王。

公元前228年，秦国大军向北侵吞赵国领地，屯兵燕国边界。

燕国王宫内，燕王喜端坐王座上，二十多年的常年酒色之下，身体早已是虚弱不堪。大腹便便的身体此刻颤抖着，脸上因惶恐不安而汗流雨下。

燕大臣们，争吵着是和是战。更有目光闪烁的，应该是在考虑怎么样携带家财去往别国，重新过那人上人的生活。

失去实际支持越发瘦弱的燕太子丹，弓着背战站于角落。阴狠的目光缓缓扫过众燕大臣的脸，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默默看着这热闹的燕王宫殿内，众燕大臣为各自的利益发出降和战的声音。

燕王喜看着大臣们的争吵，肥胖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喘息着不耐烦道：“够了。秦的大军在边界随时都可能长驱直入。覆巢之下无完卵，吵的在凶也没用，说点实际的。”说完，喘息的更厉害。

众燕大臣闻言寂静无声。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连强大的赵国都被秦国灭了。孱弱的燕国不过站着死还是躺着死罢了。

太子丹惊叹于昏庸了这么多年的燕王，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不觉的晚嘛？

燕王喜冷漠的看着无声的大臣们，心里感叹；捞钱一个比一个厉害，现在居然一个都不敢站出来说一句有用的话。随即看向角落那个自己不喜的儿子。天真的想道，要不是他火烧咸阳，杀秦人独自逃回燕国。现在也不会是这种情况，好好在秦国当质子多好。但此时也只能问问这个两次前往秦地的人有什么办法。

“子丹，你怎么看？”燕王喜肥大的脸，皱起两条稀疏的眉毛。

“我怎么看？秦军势大。我大燕虽兵多将广，百姓安衣足食，民心所向。但为了大燕儿郎免受秦军践踏，为免生灵涂炭，现在只有求和一途。”太子丹面对燕王毫无敬意，但说的一口为心为民的漂亮话。

“求和，废话，当然只有求和，难道还能跟秦军打仗不成！”面对太子丹的不敬，燕王喜大声说道，但两条稀疏的眉毛已经平和。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说出一个王不好说出的话。

众大臣闻言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皆望向太子丹。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说出求和两个字的。

“对于求和，不知太子殿下有何...额，有何想法？”一个不想直面秦军的燕将哆哆嗦嗦问道。

“想法是有的，秦国自古便居于贫瘠之地，七国之中只有秦国的领地是天下最为穷苦的地方。只要能献膏腴之地督亢于秦国，以此来换取燕国百姓安居乐业，我想燕国的先祖也会欣然同意的。甚至还有机会要求秦国归还几年前占领的我大燕领地。”太子丹嘴上缓缓说着，心里却不断在完善自己的计划。

满朝文武闻言，齐齐跪地，齐呼：“太子殿下英明。燕国有太子，实乃百姓之福，王上之福！”

燕王喜虽不喜这个儿子，但也认同太子的想法，于是随着满身肥肉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在众臣齐呼王上之福时，满怀希望的宣布由太子丹主持此事，便退朝而去。

燕王宫殿内的求和之策，便如此定下。

太子丹也准备以樊於期的项上人头开道，趁献上督亢地图之时，杀嬴政！那么秦军自会不攻自破，回返秦国领土，不在北进入燕国领地。而他自己便能找准时机，再次夺王！

太子丹的心思，和燕国群臣的附和。便决定了樊於期注定悲剧的下场。

易水之畔随着秦军不断北进，已能看见秦军前锋，这里已不再安全。

荆轲、樊於期、高渐离三人转移至樊於期住宅。自从全家被杀后，樊於期除了回来一次让夫人和各家眷入土为安，顺便带走一分地图外，便鲜少回来。再次站在生活了快十年的宅子，樊於期除了心里伤怀感叹之余，只剩刺秦大业。

这一年来，拓跋没有劝住荆轲和樊於期那疯狂的计划，于是只能想方设法让自己修为恢复，好助好友一臂之力。更时常一人去往云蒙山悟剑。

屋内三人聚于一起，大事将近，樊於期、荆轲两人不再饮酒。而胆小怕事的高渐离只是默默看着两位好友，喝着酒，听着两位好友说着越来越疯狂，但也越来越完善的计划。

初次听闻的时候，高渐离整个人都吓的乐声都奏不出来。最后反复向好友确认他们确实要行此事。便没有在劝过，每次都只是在一旁默默击筑，默默饮酒，只是没有再唱过曲。

樊於期摊开地图，地图上有秦王宫详细的布局图，更是注明了禁卫军所有的巡视路线。

做为大秦叛将，樊於期对秦王宫非常的熟悉。不仅知道可以安全潜入秦王宫的路线，甚至知道好几个，如果当天没有见到秦王也可以安全藏匿等待时机的地点。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年随嬴政一起从赵国返回大秦的一个老头。

早年间嬴政未亲政时，樊於期每每见到嬴政身旁的老头，虽未感觉有杀意，但樊於期心里却能感觉到，如果自己想对嬴政图谋不轨，那瞬间尸首分离的就是自己。但后来随着嬴政年岁渐长，身边却换了人。再随嫪毐谋反，也不见那老头现身，也许是死了，但更大的可能是藏身某处。

至于上次黑冰卫里的剑客，也是要留意的一点。而秦王政十步内的侍卫，在樊於期见识到荆轲高超的剑法后，那便不足为惧。嬴政捐首，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刺杀成功后，如何逃出秦王宫，那已经不重要了。

樊於期和荆轲两人聚于地图旁，认真讨论哪一条路线相对安全，更能避开巡视的亲卫。

讨论完毕，樊於期向着好友荆轲说道：“秦军已兵至易水，旦夕之间，便可直入蓟城。明日日出之时便动身启程可好？”

“嗯，可以可以，大计不远啊。”荆轲兴奋道。彷如已经看见自己的名字流传千古的画面了。

高渐离看着计划已定，明日启程的两位好友，喝了口酒后道：“我明日击筑唱乐，为你们送行。”

“那可太好了，你得为我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在想一句悲壮点的词。明日，你击筑之时，我唱响这词，那画面肯定很带感。嘿嘿。”荆轲想着，自己背向易水放声高歌，好友在身后泪流满面击筑送别自己，那画面真是美不胜收。

高渐离哭笑不得，虽早已习惯荆轲乐观的天性。但没想到荆轲在准备好行刺秦王的计划确定后，也这么乐观豪迈，仿佛对于他来说，刺杀秦王好像手到擒来一样。

突然，荆轲豁然起身，持剑看下屋外。

“何事？”“怎么了？”樊於期和高渐离同时开口。

“有杀气！”荆轲果断拔剑。

他感觉四周八方都是毫不掩饰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