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艰难成长

天色微明时分，小红在婴儿的哭闹中惊醒，赶紧拿起昨晚准备好的奶嘴塞在长生嘴里，这才爬起床，先给长生泡上一壶劣质奶粉，替换了长生嘴里的奶嘴，接着给别的孩子们准备早饭！

所谓早饭不过是一大锅稀饭和一小盆咸菜罢了，小红将稀饭熬在锅里，将咸菜准备妥当，看着长生抱着奶瓶大口大口的喝奶。

这时候的长生已经长到了两岁，已经能够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在大通铺上缓慢行走，而小红则喜滋滋的瞧着长生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

经过两年时间，屈燃的灵魂已经和身体融为一体，只是和所有的孩子一样，长生还是要学习走路，掌握平衡技巧，只是在安静下来的时候，长生眼中总会透露出一些大人才有的情绪，让小红的内心总有种莫名的震惊，可是想到长生本来就有奇异之处，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等所有孩子全都起了床，争先恐后的吃过早饭，烂七仔不合时宜的现身，将一众大小孩子赶上大街，潮水般冲进人群，或哭或闹或祈求的讨要着钱财。

时间久了，行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这群孩子是被人利用的，一般都不会给孩子们钱财，最多也就是给些吃剩的零食，但仍有心地善良的人，不愿看着孩子们祈求的眼神，将一些零钱塞在孩子们手里！

可惜，这些钱财最后都汇聚到了坤叔几人手里，供他们花天酒地、潇洒人生，而孩子们仍旧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苦日子，只希望在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自己仍然有机会走上大街......

......

等长生长到了五岁，小红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大姑娘，出落得水灵灵的，而十一岁的柱子已经长到一米八多，粗壮的身体里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因为柱子思维混乱模糊，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之外，压根分辨不出谁是谁，更不会装可怜、扮可爱、伶牙俐齿的骗来钱财，所以，柱子平时并不跟着别的孩子上街讨要钱财，只是待在院子里帮忙干些粗重的活计！

五岁的长生已经知道了自己拥有的特殊能力，虽然内心也同样震惊，但想到自己或许可以凭借这种特殊能力摆脱坤叔，心里也有一些兴奋。

因此上，等夜深人静的时候，长生就偷偷起床来到没人处，发出各种难听的哭声，吸引着控制蛇鼠等小动物注意，可惜长生练习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像婴儿时那般神奇。

长生不由得想到，或许小时候能够控制小动物，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是因为自己的精神或者意念。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荒唐，但无数次失败之后，也让长生不得不相信这种离奇的可能！

一个寂静的夜里，长生在房间角落里逮到一只蟑螂，将它放在面前，默默地感受着蟑螂的存在。

但蟑螂没有半点被影响的意思，仍然悠闲地爬行，长生见此精神更加集中，双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响，双拳紧握全身用力！

突然，蟑螂一个趔趄停了下来，身形一转缓缓朝长生爬来，长生嘴里低低的轻呼一声“向左......”

蟑螂应声向左爬去！

长生心里一喜精神放松下来，而蟑螂也瞬间停住脚步，惊恐不安的瞧了眼四周，惊慌失措的朝墙角飞奔而去。

“原来和声音没有关系，只有集中精神和注意力，才能控制小动物呐！”长生暗暗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一声，接着再次搜寻小虫子，练习着自己的控制意念！

等长生长到七岁的时候，已经能够自如的控制小虫子或者院子外的小老鼠，让它们随着自己的意念行动，但可惜的是，这些小动物个头太小，丝毫帮不上自己什么忙。

不过，长生在宅院外几十米的一片野草丛里，悄悄藏着一窝小蛇，准备逃跑时，用来对付坤叔和烂七仔！

这个消息长生一直保密着，就连小红都没有告诉，因为长生知道，这恐怕是自己最后的依仗！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坤叔发觉长生的血液没有用处之后，对长生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谩骂、殴打、用烟头烫手臂......

似乎坤叔觉得，只有这样的惩罚才能弥补自己的失望，毕竟，自己对于长生的能力，可是寄予厚望的！

这时候长生仍旧‘不会说话’，一个是因为不愿叫坤叔爸爸；而另一个原因是，长生害怕自己说错了话，让坤叔察觉出自己的不同，毕竟自己拥有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说出的话绝对不会像小孩子那般单纯！

每过一段时间，长生就会见到原本完好无损的伙伴，突然没有了眼睛，或者双脚变成残疾，甚至消失不见......

长生哪里不知，这些事必定是坤叔和烂七仔所为，心里也知道，如果自己不逃跑，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

如此一比较，以前在姨夫家的生活，都宛若天堂般美好！

但同时长生也明白，在没有准备好逃跑之前，绝对不能跟坤叔翻脸，就算坤叔对自己非打即骂，或者刚刚用烟头烫了自己手臂，长生仍然会缠着坤叔，做着滑稽的鬼脸，亲热的拉着坤叔衣角！

只求坤叔能够心情愉快，别再想出其它办法折磨自己。

这种情形被小红看在眼里，却不知道长生只是假装如此，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告诉长生真相......

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什么是非善恶、正义公正，总是显得那么苍白，这里的孩子都信奉一个真理——力胜者强！

就像是宣泄心里的压抑，或者是排遣内心的惊惧不安，这些孩子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为了多吃一个馒头、多喝一碗稀饭，甚至为了占一个好点的床铺，两人、三人或者多人都会打起来。

而坤叔和烂七仔也怂恿这种行为，如同站在羊圈外，看着自己养的羊相互顶撞争食，指指点点着那一头羊比较厉害，哪头羊又是怂包......

处在这样的幻境中，长生也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十多年所学的文化知识、掌握的生活经验，在这里完全没有用处，唯一有用的就是打人或者挨打，至少要让别人明白，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挨打挨得多了，长生也开始打人，不过长生年幼，除了暗藏一块石头先下狠手，剩下的也只能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护住要害。

不过下一次，要是有人胆敢威胁自己，长生依旧是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干上去！

如此一来，虽然长生的身上总是少不了皮外伤，但一众小孩也开始畏惧长生的狠劲，能不欺负尽量不欺负。

为了打架的事，小红没少责怪长生，但长生明白，这世上的事就是那样奇怪，你不学着去打人，就要学着去挨打，打人并不是为了欺负别人，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