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头颅
“胞弟～是做哥哥的不好，是我害了你啊！”
夜里，在石关外的一处位置较为平缓的地方，此时人来人往，数万人都打着火把在周围不停的奔走。这里是现在是渊国的中军大营，此时离刚建成还不到一个时辰。
在大帐里，夫信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头颅，当场就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渊国的众将领们看到主帅落泪，也都跟着失声痛哭起来，但基本上都是在干嚎，只是为了烘托气氛，装装样子而已。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两军刚见面时说起。
在启昱等人来到石关后的第二个时辰，渊国大军此时也终于赶到了石关。只是与他们预想中不一样的是。石关并不是由自己人提前把守，看着漫山遍野的应军旗帜，之前设想的困住敌军，好与之形成关门打狗之势的计划此时荡然无存。
看着眼前的应国败军们不仅已经重新整顿好了阵型，而且连石关城墙都已经修缮了有一仗高。而自己这边之前派去的先锋部队，此时竟一个人都见不着。
开始的时候，夫信等人还以为是夫姚那边出了什么差错（走错了路之类的），因此贻误了战机。气的夫信在石关下对自己的亲弟弟好一顿数落。但随即众人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因为根据手下斥候们的报告，他们很快便发现。此时山顶上的应**队里，竟打出了渊国夫姚所部的军旗，而且旗杆顶部似乎还插着些什么东西，看形状似乎像是颗人头…
众人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还没等渊**队里做出反应。便看到山上应国部队里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就像是在迎接他们似的，频繁朝山下挥手。其中有些人还不停的往山下扔一些东西，形状圆滚滚，黑乎乎的，像是一些‘皮球’。
这些‘皮球’很快便顺着山道不停的往下滚，最终滚到了渊国士兵们的脚下。此时众人才发现，这哪里是一些皮球，分明就是一颗颗人头。而且这些被扔下来的人头数量相当不少，粗略估计至少得是数百上千枚。
这些人头是谁的？
我们之前派去的部队到哪了？
把这两个问题结合在一起，渊国的这些将军们只要不是傻子，似乎都能明白这里之前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姚帅他不会…”
“应该不会吧…”
“……”
渊国部队里，士兵们开始不停的议论纷纷。众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谁都不敢说话。要知道，应国的这帮**们，虽说往山下扔了那么多脑袋，但他们好像还保留了一个，一直没舍得扔。
“渊国的杂碎们！夫信老儿！你是不是很不解？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你弟弟到哪去了？哈哈…哈…哈哈…”
山顶上，在一处视野宽阔的地方。启昱带领着众将低头看着山下渊国众人，这几日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愤怒，此时全都宣泄了出来，他大喊着对山下人吼道：“夫信！你这个卑鄙无得的老匹夫！不顾数年前你我两国并肩作战的交情，竟敢悍然偷袭本督的芸城！对昔日的友军痛下杀手！你简直枉为人伦，看清楚，这就是你今后的下场！”
说罢，启昱便拿起那杆插着人头的渊**旗，奋力朝山下投了下去。当着两军阵前所有将士，军旗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直接落到了渊国部队阵前。
“天呐，是姚帅！”
“真是姚帅！”
“姚帅！”
“姚帅！”
渊国的一众将领在经过确认后，全都惊诧不已。呆呆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得不说启昱这一手玩的确实漂亮，不但成功的在渊国大军里引起了一片惊呼，打掉了敌人之前的嚣张气焰。与此同时，又成功的鼓舞起了自家军队士气，只见山顶上的应国诸军看着渊国部队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立刻笑成一片，甚至有些狂妄的士卒，竟公然朝着山下开始撒尿，一雪之前在芸城时的耻辱。
与之相对的是夫信的反应，从始至终，夫信就没说过一句话，面无表情的一直紧盯着自家的那面军旗。直到亲眼看到了自己亲弟弟的头颅，夫信这才终于确定，夫姚已经死了…
“额…哦…我…”
看着自己亲弟弟的头颅，夫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里支支吾吾的，像是说不出来话一样。全身上下就像是不听使唤了似的，感觉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最后直接两眼一翻，一仰头从马上摔了下来…
等夫信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当天夜里。而自己醒来的地方，正是中军大帐。
军中不可无帅，在夫信昏迷后，他帐下的这些将军们不敢擅自做主。毕竟攻城不是件小事，你要是拿下来了还好说。但要是吃了败仗而且城关还没拿下来，那这损兵折将，擅自调兵的罪过，谁都承受不起…所以众将军在经过一阵商议过后，决定还是先安营扎寨，一切等夫信醒了再说。
“呜呜…呜…”
“呜呜…”
“呜呜…”
深夜的大帐里，众人的哭声响彻四周。因为时间仓促，加之事前没有准备，一时间，大营里没有那么多的白布来做成白幡，不过好在黑色照样能显出哀悼的氛围来。士兵们的军服又都大多是以玄色为主，所以玄色的布料在军中留存许多，索性这次就直接拿来用了。
“大帅，还请您节哀…”
“督帅，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振作起来…”
大帐里，众将领哀嚎了半天，有些人嗓子都喊哑了。但无论怎么劝，夫信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便有人对他说道：“督帅，杀害夫姚将军的那帮应国匹夫，现在就在山顶上，您可一定要为夫姚老将军报仇啊！”
劝人得劝在点子上，要不然说的再多也没用。这一句话成功燃起了夫信的斗志，夫信一下子就从悲痛中清醒了过来，猛得起身对众人喊道：“你说的对，立刻点兵！跟我杀向山顶石关，给我弟弟报仇！”
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所有人立刻跪下唱口称诺；“诺！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