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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阵地战

自二班开始防守这无名小高地几天了,主要就是警戒,大家还都没有开过枪。但陈一鸣和吴泽都一直多次提醒大家要打起精神,千万别放松,连长和指导员也分别来过几次,也同样是嘱咐大家不要松懈。

虽然中越两边阵地挨得很近,但越军也没有再组织一次像样的进攻,双方只是互相发射几枚小口径炮弹,和时不时得“嘟嘟”上一梭子子弹而已。

1210高地,这个前沿阵地,东西绵延近800米,由几个小山头连接而成,主峰和其他几个山头落差很大,除主峰阵地可以布置百十来人,能修建像样一点儿的工事外,余下几个小阵地地形狭小,岩石嶙峋,灌木丛生,只能布置一个班或几个人进行防御。整个阵地看着是居高临下,但防守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这几天,越军越消停,陈一鸣越担心,虽然他没上过战场,但暴风雨前的宁静这点感觉他还是有的。陈一鸣不禁把这点担心和吴泽说了说。

吴泽也是同样的感受,他还说道:二班防守的这个小高地,是主阵地右翼唯一的一颗钉子,他们和主阵地离得较远,路况也不好走,一旦受到攻击,增援至少需要七八分钟才能赶到,如果敌军用重火力封锁交通壕,让增援一时半会儿上不来,那这个阵地就真的只能靠他们9个人来守了。虽然这个阵地视野不错,地形也占优,但敌方只要集中一个加强排约50人左右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他们能不能撑住半小时都难说。如果二班阵地失守,敌军主力就可以直达主峰右翼,等敌军攻到眼皮底下,那里防守的地形优势不大,从那里撕开一个口子也说不定。

经吴泽一说,陈一鸣也觉得十分在理。生死之事,他这些年倒觉得没什么,但看到眼前这几个才刚成人的年轻士兵,心里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老陈,你放心吧!哥儿几个,哪回给你丢脸了!真干起来,你就等着惊喜吧!”吴泽笑着说道。

“我哪不放心了!”陈一鸣嘶哑的声音答道。

“这小哥儿几个是没怎么见过大阵仗,之前咱们干过几仗,都没尿裤子,没一个熊的,这你没想到吧!前两仗都是跟着大部队打得,没显出咱们班的实力来,连长这回是把咱们当成全连的刀尖了,咱们这个阵地的重要性他能不知道?”

“我说老吴,你以后一定能高升,至少混个政委干干。这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嘿嘿!”陈一鸣干笑道,声音也显得异常古怪。

“你还别说,我还真打算考军校,奔着当官去,以后也能光宗耀祖。就是不知道这仗啥时打完。”

“我听说是各大军区轮番上,咱们估计也干不了几仗,仗咱都打完了,那几个军区还干啥啊?”

果然如陈一鸣所担心得那样,也就在他和吴泽聊天之后十几个小时,越军炮兵对1210阵地及其他若干阵地进行了大规模的炮击。

起初,敌军至少几百人在炮火的掩护下,来势汹汹地从1210正面发起了进攻。随着越军步兵的进攻,敌军炮兵的炮声渐稀。但陈一鸣明显感觉到,敌军炮兵的总体炮击频率降低了,但他们这一侧,局部的炮击反而越来越密集。

二班全都躲在防炮洞里等待炮击结束,在“隆隆”的炮声中,通讯员小赵拿着步话机,朝陈一鸣和吴泽喊道,“班长,连长说咱们这可能是敌人主要突破方向,要咱们一定要誓死坚守,等待增援。”

见此情景,陈一鸣的血液也沸腾了,向小赵喊道:“告诉连长,人在阵地在!”

二班阵地上的炮击暂时停止了,但主阵地的右翼的炮击依然没间断,吴泽说得对,敌人是打算在增援上来之前就解决二班的阵地。

九个人从防炮洞中钻出来,透过弥漫的硝烟,发现已经有近一个连的敌军摸了上来,离二班也就不到200米的距离了。

吴泽在陈一鸣的示意下,朝战士们喊道:“准备战斗!”

众人早已准备好,只等一声令下了。

就在这时,从阵地后面交通壕传来几个人动作的响声,倍感压力的陈一鸣调转枪口喊道:“谁?”

“别开枪!是我!一班老刘!”

随着声音,四个人扛着几个弹药箱冲进了二班的战壕。领头的一屁墩坐在陈一鸣面前,喘着气道:“连长知道你这边紧,从连里又抽出5个人和一挺机枪给你。”

“5个人?”

“林明那小子说不进来了,他呆在外面打冷枪,就在咱后面那堆矮树丛里。”

陈一鸣知道,林明是二连的神枪手,据说一把79狙使得出神入化,500米内,指哪儿打哪儿。

老刘继续道:“连长估计你这是重点方向,其他方向是佯攻,一会儿,连里迫炮班也会给你支援。”说完,老刘也找好了作战位置。

敌人慢慢靠近,战士们都紧盯着向高地徐徐前进的敌军。陈一鸣握着枪把的手心里也有些潮湿,论单打独斗,他从没怕过,但今天这场面,也着实让他紧张起来。

敌军大约离他们还有150米距离的时候,陈一鸣只听阵地上方划过几声尖锐的声响,几枚炮弹同时落入敌军群中,立时将几个越军炸了个人仰马翻。

陈一鸣和吴泽也一齐喊道:“打!”

两挺81式班用机枪抢先开火,其余11把81杠也一齐向山下的敌人倾泻出弹雨。由于地利上的优势,十几把自动武器向下齐射,立马把越军部队压得抬不起头,瞬间就撂倒了敌方十几个人。

81式班机也就刚打完一个弹鼓,敌方的炮火支援就到了。

吴泽忙喊道:“隐蔽!”

众人就近躲入防炮洞里,但还是有一个增援过来的一班战士躲闪不及,被弹片炸掉一条胳膊,身上也多处受伤。

吴泽赶紧将他拉进自己的身边,敏捷的取出止疼针,给那个战士打了一针,掏出绷带给他包扎止血,受伤的战士早已疼的昏迷了过去。吴泽将他推进了旁边的防炮洞里,又朝众人喊道:“又上来了,干他妈的!”

众人重回战位,一个个如杀神附体般朝敌人勇猛射击,在连迫击炮班的支援下,十几分钟后,敌人留下二十几具尸体撤了下去。

趁着敌人撤退的空隙,陈一鸣也示意大家赶紧喝点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吴泽和陈一鸣说道:“敌人第一次受挫,第二次一定会加强进攻的。如果他们攻到咱们二三十米的地方,咱们的迫炮班,就不好开炮了!”

“是啊!”

“一定不能让他们近身!”说到这,吴泽好像看到点什么,猛然道:“操!”

“怎么了?”

陈一鸣顺着他的目光往他身上一看,原来,他的左肋下不知什么时候,插着一块弹片,露出来的一截也有火柴盒大小,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将迷彩服染红了大片。

陈一鸣赶紧招呼旁边的大头帮吴泽包扎下伤口。

伤口处,吴泽已经用刺刀把衣服扯开了,对着大头道:“来!”

大头盯着伤口,两手拽着弹片尾部,微一使力,将弹片整体拔了出来,一股鲜血也随着弹片流了出来,陈一鸣已经拿出了医疗包,递给大头。大头麻利地为吴泽将伤口包扎好。

吴泽咬着牙忍痛问道:“能看见肠子吗?”

大头愣了一下:“没!没敢往里看!好像不怎么深!”

陈一鸣看到大头扔到地上的那块弹片前端大约有一寸多的血迹,伤没伤到脏器还真不好说。

大头正要给吴泽打一针止痛。吴泽道:“不怎么疼!省着点用!”

又一轮炮击结束了,这一轮炮击明显是小口径迫击炮为主,刚才敌军的炮兵阵地要么转移了,要么已经被我师级重火力报复了。

主阵地那边已经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了。二班这边也有了动静,此时阵地前几十米,被越军发射了若干发烟幕弹遮挡了视线,虽然看不清,但知道越军肯定已经摸上来了。没用发令,全体人员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一双双似是喷火的眼睛看着烟雾。

片刻的安静之后,众人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烟雾中敌军的身影。随着吴泽的发令,众人的枪口里已经冒出了火舌。

陈一鸣向通讯员小赵嚷道:“让连里朝我方阵地前100米的烟雾里开炮啊!”

小赵声嘶力竭地联络起连部。十几秒后,迫炮班的数发炮弹已经落入敌军人群中。

烟雾渐渐散尽,阵地前的坡地上,已经有接近200名敌军在向二班的防线移动,最近的敌人已经潜到不到50米距离的地方,随着二班战士的密集开火,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尖兵已经倒下。

敌众我寡,但由于二班的地利优势,越军仰攻射击,远距离外,命中精度极低。

林明在隐蔽处也大显神威,敌军几个机枪手瞬间都被撂倒。

越军这次也是准备强攻而来,虽被火力压制,但此次冲锋也顽强得很,又被撂倒十几个人后,他们利用灌木丛和土坑掩护,整体却又前进了二十几米的距离。而且敌军几门小口径迫击炮躲在远方山石后面向二班阵地开炮,也对二班的射击进行了有效干扰,几枚炮弹落下,多数人都挂了彩,几名战士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中又一名战士伤情过重,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大头快速地给重伤者包扎止血。二班阵地上的火力明显弱了下来。敌军前锋趁机又前进了十几米的距离。越南兵“叽哩哇啦”的叫喊声已经非常近了。

二班阵地的前面山坡呈一个扇形,二班就在这扇形的底尖儿上,两边是山崖和层层灌木,正面坡下和坡上有百十米的落差。敌人越往前攻击,前进的角度越狭窄,敌人的攻击群不由自主地开始收拢,人员密度开始增大,这个居高临下的地利对二班的火力杀伤效果是一个极强的优势。而且随着敌人逼近,敌方的炮火支援也几乎停止了,若**弹大多落到二班战壕的后面,目的是延缓后续部队增援的时间。

陈一鸣不停地射击,看到越来越近的越军士兵。十分着急,发疯似的用嘶哑的嗓子问吴泽:“老吴!有招吗?太近了!”

吴泽也向陈一鸣喊道:“瞧好吧!”他转头对另一侧的一名战士嚷道:“黑子,上家伙!弄死这帮王八蛋!”

黑子回头从他后面的一个小洞里拽出了一具74式轻型喷火器,朝着已经极其接近的敌军喷射起来。熊熊大火瞬间将20米外十几个冲在最前面的越军士兵烧成了火人,还没等他们后面的一队士兵反应过来,黑子调整了射程,连同他们也一起葬身火海。

有一名浑身着火的越军士兵,仗着最后的运动惯性,一直冲到二班战壕前才倒下,浓烈的人肉焦糊味儿让陈一鸣也有些反胃。吴泽朝那士兵的头部补了一枪,又用枪托将那名士兵的尸体向下一推,让他滚下了战壕前的土坡,免得引爆了身上的弹药,伤了大家。

就在陈一鸣被眼前的情景震慑的当口,战场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手持火焰喷射枪的黑子,杀了冲在最前面一群越军一个措手不及,同时,几个战士也按照吴泽的示意,朝40米处几个灌木丛猛烈开火。这也正是越军人群的腰部,随着几声震天的巨响,越军瞬间躺下了二三十人,部队也被割裂成两部分,后面的几十名越军看到漫天血雨和下落的肢体残骸,多数人已经失去斗志,纷纷掉头朝山下跑去,而前部的几十名越军在喷火器喷出熊熊烈火的震慑下,不敢前进,纷纷往土堆、石块后面躲藏,但二班居高临下,射界清晰,两挺机枪,若干把自动步枪的连续不断地扫射,再加上一枚枚手榴弹从天而降,越军阵型和战斗意志已经完全崩溃。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下,纷纷掉头逃去。可惜这群越军离二班的战线实在太近,没有一人逃至山下。

看着眼前越军放下的一百多具尸体,陈一鸣不由得有点纳闷,刚才还紧张的战场形势,怎么几分钟后便逆转了。

“整理弹药!”吴泽朝众人喊了一句。他自己拿出两根烟点着了,递给陈一鸣一根,道:“枪打的比平时还准啊!上哪儿偷着练得!”

陈一鸣嘬了一口烟,问道:“刚才啥动静,怎们回事儿啊?”

“不是前几天,你受伤前跟我唠叨来的嘛!这块阵地说好守也好守,说不好守也不好守,趴不开人,得找连长要点地雷炸药什么的,等敌军前锋攻到近前,让它腰部开花。我就真找连长要去啦!他要说没有,我就说守不住。最后给了咱们十几个炸药包,30多枚66雷。你之前不就说这炸点不好选嘛!远了,电线引爆不靠谱,近了,再让敌人的炮弹给炸爆了。我就算了算,把情况都想进去了,三四十米左右合适,敌炮肯定往我山头以上打,我炮肯定往百十米开外炸,我让黑子、东子跟着我在下头找了几处灌木丛,往下挖了半米多的坑把两三个炸药包放中心,四边摆一圈66雷,炸药包上再放一捆雷管,雷管上我又捆了几个红布条当标志物。四边再多放点树枝子石头块,我跟哥几个早都布置好了,就想真打起来的时候,给你个惊喜!惊喜不惊喜?”

陈一鸣深吸了口烟道:“真他妈惊喜!老吴,这班长以后就你来吧!我退居二线!”

“别别!您是全班领袖!我只是按照您的战术设想进行了工作!要是他妈早被炸爆了,那就算哥儿几个点背。”

“老吴!你他妈以后要不升官,天理不容!”

谈话间,只听越军后方远处传来连绵不断且沉闷的爆炸声,想也知道,是我师属重炮对敌阵地进行了报复性轰击。

趁这会儿工夫,大家都对伤者伤处进行了必要的处置,陈一鸣和吴泽商量是不是将两名重伤员送后面去。这时,沿着后面交通壕,三班全数到达,三班长拍着陈一鸣的肩膀道:“行啊!老陈!十几个人干掉了上百!”

陈一鸣苦笑了下,点点头。

“伤亡怎么样?”

“俩重伤,其余都挂彩。”

吴泽已经指挥着几个战士,用三班带来的担架将重伤的二人抬起来往后面走了。

“老陈,行了,带着你这帮兄弟下去吧!好好歇歇!”

“连里战况怎么样?”

“你这边是重点,东边都没啥事儿,是佯攻,没你这边激烈!看咱们这边刚才重炮的情况,今天估计也就这样了,对面那帮猴崽子,估计也要消停消停了!”

“保重!”陈一鸣拎着枪,跟着他队伍的尾巴向连部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陈一鸣就感觉越走越累,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绑带,血印儿越来越大,两个眼皮一个劲儿打架,一阵眩晕感侵袭而来,他想喊下老吴,可嗓子不能发出半点声音,眼皮沉沉地垂下,他想要拍一下前边的战士,手伸了出来,但拍没拍到他也不知道,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最后,他好像听到有人喊道:“班长!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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