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刘备的发展之道(上)
孔明看着面前的吴臣,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却没有立刻回复他的问题。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他已经非常清楚一件事情了,那就是吴臣还是刘备的故交旧友,但他更是交州的苍梧郡守。
这交州虽然有足足九个郡,但真正算得上富饶的还真不多,其中苍梧是数得着的大郡。
之前只是荆州刘表麾下将的吴臣,此时终于找到了机会,此时交州群龙无首,他觉得自己若是能够在交州立足...日后未尝不能反客为主。
这才是他和赖恭之间最大的问题,并非是两者性格不和,亦或者是因为两者有什么旧怨。
说到底,赖恭没有自立之心,而吴臣...不仅想要拜托赖恭,甚至他可能还想拜托刘表。
就是因为当初对这件事情有所猜测,孔明才想到了一次让刘备暗中崛起的办法。
“吴府君,亮想要先问府君一句,这交州之地,府君以为如何?”
“若是来交州之前,老夫以为此地不过就是曾经有名士聚集的蛮荒之地罢了。
但如今...却是不然!
交州气候不同于北方,甚至不同于荆楚之地,此地虽然多山却也不似西南益州之山川险要,但却同样有丰富肥沃的土地。
兼职当年名士大量聚集,这交州在他们的治理之下并非外界谣传不曾开化。
反倒是已经延伸出各方势力,也正是因为这势力驳杂,当年那些名士在逐渐离开此地,转而投入扬州或者荆楚之地。
除此之外,交州也算是物产丰饶了,虽然不以产粮而闻名,但这段时间老夫却也看到了诸多稀罕物件。
在外面罕见的香药、象牙、犀角、珊瑚、琉璃以及大珠绿翡等物,在这里并不算是罕见。
除此之外,此地...盛产银铜!”
吴臣仿佛是没有半点心眼一样,将这交州的情况全都说给了孔明,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艳羡之意。
这让孔明的嘴角带笑,习珍更是眉头紧皱,不知道这位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刘景升让他这么一个没有城府之人驻守苍梧...实乃败笔。
只不过习宏似乎是看出来了些许,却不太肯定。
孔明和吴臣又借着交州的事情说了半晌,可孔明却不肯回答吴臣最开始的问题,而吴臣也似乎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这是酒宴终了之时,吴臣带着八分醉意朝着孔明再次说道。
“你们那将军若是来了,便让他来找老夫,那粮秣辎重老夫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我与玄德...故旧旧友,至交好友!
切记,切记!”
哪怕是被仆从架走的时候,嘴里还不断呼喊着他和刘备之间那曾经的交情。
这些话让习珍听得一阵阵火气直冒。
“这厮嘴里哪有半句实话,他若是真的顾忌和主公之间的关系,又怎会对军师多加示好,一副想要将军师留下的意思?
这等人....我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主公说道一二。
此人万不可深交!”
“他的确是不可深交,此人野心太大,想要占据交州自立,而且还有这等实力。
这一点,哪怕是主公的颜面他也不会给的。
回头告诉赖恭,若是事有不殆,便撤回荆南,主公会派人接应他,一切以性命为重吧。”
孔明的话让习珍立刻躬身应诺,而等到习珍也离开之后,习宏却是带着几分笑意走了上来。
“看来孔明已经想好了我等日后的道路了。”
看着习宏脸上的笑容,诸葛亮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仲祥看出来了什么?”
“吴臣有野心,而孔明你也有利用之心...不,应该说合作之心。
这次来交州,你不是来代替主公调和矛盾,也不是来为主公寻找盟友,想来你是想要为那吴臣寻找一条崛起之路吧。”
“哦,文祥不如说说自己的想法。”孔明和习宏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同时孔明看着面前的习宏也有些惊讶。
前世此人的确是可惜了,忠诚,果敢,有计谋,有眼力...就是运气不好。
当年云长遭遇江东背叛而丢失荆州,荆南四郡虽然因为潘濬献上布防图而被陆逊轻松拿下。
但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是有不少人为了季汉死战到底的。
比如习宏之兄习珍就在吕蒙的进攻之下死战不退,最终城破自刎而亡。
詹晏、陈凤死战到底,最后一死一被俘被关押一生。
房陵太守邓辅、南乡太守郭睦。秭归大族文布、邓凯等人在荆南陷落之后同样再次征召青壮乃至蛮夷,最后被杀或者被俘,只有文布无奈投降。
习宏则是看出来了武陵从事樊胄有心,想要让习珍诈降,然后联合樊胄带着武陵回归季汉。
只不过未能成功,而习宏从那之后每问必不答,终生不肯为孙权发一言...
在这上面,前世的孔明就觉得他们很对不起这些人,未能让他们一展才华,也未能将他们从江东救回...
就在孔明想着前世遗憾的时候,习宏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思路。
“之前小子以为主公想的是引出武陵蛮人,然后从后方截断蛮人归途,如此一来便可顺势将黄忠和刘磐两位将军最起码其中的一位调离攸县。
从而进入武陵战场,甚至可以与益州取得联系。
而武陵蛮人数量多,杀伐凶猛,若是好生调教不失为一方臂助。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孔明先生想的恐怕要比我等的猜测更加的妥当。
先生不仅想要将武陵蛮人收为己用,更像让吴臣真正的占据交州,然后将力量藏匿于交州之中。
如此一来,就算是刘景升也很难发现。
只不过此计策...小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当年周公瑾就是这么帮助孙伯符在袁术的眼皮子底下聚拢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兵马。
此计策你看着眼熟而又想不起来是因为并不为外人所知,但却有几分痕迹存在。”
“对对对...”习宏此时才恍然大悟,然后又有一个新的疑惑出现,“既然不为外人所知,孔明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
孔明默然不语,此时脑海里却是回想起曾几何时,他出使柴桑的那场酒宴之上。
英姿勃发的周公瑾和他对酒当歌,两人一品天下事,说着那天下乱局如何破。
那时候...两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那时候...他们还是最好的盟友...
“公瑾啊,惜哉!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