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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可怜的暴君(6)

容贵妃明日要在宫中举办游园宴,派人送来宴帖,邀请云落落进宫赴宴,万叶对容贵妃上次的冷脸心有余悸,收到门房送来的宴帖后,便苦口婆心地劝说云落落不要去:“小姐,那容贵妃定然不安好心,不如咱们这次称病不去吧?”

大雪纷纷,落了好几日,青石阶上堆满了积雪,庭院中的海棠树裹上了银霜,黛瓦屋檐下结着晶莹剔透的冰棱。

“我要去。”

云落落裹着厚软的毛毯,猫儿一般慵懒地趴在窗边,望着绮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

她怕冷,却偏生爱看雪,这样的大雪她可以依偎在窗边看一整个下午。为了避寒,她的身上盖着五层厚软的毛毯,毛毯里还塞了三个温暖的汤婆子,屋子里烧着名贵的银骨炭,屋内并不觉得有多冷,

万叶的心中十分担忧:“可若是容贵妃这次不肯放过小姐该怎么办?”

云落落回过头,一双清冷的眸,不染纤尘:“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容贵妃的手段。

她生得极美,肌肤如雪,即使面容粉黛未施,也依旧美得让人心惊,此时青丝如瀑散落在肩头,白皙的脸颊依偎在雪白的毛毯里,看起来慵懒柔媚,饶是万叶服侍她多年也忍不住看得有些恍神。

云落落回过头,望着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缓缓地翘起了嫣红的唇。

不去的话,她怎么能刀到萧曜呢?

翌日,大抵是对刀萧曜这件事情太过期待,所以云落落不到卯时便醒了,比前世提前了近两炷香,简单地梳妆打扮后,云落落坐上青帷马车前往皇宫赴宴。

她伸手摸了摸袖子里的荷包,这里头装着炒好的板栗,果实硕大,砸人很疼。前世云落落将这些板栗送给萧曜充饥,但这一次,云落落想用这些板栗来砸萧曜,奚落他,嘲讽他,让他伤透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马车很快抵达宫门,万叶扶着云落落下马车,此次赴宴之人很多,容贵妃只安排了女史接引:“云姑娘,这边请。”

云落落跟在女史身后,一路上碰到不少前来赴宴的诰命夫人跟贵女,云落落少不了要跟她们见礼,女史在前面带路,绕过雨花门,眼前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云落落知道快要到萧曜的昭台宫了,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走到昭台宫时,里头突然传来太子冷嘲热讽的声音:“都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也不知道这冷馒头打冷宫皇子,会不会也是有去无回呢?”

云落落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

这次游园宴是她跟萧曜第二次见面,前世她来的时候有些晚,所以并没有碰到太子,她路过昭台宫之时,只看到萧曜伤痕累累地去捡那地上的脏馒头。

当时她心疼得要命,立刻将随身携带的零嘴板栗跟雪球山楂全都送给了萧曜充饥,还允诺以后会带更多的食物给他,但当时萧曜的态度很冷淡,只接受了她所送的炒板栗,神色漠然地跟她道谢。

他性格冷漠,不爱说话,云落落问了半天他为何要捡脏馒头,他却避而不谈,不发一言,一瘸一拐地回了屋。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模样。

如今听到太子的话,云落落才明白,原来萧曜捡脏馒头之前还有这一出。

昭台宫庭内。

枯草衰败,荒凉萧瑟。

太子神色阴郁地坐在昭台宫里的石狮子上,太监们围在太子的身边,顺着太子方才的话,逢迎笑着说道:“是不是有去无回,太子殿下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去拿馒头来。”

太子自从破相之后性情越发地残暴,隔三差五就来找萧曜麻烦。他的伤疤在额头上,用留海盖住便看不出异常来,即使这样他仍旧觉得自己那天会破相,完全是因为碰到了萧曜这扫帚星。

太监们呈上冷馒头,太子拿起馒头,一下一下地砸向了萧曜的脸,萧曜没有躲开,苍白俊秀的脸庞被他砸得越来越红,馒头滚落在地,染上了雪渍跟脏污。

萧曜没有屈膝低头去捡。

少年身形挺拔如竹,安静如雪,任由太子折辱,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浅白色长衫用来御寒,纤瘦的身体似乎刚被人用鞭子重重地抽打过,浑身上下全都是鲜血淋漓的血痕,猩红色的血痕,将白色的衣裳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凄凉纤弱,看起来可怜极了。

少年不为所动的模样,令太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太监们察言观色,生怕太子会迁怒于他们,于是伸出十几只手,将萧曜摁在地上,冰冷恶毒地骂道:“太子殿下可怜你三天没有吃饭,所以赏你馒头充饥,你还不快跪下磕头谢恩?”

萧曜被人用力摁在雪地里,雪泥弄脏了他那张原本白皙的俊脸,他神色安静,目不转睛地望着殿外那道木门。

那双漆黑的寒眸里,汹涌着如同山洪般肆意的思念。他知道落落就在那道殿门之后,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他的月光提前来了。

萧曜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剧地加速。

一声比一声猛烈。

太子从石狮子上跳了下来,黑色的靴子踩在萧曜的脸颊上,阴冷恶毒道:“皇兄真是给脸不要脸,弟弟好心给皇兄送来吃食,皇兄竟然还不领情……”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毒汁,靴子在萧曜的脸上碾了又碾,像是在故意羞辱萧曜一样,太子将萧曜的脸狠狠踩在脚下,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抬脚狠狠踹向萧曜的肚子:“皇兄三日前在许妃忌日私自给罪妇许氏烧纸钱这账,孤还没有给皇兄算呢!皇兄竟然还敢摆脸色给孤看!看来是父皇那日赏你的八十道刑鞭打得太轻了,让皇兄不知道教训!今日孤便要替父皇好好教一教皇兄,什么是皇宫里的规矩!”

“你的母妃许氏是杀害孤姨母的凶手,是谋害皇嗣的千古罪人!她活该被凌迟处死,你们许家也活该被灭族!你不过是仗着身体里流着父皇的血才得以苟延残喘,还真当自己是尊贵的皇子吗?”

“你不过是皇宫里仰人鼻息的一条狗,你跟你的母妃一样,都是该被杀千刀的罪人!你竟然还敢给罪人烧纸钱?!真是在冷宫里活得不耐烦了!”

云落落闻言,蹙起了漂亮的眉。

原来前世萧曜去捡那脏馒头,是因为被乾德帝饿了三天,还被乾德帝抽了八十道刑鞭,这般受罪不过是因为他在兰妃许氏忌日之时,给母妃烧了几张纸钱。

祭拜父母,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更何况许妃根本就没有罪,真正有罪的人是容贵妃。

萧曜被人摁倒在地拳打脚踢。

他有能力还手,但他却不想还手。

那双漆黑幽寒的墨眸。

只目不转睛地望着殿门口。

他在期待着月光的降临。

但是,直到他被太子踹得口吐鲜血,腹痛如绞,他心爱的月光都没能进来救他。

少年重重地倒在地上,咳出一口猩红色的鲜血,血渍染红了他苍白的薄唇,滴落在他浅白色的衣襟上,映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俊脸,显得格外的病弱可怜。

样子触目惊心得很。

太监们见萧曜见了血,生怕太子会闹出人命来,连忙劝住了太子:“太子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跟这个罪妃之子一般见识,贵妃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太子听到了容贵妃的名字,这才压住怒气:“今日便看在孤母妃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下次可千万不要忘记这皇宫里的规矩,省得孤又要来教导你!”

太子临走前狠狠踹了萧曜一脚,领着小太监们离开昭台宫:“我们走!”

“是,殿下。”

云落落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太子即将出来,连忙拉着身边的女史跟万叶躲到拐角的宫墙后面。女史害怕太子,便躲在墙角不敢出声,生怕跟他碰上。

直到太子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宫墙的尽头,云落落才从宫墙后面走出来。

她摸了摸荷包里的炒板栗。

若是此时,她落井下石,用这些板栗去砸萧曜,那她跟畜生还有什么区别呢?她虽然痛恨萧曜变心,但人却不可以不讲公理道义,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

云落落心中暗骂太子,这小反派还真是烦人,提前走了她要走的路,现在倒是害她这个正经的刀子精无路可走了。

刀子精愁云惨淡,偃旗息鼓:“我们走吧。”

昭台宫的大门敞开着,云落落领着万叶从门口盈盈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曜浑身是伤地趴在雪地上,伸出染血的手,去捡那地上的馒头,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馒头上,而是牢牢地盯着殿门口,他屏住呼吸,片刻都不敢眨眼,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月光从门口无情地走过。

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萧曜手中的馒头倏地掉落在雪地里。

苍白的手指缓缓收紧。

少年纤浓漆黑的鸦睫轻轻颤抖起来。

双眸染上猩红。

落落为何不救他?

……她是坏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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