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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憧憬

谁都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快到来不及留恋回头的风景。

黑色的铁栏门外,紧靠墙壁的花边形花池处,原本凌乱的观音草不知何时换成色彩斑斓的满天星,拥挤在一起,与身后灰色的古旧民房产生强烈的对比。小巷内空无一人,连每天随意停靠的车辆都未能见到。站在门口,凌决四下望了望,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出来要做什么。

不明所以,嗤笑一声,随后转身准备朝家走去。

“喂。”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啊。”

回眸望去,一位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熟悉的身影勾起曾经的回忆,眼角泛起红晕,胸口间似是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波荡,张了张口,想要喊她的名字,却被哽咽的喉咙所堵塞。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少女扬起笑颜,抬头望着凌决,“高了,样子也变了。”

“啊,确实。”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愉悦与感伤似乎瞬间充斥于体内,相互交融,而早已干涸的泪水,如今竟溢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你……”本想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可却被少女先声抢过。

“我要结婚了。”少女始终洋溢着笑脸。

“啊,这样啊,呃……”凌决终究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泪水若溪流般在脸上留下轨迹,“……那,嗯……蛮不错的。”

少女嬉笑了一声,朝凌决迈了一步,双手紧握凌决的胳臂,“你就不想问我和谁结婚吗?”

凌决佯装着笑脸,顿了顿,“呃……这种事情无所谓,只要……”

“我回来是要准备嫁给你。”

听到少女的话,凌决愣了愣,本以为她在开玩笑,可看着她认真的脸眸,心中的那份颓然竟瞬间化为乌有,冰冷的面容也绽开笑颜。不禁捧起她的面颊,感觉到她已经摆脱掉曾经凌乱的琐碎,变得不再悲伤,不再憎恨,不再颓废,此刻她诚挚清澈的眼眸,便是最好的证明。

毫无预兆,没有一丝犹豫,倾身吻住了她的双唇,刹那间,感到这是迄今为止最美好的时光。

即使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结婚这种事,可当此刻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已然发觉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哪怕是现在准备的一切,也可以丢弃,只要拥有她,拥有她,就足够了。

微张开眼眸,少女划开一抹微笑,纤细的手指轻抚着凌决的嘴角,“这就是答案吗。”

结婚的时候凌决本想叫些朋友过来,但应允了她的要求,谁也没有邀请。

凌决不记得家中这些红色的囍字是怎样贴上去的,也不记得客厅和卧室那些简单的吊花是谁挂起来的,那些红色的蜡烛,床铺以及零零碎碎的被子毛巾,也都布满红色。无所谓,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够看到她,便是最美的风景,何必管其他呢?

时间似乎快到来不及留恋回头的风景,当看到她腹部隆起脚步颠簸的时候,凌决的笑容比以往更加灿烂,也不再冷颜冰眸,笑是常事,而冷漠,早已成过去式。

独自在厨房做着饭,幼小的女儿小跑过来抓住自己的衣角,稚嫩的脸颊洋溢着笑容。

抱起女儿,亲昵的捏了捏脸蛋,想起下午的时候三人要一起去郊外玩,可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点,不知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突然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凌决抱着女儿朝客厅走去,茶几上放着手机,待接起后,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您是凌决先生吧。”

“哦,对,我是。”

“您的妻子是叶羽吧。”电话那头又说道。

“嗯,对。”

“我们是阳光医院,您的妻子现在在重症室,她……”

之后的话凌决听不到了,好似身临其境般能够感到她是怎样出的车祸,坐的哪趟车,过的哪条路,那剧烈的摇晃,翻车时痛苦的哀嚎,如若真实般感同身受。

放下电话,怔怔片刻,发觉女儿已不在自己怀中,环视身周,也没有她的身影,又去院内、卧室、厨房、储藏室以及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没能找到。

想要喊女儿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是什么,愤怒、悲伤、绝望一时间全都涌入胸膛,怒火攻心,一把将衣柜推倒在地,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

我又是谁?

这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

突然凌决睁开双眼,看着璀璨的吊灯,日光透过窗照射进来,屋子内格外明亮,别头,看到香雪托着脑袋望着自己。

“哥哥,你怎么哭了?做了一个梦吗?”香雪蹲坐在地,双臂搭着床褥。

“啊,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凌决应了一声,微皱了皱眉头,随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嗤笑一声,“这不是泪,是汗。”

“我看见哥哥你哭了。”香雪撅起嘴反驳说。

撇眼看了看香雪,凌决叹了口气,“那就是吧。”

“刚刚姐姐给你打电话。”香雪拿着凌决的手机晃了晃示意的说道。

“哦,是嘛。”凌决揉了揉双眼,“我都没听到。”

“我接起了,姐姐说她手机落家里了,哥哥如果有时间的话帮姐姐送过去。”

“知道了。”凌决应了一声。随后穿好衣服起身走向卫生间,站在洗漱池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觉伸手将嘴角边的粉刺掐掉,又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忽然,从镜中看到叶羽洋溢着开心的面容,背着手站在自己身后。猛然回头,找寻她的身影,可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紧闭的门。

扬起一抹微弧,凌决自嘲着自己,“还没醒啊。”

待洗漱完凌决准备回卧室收拾床铺时,发觉被子已经叠好,倾身望向在客厅看电视的香雪,“你帮我叠的被子吗?”

香雪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轻笑一声,凌决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身旁香雪的头,“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今天周末,要双休的,哥哥你不知道啊。”

“啊,都过糊涂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壁表,刚过九点,接着起身关掉电视,拍了拍香雪,“走吧,给你姐送手机去。”

“现在就去啊?”香雪疑惑的问说。

“不然呢。”

“打扰您了,谢谢。”电脑桌前,萧斓挂掉座机电话,卸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随后拿起碳素笔在一张列满电话号码的A4纸处,划掉了一个号码。

抬头望向身周,工作室内,大概有二十余名像年老这样的工作人员,不停歇的打着电话推销着产品,嘈杂的声音搞的王宁雪有些心烦意乱。嗤了口气,托着下巴看着电脑桌面,手指不断点击着鼠标,刷新刷新刷新。推了推键盘,一把靠向椅背,无聊的望着厅顶的电棍,忽然感觉到一阵心塞,不禁唤醒了潜藏在身子内的疲惫。

再过两个月自己就能升成主管,虽然是内定,可领导告诉自己要增加工作量,不然被其他员工抓住把柄可不好。可即使是这样,萧斓还是没有一点动力。

不觉回想起昨晚瞒着沈易言,去和张明轩约会,如若第一次与他相遇般坐在酒吧内,畅聊了很久很久。

恍惚间透过电脑屏幕的反光看到脖子有什么东西,随即忙从抽屉内拿出一面镜子,这才发觉喉咙上部有处吻痕,即使知道这是无用功,但还是伸手试图想要擦掉,而结局,自然想知。

又拿出粉底,在吻痕处刷了刷,但仍旧掩盖不了,又重新刷拭一番,才稍微好一点。

“上班时间你干嘛呢?”主管拍了拍电脑桌周的围壁,萧斓听到忙将粉底重新放回抽屉内,点头歉疚的说着对不起。

待主管走开后,萧斓才长吁一口气,打理了打理思绪,继续工作。

看了看这周的任务,还有很多都没做,萧斓闭上双眼,烦闷得抓了抓头发,虽极力想要遏制思念这种情绪,可越是制止,就越发强烈。

拿起电话筒拨出了一位叫李媛的电话,大概过了四五秒便接通,换作亲切的语气向她问好,推荐产品。待这个叫李媛的陌生人反感的挂掉电话后,萧斓又勉强扬起笑脸,继续拨打下一个电话。

也许就像现在这样便蛮好的,扔掉那些杂念埋头工作,不去想他,过了今晚,他就不在这个城市了,如过去的一年那般,追着公交车上下班,晚上回到家与沈易言聊天骂俏,倾诉烦恼欢乐,闲暇时便去买些新上市的衣服,或为家里置添无用或有用的小物件,回复以往的平静。就这样,手指不自觉的摁下了电话号码。

“喂,您好,是魏先生吧,我们是……”

可能过了今晚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现在这样,真的好吗?

愣了愣神,萧斓没有聚焦的盯着桌上的A4纸。

“喂?说话啊。”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 ……

“说话啊。”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烦。

“哦,对不起,刚刚……”王宁雪回过神,正要解释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到底在干什么?”对自己发着牢骚,随后准备再次打的时候,脑海里貌似有个声音,带着不屑与鄙薄。

想想他对你做了什么事,过分原谅,那就是傻瓜。

可那也有自己的错啊,虽然他做的很过激,但毕竟是一时冲动,况且他也认错了。

有些事情即使认错也没有用,伤害与恩惠若是同一人所为,那便只能以恶这种词定义。

好了好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揉了揉双眼,萧斓又陷入了深思。

“唐姐,你的花。”唐兰刚进服装店内,便看到一位约二十余岁的女店员手捧一束鲜花递向唐兰。

不觉嗤了口气,唐兰不耐烦说道,,“下次别让他进来,真烦。”

“多好啊,经常给您送花,我觉得李先生倒蛮配您的。”那位店员温和的说道。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很般配。”另一位女店员端着一杯热水递向唐兰。

“去去去,干活儿。”唐兰忍俊不禁笑道。

略高的座椅使得香雪的小腿悬在空中,身子靠着椅背,可能是公交车的颠簸咯着背有些疼,香雪坐起身,别头看着一旁望向窗外的凌决,“哥哥,其实也不用惩罚赵丰,他也挺可怜的。”

“怎么可怜?”凌决仍旧望向窗外。

“嗯——”香雪想了想,回答说,“应该是他很羡慕我吧,每天都有哥哥或姐姐来接送我上学回家,所以才会这样做吧。”

“哈~”凌决轻笑一声,摸了摸香雪的头,“蛮不错的,已经学会分析了。”

低着头,手指玩弄着衣服上的扣子,香雪低声又说道,“听同学说,他爸爸妈妈都很忙,有时早上也没时间送他去学校,我想……”香雪抬头望向凌决,双眸泛着泪光,“他应该很孤独吧。”

“又是孤独吗。”顿了顿,“香雪好像对孤独这个词有很深的体会。”

“也许吧。”香雪轻咬了咬手指。

正当凌决准备对香雪说话时,忽然手机响了,从口袋内拿出后,看到是冷若尘的手机,而来电显示人是于扬。愣了愣神,凌决嘴角扬起一抹微弧。

“喂。”接通后,凌决先声说道。

对方没有说话,而凌决的笑容却变得更加灿烂。

“嗯……呃……你是谁?”于扬的声音有些不安。

“我是这手机主人的男朋友。”

…… ……

电话那头稍迟钝了会儿,“呃……不好意思,打错了。”随后于扬便挂掉了电话。

忽然车子停下,凌决拍了拍香雪示意下车。往前再走一二百米就能到乐器店。路上,凌决对香雪说,“那等你去到学校再说吧,如果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可不管,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待凌决说罢后,感觉香雪抓着自己的手,更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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