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知之,除之
胡小蛮说话太直了,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我生气的点很低,现在更是以学习的心态在跟着她,所以她说我“没本事”,算是事实。
我们俩在山里穿行了两个多小时,我有点累,而胡小蛮一点累的表现都没有,步履依旧有目的的前行着。
我一边前行,一边左顾右盼,山林里荒凉且贫瘠,有些地方藤蔓遍布,连被人走出来的土路都没有,我们还得用开山刀开道才能前行。
“奇怪,这都没有路,光棍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巧合么,就这么赶巧了,在山里找山货时,撞上了邪坟?
胡小蛮在原地站定,前后左右的打探般“观察”了一会儿,才稍微调转一下方向继续前行,几分钟后,她才开腔搭理我:
“坟在哪,只有埋的人找的到。”
“嗯?什么意思?”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字面意思。”
我睁着茫然的眼睛,凝视着胡小蛮的背影,她话里的意思是……
“你是说,邪坟,是光棍埋的?你是依据啥这样判断的?”
还没等到胡小蛮回应,山间忽然呼啸而过一阵冷风,冷风竟刮出了女人狞笑的声音,阴冷的感觉透过衣物,钻进脖颈里,似乎光线也昏暗了一些。
“不慌,是风声而已。”胡小蛮听到我脚步的踉跄声,回头瞄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我没慌,”我以鼻息不断的嗅闻,我闻到了浅浅的怪味,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可现在的东北是大夏天,上次下雨还是上个月了,按理说不应该有这种气味:
“你有没有闻到发霉的味道?”
面对我的问询,胡小蛮摇摇头,同时步履又缓缓慢下来,直至站定,她回头看着我:
“你这狗鼻子,上次灵验的时候,是江英出现。”
“昂……啊?”
我反应不及间,胡小蛮突然间拔腿往前冲刺似的跑去,我诶诶叫唤着赶忙追上她。
直到跑了约莫五分多钟,胡小蛮才在一棵滕树的不远处停下,目光持续锁定在这棵树上。
发霉的气味更浓了,我鼓起勇气走到胡小蛮身旁,鼻息深深一嗅,果然是这棵树飘出来的气味?
“站这么近了,你能闻到了吗?”我想确认一件事,她是不是真的闻不到我所闻到的气味。
胡小蛮没理我,我等待回应间,细细观察着这棵滕树。
滕树的树干很粗壮,但树干是由粗壮的藤蔓向上生长绞缠而成的,远看或者拍成照片去看的话,就像树上盘踞着几十条蛇,看着很恶心。
“簌簌簌。”
我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就像蛇在地面爬行。
胡小蛮的反应比我更快,她几乎于瞬息之间将我拽着退避到一米开外。
回头,我们刚才站定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听到了幻听。
“这树成精了,会挪窝,八年前的这里,没有这棵树的,”胡小蛮左右的张望着,同时像是自言自语并独自思考般,喃喃着说话:
“不用害怕,这树没什么能耐,只是会挪窝而已。”
而我没有回应胡小蛮,此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看到这棵树上,插着一支招魂幡。
白色的招魂幡,远看就像一袭白衣的女鬼,幡纸随着阵阵山风微微晃动,显出一股诡异的感觉。
让人只想跑。
“小、胡小蛮,你没、没看到么,那里……”
“嗯?”胡小蛮狐疑的看着我,随后沿着我的目光,昂头望向滕树的繁茂枝叶。
就在胡小蛮的视线投向“招魂幡”时,我眼见着那招魂幡竟从一根一米左右的裹着白纸的杆子,慢慢的越变越大。
我下意识攥住胡小蛮的手腕,并不断往后退。
然而胡小蛮一动不动的,我拉不动她。
“嘭”的一声闷响突兀传来,我视觉失灵了半秒之后才回过神来,我看到是胡小蛮以两指甩出了一道黄符。
黄符与招魂幡相撞的刹那爆出的闷炸声。
“别啊、能动口别先别动手……”我像在劝架似的,阻拦胡小蛮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做法。
胡小蛮懒得搭理我,她抬手甩掉我的手,就快步冲向滕树。
招魂幡此刻已然幻化成白衣女子的身形,恐怖的是那张脸竟然没有五官,只有一片青紫!
胡小蛮爬树也相当利落,她三下两下就站到了招魂幡所在的位置,那白衣女子竟瞬间消失了踪影。
“喂!你快跑!”
我听到胡小蛮的呼叫时,一股浓郁的霉味,已然从我后脑勺威压而来。
“跑啊!别发愣!”我看到胡小蛮的表情是一脸嫌弃,她好像在嫌弃我不争气。
但她并没有只是喊话,而是一跃从树上跳下,尔后朝我快步冲来。
我被突发状况弄懵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不对,我并没有那么害怕,我是真的,动不了。
“呼。”我的耳旁,忽然有人吹了口气,这气息寒冷至极,寒到我感觉我的耳朵都结冰了。
我看到正在跑来的胡小蛮,莫名越来越矮,而我在不断的放低视线,我的脚底下一阵簌簌簌、哗哗哗的声响。
垂头,我的脚下竟蔓延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这虫子看着就像没有翅膀的绿头苍蝇。
“小蛮,帮……”
我求救的话还没来及说完,胡小蛮便于两米开外,高举着那个小瓷瓶,随后凌厉的朝我脚下砸来。
“咣啷”的闷响响起时,我的双脚应声垂直跌落地面。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为何要不辞辛苦来叨扰我。”
黑色虫子快速退向远处直至全数消失后,一记空灵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回荡而来。
“仙堂堂规,凡害命邪祟,知之,除之。”胡小蛮不断的环顾四周,似是在判定声音的主人所在的方位,同时耿直一声。
“呵呵呵,”空灵女声再次回荡着声音,笑声是无尽的嘲讽:
“害我命的,怎么不见你们去除呢,你们不除,只好我除了。”
“什么意思?”我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
“那个叔叔,真的是你……”
“呵呵,这已经不重要了,”女声诡异的环绕在我四周:
“这么干净的肉,吃着一定很好吃。”
“肉?”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吃我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