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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生在黄泉谷底,那里百草荆棘,我看不到黑暗,路见黎明。他们说这人世间有鲜妍百色,我到世间来,才知一切皆为虚妄,我们皆蒙时代所弃,有的人永无止境颠沛流离的活着,亦有的人一生除了精悍就是死亡和重生,如果人到世间来一定要有所抉择的话,那么我希望,每个人到世间来,都是为了让这世界发生改变,或许他们的行为微不足道,能留下痕迹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回去以后,反复的想起来帛片上留的内容,永无止境颠沛流离的活着是不是就意味混沌初开的时候,有一部分是不受阴阳左右的,而另一部分人是从阴世的大门在九泉敞开,阎罗天子坐镇,落得这样的下场。

求长生者是因为嫉妒,还有一部分人天生就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我想知道,永生的人又靠什么来发泄自己呢?

我回想起梁皓戎的故事来,再对比前些日子梦里的歌谣,竟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我想他们要找一座大墓,靠帛片是万万不行的,而他们要了解一个人的话,倒顺乎所以,水到渠成。

翌日,我被黄歧喊起来,我想这小子,定是我命定的克星罢。

“彭老板,今天跟我上街去。”他拍打着门,喊道。

我从床上爬起来,忙给他开门“你当这是你家吗,这一大清早的,我操。”我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们不把自己当外人,我还要脸呢,住不了两天半还扰民,这得留的是个什么印象!

“大哥,九点半了,还一大清早啊,快点儿。”黄歧侧手给我看了一眼手表,妈的,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就咱俩啊?”我问道。

“对。”他回答。

“咱们干什么去呀?”我继续问。

“逛街唱k游戏厅,奶茶鲜花秀恩爱你信不信?”黄歧漫不经心的说“出去以后不就知道了嘛,哪这么多废话,快点儿的,我在门口等你。”

……

他没出去多久,我便紧随其后,都是出门在外了没什么要收拾的。

“大当家跟那位爷往西走,咱俩往哪儿?”黄歧问。

“随便。”我回答。

“那咱们往北走。”黄歧道。

我没答话,反正他也不会告诉我要去哪儿,做什么,出门在外,要有顺其自然的觉悟和身处绝境求生的本能,那些具有冒险主义精神的野外生存家都是这样的。

我看着黄歧的车一直往北开,实在按捺不住“不是,你到底要干嘛呀?”我问道。

“到村子里去。”黄歧回答。

“那墓在村子里?这么说不太好挖罢。”我说道。

“不太好挖,”他一脸讪笑的看着我“少年,少看点儿快餐式的盗墓小说罢。”

老子看的是祖师爷的盗墓小说,我内心喃喃。

“你们要下墓,我就不看小说,他也得掘地刨坟找路口罢,你当自己土行孙呐。”我“切”声道。

“我不是土行孙,我是土拨鼠。”黄歧依旧拿我打趣。

“土拨鼠也得打洞。”我说道。

“那我再换一个。”黄歧不紧不慢的说。

……

如果姚昆仑和常安其中无论是谁都没有这样的遭遇,我真的会不平衡。

“行了不逗你了,我告诉你,”黄歧说道“怎么开不了玩笑呢。”

姚昆仑和常安是徒步往西走的。

“村子里的老人嘴巴碎,你搁这附近瞎晃悠什么?”姚昆仑问。

“我在想。”常安道。

“你倒是说呀。”姚昆仑无奈。

“我说完了,就是我在想。”常安回答。

“你在想,你这想什么呐,想想为何求知无门,还是想你到底该不该到这儿来呀。”姚昆仑有些烦躁,她没好气儿的说。

“女人总生气会提前更年期的,大当家你才多大呀,小心没人要,”常安不紧不慢的说“夜黑风高的晚上杜鹃花红了南山,这是什么意思?我猜想这可能是一件红葬白的晦气事,而晴空万里的半晌,在蓬莱仙岛,是新娘子死了以后吗?”他若有所思的说。

“常安,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啊,”姚昆仑更生气了“更年期,我更你大爷,猥琐,变态!”

常安有点儿不明就以“那你当我没说行了罢,我跟你讲正经的呢,或者其实那是结阴婚?”他没有太在意,就径自的说旁话去了。

人们普遍的认为女性更年期的症状无非是心情烦躁,睡眠变差,体力不支,其实不然,更年期是围绝经期,这对于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姑娘而言相当晦气。别说那时候的女人有没有对她感兴趣的男的,女性在这个过程中由于卵巢功能衰退,排卵次数慢慢变少。雌激素分泌减少对垂体和下丘脑反馈调节作用减弱,导致内分泌功能失调、代谢障碍以及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她们开始产生各种不适,身体日渐衰老,失去**,又名绝经期。

对于姚昆仑而言,就好比常安刚才说,你脾气太差会提前绝经是一个道理。

早年姚昆仑在西宁饮马街开了家心理咨询,我只是听说,名字不知道,她服务过很多这一类的人,诸如青春期,产后抑郁还有就是更年期居多,所以她比常人更忌讳这种说法,显然常安是不知情的。

“为什么会有人闲的没事儿干,给两个死人牵线?”姚昆仑道。

“主要是因为咱们手里的民谣不全,我也不知道,”常安回答“你不是让黄歧跟那小老板到村子里打听,等等呗。”

“所以,你是去打听那什么民谣的?”我恍然大悟“那他妈不早说。”我吐槽。

“怎么,你知道啊?”黄歧问。

“啊,我刚好听说过。”我回答。

“哦,没事儿,反正都得去一趟。”黄歧不紧不慢的说。

“还干什么?”我问。

“你把那民谣V给我当家的,置顶就是,不许乱看,完了哥带你玩儿去。”黄歧道。

“你这叫不务正业。”我嫌弃道。

“你懂什么,我这叫公费旅游。”黄歧嚣张的说。

“我要是你老板,我非叫你自费办公不可。”我说道。

“你总不能职场压榨罢。”黄歧直言。

我以前觉得,黑社会老一的网名可能是“孤傲的王”“嚣张的狼”这类的,三生有幸今天看到黑帮头子的日常,她的是“吾日三省我身”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嘛。

“你不加备注啊?”我说道。

“你不懂,我当家的网名换不换对我来说是一样的,”黄歧回答“如果她的账号被盗用了,我得第一时间知道。”

“那她还挺长情,只要账号在手,申请网名半永久。”我半逗趣的说。

“别人可能是长情,她就是懒。”黄歧回答。

“过来了。”姚昆仑道。

“让他先别回来。”常安道。

“为什么?”姚昆仑问。

“看看罢。”常安回答。

“看什么?不是,我发现你这个人,你……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姚昆仑吐槽。

“哦,我的意思是,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常安道。

他们揣摩着这一段民谣“摩侯一哭群神笑,”姚昆仑喃喃“摩侯……阳间有月老牵线,这摩侯是不是管冥姻嫁娶的。”她问道。

“《京本通俗小说·碾玉观音》中说:郡王道:‘魔侯罗儿只是七月七日乞巧使得,寻常间又无用处。’”常安说。

“什么意思?”姚昆仑问。

“从唐朝开始,女人们喜欢做些布偶娃娃在乞巧这天以求子嗣。”常安回答。

“这么说还是对不上呗,咱们要找的那座大墓至少得是封建帝王制以前的事了。”姚昆仑道。

“你让他们去周围的寺庙或者道观转转,”常安道“只管转,什么也别问。”

“你那当家的让你去逛寺庙道观啊。”我说道。

“啊?你说什么,大点儿声。”黄歧道。

操!

“你他妈把你这音乐关关,”我吐槽“司机上道你听摇滚呐你。”

“兴趣爱好。”黄歧笑了笑,他关掉了音乐“你刚说什么?”他问道。

“我说,姚昆仑让你去逛寺庙道观。”我说道。

“为什么?”黄歧问。

“我不知道。”

黄歧想了一会儿“小老板,去天台山。”他道。

“去去呗,你开车,你要上哪儿就上哪儿去。”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他妈导航啊。”黄歧道。

那天我们去逛了仙岩庵,在那儿他总拿着个手机拍来拍去,我也不知道他折腾点儿什么,不过这一代寺庙很多,素来听闻天台山是冀南地区的佛山圣地,也算百闻不如一见。

“你想办法查查那个仙岩庵南大殿里以前供的是谁。”黄歧道。

“天龙八部众摩睺罗伽,人们常称其摩休洛,”我回答“南大殿里以前是天龙八部众,据说三年一度,也就是,二十四年换三年,南大殿被毁那年正好轮上摩休洛。”

“行了,你别光顾着跟我说啊,给她发。”黄歧道。

“咱们不回去啊?”我诧异道。

“回啊,回去你发给她又怎么啦,万一有别的安排呢?”黄歧道。

我照他说的做,继而姚昆仑回复道:

就近找个地方住,位置发我,一会儿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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