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面具忽悠谁呢
越往里走,壁画越来越多,不同于外面的精致和内容的单一,里面的这些显然更为粗糙一点,这一点可以从两人的衣饰上看出。
“前辈,这这……你看到这些不会觉得害羞吗。”
远离那些春宫图之后,洛鸣总算是抬起了头,谢辞盈的指尖落在壁画上,黑白交织,光阴流转,恍惚间,洛鸣竟觉得他的手和画上那白衣人有些相似。
魔障了,当真是魔障了。
洛鸣摇了摇头,再一抬眼,谢辞盈已经站在了另一幅壁画前。
他背对着洛鸣,声音清透,“为什么要害羞,**的交缠本就是情到深处自然的流露,再则,这画上不过是两人接吻拥抱,多的就再没有了。”
他笑了笑,“恩爱两不疑,着实是让人羡慕。”
恩爱两不疑,听到这话,让雪眼睛一亮,僵硬的身子放松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欣喜。
不过一旁同样听到这话的祖老瞬间就暴起了。
“放屁!!!”连神的端庄都不要了,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兰颂就是被殿下捡回来的,名字是殿下取得,什么恩爱两不疑,他这是在败坏殿下的名声。”
“尔等竖子,满口胡言乱语。”
不过这话,除了周婵见,谁也听不到。
“这画怎么……都变黑了……”
“还有怎么有点冷……”
洛鸣犹疑着出声,面色有些发怵,山洞深处的壁画不同于外部的五彩斑斓,这里面的壁画连成了一体,厚重的黑色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渊!!!这里怎么会有长渊的气息!!”
“…………天烬渊。”
山洞里面只有一道声音,周婵见看了一眼满脸惶恐的洛鸣,又听见祖老的惊呼声,心底倒是有了几分思忖。
仙界人人闻之色变的天烬渊应当就是祖老口中的长渊了。
山洞里面的气息变得有些焦灼,谢辞盈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这里给他的感觉和当初在第一个山洞时一模一样。
让雪几步走到他面前,手放在光裸的石壁上,一个用力,灵力轰炸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等到烟尘散尽,谢辞盈他们捂着耳朵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条深邃的通道,黑黢黢的一片,阴冷的气止不住地从通道里面渗出来。
“中空的,这石壁后面怎么是空的。”
洛鸣惊呼,谢辞盈眼神落在让雪身上,闪了闪,很快又移开了。
“走吧,先离开这里。”
这里的感觉给谢辞盈的感觉和那个山洞一样,他觉得要是他们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可能会出大事。
让雪一马当先,谢辞盈紧跟其后,周婵见回头招呼洛鸣先走,突然眼瞳紧缩,黑黢黢的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石壁上脱落下来了,一部分贴在地上,另一大半正在洛鸣的背后张牙舞爪的。
“小心!!!”
来不及多想,周婵见一个上前,将洛鸣往左边扑倒,避开了阴影的袭击。
但是这一下也是彻底激怒了阴影,越来越多的黑色阴影从石壁上剖离,像是有生命一样,从四面八方开始聚拢,试图将倒地的两人困住。
眼看着阴影就要马上覆盖住了,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突破牢笼,重如千钧,撕破黑暗,两人呆愣着,脸贴着黑影穿破了这一层阻碍,两人被重重的甩了出去。
到洞口的时候,让雪神来一脚,将他们踹进通道深处。
虽然隔着面具,但是洛鸣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让雪回头想要将谢辞盈拉回来,一回头就看到目眦尽裂的一幕。
那些阴影已经厚重的像是黑色的沼泽,方才它们的反应还没有这么的严重,现在的情况更像是因为谢辞盈的出现,进一步催化了它们的生长。
不过一想到这里曾经住过谁,让雪又觉得不难以理解了。
谢辞盈困在黑色的阴影里面,手脚并用,但是四肢就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根本使不上劲,他能够感受到这些东西在带着他往下面坠落。
等到身体触碰到僵硬冰冷的石壁,谢辞盈才意识到这些东西想带着他回到壁画里面。
意识到这点,他突然整个人放松起来,他本来就是好奇喜欢冒险的性子,琅嬛圣境处处的不对劲,还有这里面竟然会有天烬渊的气息,总总迹象表明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前往何处,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自己都这样了,没几日好活了,倒不如成全一下他的好奇心。
这边洛鸣急的眼睛通红,看着谢辞盈一点点下陷,“放开我,放开我,他要被带走了!!”
洛鸣这一刻如此的厌恶自己,都是自己的,要不是前辈为了救自己,要不是自己的拖后腿,都是自己的错。
周婵见压着洛鸣不让他动,他求助的眼神落在了渐渐变得冷静的让雪身上。
“你带他走。”
说着,让雪就往那边走,贴在地上的阴影感受到有人靠近,迫不及待的贴了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周婵见的错觉,在他看来,那些阴影对待让雪的态度好像没有带上任何恶意。
甚至看起来乖巧的不像话,就像是在拜见王一样,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脚边。
周婵见摇了摇脑袋,看着阴影慢慢地将让雪高大的身影覆盖住。
虽然不知道让雪有什么办法,但是周婵见知道自己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上,他干脆将固执不愿离去的洛鸣打晕。
离开之前,对着让雪深深地鞠躬,满脸担心。
“前辈,小心。”
阴影移动的范围好像只限于在这个山洞,通道里面倒是安全地。
让雪听着背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顺从的被阴影托着靠近谢辞盈。
谢辞盈也不挣扎了,他现在大半个身子已经陷进壁画里面了,他姿态放松的头往后仰,看着两人的距离不断的拉近。
他嘴角勾了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念念叨叨。
“关你什么事,你过来干什么。”
让雪舔了舔嘴角,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关心,太过于生硬,他们现在的关系不过是通过名字的陌生人一样。
他找不出任何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索性沉默不语。
“不说话,遇到不想搭理的事情不想解释,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别人去揣测你的意图。”
他轻笑了一声,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让雪的心上,无端的让人心尖一颤。
“从前碍于身份不敢说,但是现在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呀。”
谢辞盈眼皮往下撩了撩,眼底是一片漠然,盛着寒霜冰雪,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说过话。
让雪心中一瞬间有些慌乱,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
下一秒,谢辞盈直接判了他死刑。
“薛让尘,还要继续装陌生人吗。”
薛让尘浑身一颤,他好像听到了水珠落地的声音,但是又好像没有,伪装被猝不及防的挑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从带起面具的那一刻起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有被叫破身份的那一刻他心底竟然难以抑制的窃喜。
就算是小偷,也是渴望站在阳光下的。
谢辞盈不带情感的琥珀瞳就这么看着他,眼底倒映着雕刻着夜昙花的银色面具,潋滟盛辉,在这样的眼神里,薛让尘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挺拔的下颌,峰脊似的鼻梁,含着云雾的眼眸,谢辞盈从来没有从薛让尘这双眼睛里看到过其他的情绪,就算是被拆穿了身份,他依旧是他记忆里面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小师弟。
“好久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相对无言,久久没有说话。
谢辞盈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拉进去大部分了,如果没有黑影的遮挡,他现在大概是以一个极为滑稽的姿势悬浮在半空中。
这个时候,自己还有心情想到这件事,谢辞盈觉得自己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的……将他们看的很重要。
迄今为止,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己也算得上是冷静,体面。
无论是屠于今还是江琅亦或是现在的薛让尘,他们的背叛让自己很难受,但是也只是到难受为止了。
“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出你的吗。”
谢辞盈自顾自的说道,懒懒散散的拖着调子。
“在山洞里面,从睁眼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给你洗过澡,给你缝过衣裳,也曾深夜里抱着浑身是血的你回到吞天阁,你浑身是伤趴在床上也是我给你上的药,你要是戴着个破面具就像站在我面前当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我岂非真的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些天,我只是想看一看你接近我待在我身边想要做些什么,还是说想要在杀我一次。”
“这是第二回了吧。”
说完,他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在笑对面的薛让尘。
看着那双眼睛,薛让尘甚至不敢直视,软刀子一样的话直戳心脏,他张了张嘴,停滞了几秒,又有些无力的闭上了。
指尖抠着手掌心,疼痛让他迫切地想要冷静下来。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如当年他必须站在谢辞盈的对面,对着他挥出那一剑。
那一年风雪很大,五十里长渊埋葬的不仅仅是谢辞盈,还有当年的他。
最后一声笑落下去的时候,谢辞盈闭上眼睛,整个人完全被黑雾吞噬,薛让尘低着眼睛,手指动了动,手上一根细线紧紧地将他们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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