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夜
空空的苍穹之中,零星地挂着几颗星星,闪耀着冷冷的光,映射在女儿墙上孤单身影,发胖却不肥,一件军绿色的短袖,土色的短裤,在风中飘摆,显得哪样的冷清,索然无味。
看不到面容,却能让人清楚的知道,哪定是一张冷冷的面容,也许都没有血色。
凌晨三点的时光,若你见到居民楼楼顶,32层高,站在女儿墙上,这景一定可以想到两字:跳楼!多好的时间呀,这个点,这个位,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正常的小朋友肯定的梦乡甜美,正常的年青人也会拥着美体混沌着酒气折腾得精疲力竭,正常的中年人也是抱着娇妻沉沉睡去,正常的老年人也许是忙着拉夜尿。哪见到的这景,特么不正常,非常的,肯定的不正常。
但是,还真不是不正常,烟凌云只是胸闷,堵得慌,宿舍虽有空调,但更象牢笼,他也仅仅想出来吹吹风、透气透气!
已经第二个晚上了,他失眠着,无法接受这一切,五十岁的人生,又跟他开了这么大个玩笑,这一次,他可能真的真的真的输了,输得精光,底裤不剩。可他又不得不接受,他还有双亲,还有刚上小学的小女儿,还有一堆子与他拼博的伙伴,还有同他同甘共苦二十多年的老婆。他没得选择,只是睡不着,闷得慌,需要吹吹风。
风呼呼地扫过烟凌云的耳旁,尤如顶级按摩师玉手指尖扫过耳垂,有点发痒,有点发酥,酥酥痒痒之中,总能把人带到哪美好的青春年少…
…饿饿饿!抗命的肚子却顶不住执着的心,一对明亮的招子,在刚收割过的早稳稻田中扫视,象复印机扫文件一样,农历六月初的太阳,位于重庆的农村的小山村,哪光白花花的,射在裂了缝的田里、撒在齐小腿肚子的稻梗上,哪刺眼的程度,虽没照相闪光灯哪强,但它持久一直是这样钉在快6岁的黑狗哪对明亮的招子上,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拾到一支稻穗,一支就好。
运气不错,黑狗在晒黑脸膀,不,黑红黑红的脸,在小腿肚子被稻梗刺出一道道血痕,甚至血痕还挂满了血黄色的液珠,也不知道汗水珠还是血水珠后,他拾到了8支稻穗,小心翼翼地用洗白了的补着几个补丁的花布衣前摆兜着:“妈,妈妈,饭,饭,米饭!”一边咚_咚_咚跑向灶房。
“傻挫挫的,这个哪是饭?是稻谷、谷子!”
“饭,妈,米饭…”
“哎,傻儿子,这个要剥壳,剥壳后才是米,米才能做成饭。”说着顺手拿过来一个簸箕,将黑狗兜里的8支稻放了进去。“给,晒晒去!晒干了才好剥壳!”
“嘿嘿嘿…”黑狗摸摸后脑勺,憨憨地看着妈妈笑着,接着转身走到阳光里,将簸箕放到石头拼成的晒坝上,光着脚半蹲着撅着屁股,盯着8支稻穗,然后用小手分开一支:“1、2、3、4、…18,妈,18颗18颗!”,接着又分开一支:“1、2、3、4、…19、20、…嗯--1、2、3、…9,妈,20颗和9颗!”
“20+9呀,总共多少呢?21、22、23、…28、29,是不是29颗?”
“嘿嘿嘿…”黑狗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正在这时,一只公鸡和两只母鸡,从三个方向,悄悄咪咪地向簸箕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