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救人
看到如此情况。那个郑师兄勉强答应道:“那就凭韩师弟做主了。”
陈一鸣看韩国庆的表情,已经知道韩国庆心中早有了办法,既然他能辨出另四人身体有他人之魄,证明其眼力非凡,而且他也和王远山师徒几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快一年了,王远山师徒几人的脾气秉性、功法技艺也有了些了解。
王远山一门,与龙虎山一脉有点渊源,但并不是嫡系正宗传承,更像是散修。百年前,王远山的某位师祖因缘巧合,得到了一册秘籍,而此秘籍记录的功法似乎来源于诸多门派。无论占卜秘术、炼丹炼气都有涉猎,这一点倒是和陈一鸣的自然门有点相似。最终无论从哪一个小术介入,如果突破,其他几项也都可以融会互通。可惜,修道本身就是逆天之事,需天赋异禀。
王远山自己以炼气入道,步步为营,直到如今的修为,但其几种技艺之长短处也相当明显,甚不均衡。而他那个徒弟在这现今社会,末法时代,虽都只在小术方面有所进境,但已都属不易了。
七个徒弟,已为七曜之数,之后王远山便没有了收徒的打算,无论谁的关系、面子,对于收徒一事,他都婉拒置之。
大弟子裴瑍天生体质不佳,但丹术方面的悟性不错,为一门上下没少炼制丹药,以增功力。褚城梁对他的炼丹之法也颇有好评,将自然门中的一些炼丹秘法传授于他。可碍于其体质所限,功法甚难有所大的进境,难继承王远山的衣钵;
二徒弟韩国庆,几乎和裴瑍同时入的门,应为七人中修为最高,且老成持重,真气已经有凝结之象,只差一脚便可入炼气化神的境界,其人已有家室,在系统中已经是一处之长,七人中的威望也颇高。
三徒弟钟义,孤儿出身,平时不苟言笑,二十出头时,与一军队大首长的贴身警卫比武,未用术法,仅凭肉身和拳脚,便将那已能催动真气的警卫打倒,被那军队首长看中,并特招入伍,在首长退休之后,被首长认为义子,辗转一圈,才又重回到王远山所在的秘密部门;
四徒弟王明明,术法造诣惊人,尤其媚术、幻术、易容蛊惑之类的异术,无师自通,这一点王远山都自愧不如,这是最不像他的弟子;
五徒弟宋明昆,他和钟义,相差几岁,但两人身材像一个模子出来的,如同健美运动员,但宋明昆的修为比三师兄还是差那么一筹;
老六朱成龙,看着呆呆愣愣,肉大深沉,但颇为王远山溺爱,其原因只有褚城梁知道,陈一鸣虽不明其理,但知道老六不是凡人;
老七,徐真依,为七人中唯一女子,论年纪,只有她和朱成龙比陈一鸣小,天生阴阳眼,并有预测未来的天赋,但占卜预测,夺天机造化,故反噬也会异常猛烈,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受罪,直到遇到王远山和裴瑍云游,见其天赋,便收其为徒。王远山虽教她六爻之术,但通常不许她以天赋查验。而且王远山已经炼气化神多年,无论对人对物对事,都自有感悟,对于六爻占卜、易经八卦所载之言语,多作为自身的生活态度与修炼之法的准则,当成一种人生哲学,而不是专注于其预测之术,这种微末。
这日,韩国庆在病房中遇到此等在多人身上魂魄异体的诡异之事,也颇感棘手,凭他几人,若想将几人魂魄复原,只有一法。
他对茅山门下的几人温言道:“郑师兄当为今日主脑,您及几位师弟守在王队长的病房,这是最关键的所在,您布置个引魂的阵法,等我兄弟几人将另外四人身上的异种魂魄驱离,您几位便施术将王队长的魂魄引入身体,将魂魄固住即可。剩下四人,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郑师兄频频点头,“此法甚好。”
王明明瞥了姓郑的一眼,心知师兄所说,引魂入体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将那另四人身上异种魂魄一一鉴别才是最难的,他知道师兄修为甚高,但把四个人身上的那些多余的魄驱出来,再鉴别出哪个是王队长的,哪个是那四人本身的,这才是最关键的难点。
韩国庆找到金局长,“老金,我们要办事了,让这层的所有人,也包括你的人都下楼去,把上楼的通道都封上,谁也不能上来,咱们下面一层的病人和医护也都先转移一下,其实早知道他们几个需要我们来弄,真应该换个人少的地方。唉!现在就这样了,他们几个如果现在我们不管,很可能过了今天,情况就扭转不回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办!”金局长痛快的答应了。
没过半小时,金局长派上个年轻警员,对韩国庆道:“报告首长,金局让我来告诉您,一切都已经安装您的指示完成了。他就在楼下等您下一步指示。”
“好,你下去吧!告诉金局,我这边完事了,就派人告诉他。”
等楼上所有外人都下去后,茅山门下的几人从带来手提箱背包拿出一些做法事的应用之物,如:桃木剑、香烛、无根水、黄表纸、五色沙、铜铃铜钱等等。看起来也是琳琅满目。
以陈一鸣的眼光看来,这些东西如同无用之物,多数情况下,施法成否的关键在于施法者本人的修为,修为越高,这种形式之物越无用。
但和师父褚城梁在鹤鸣山时,看到几位修为较高的道士也用这些赘物施法,陈一鸣还不解的问师父:“明明那个老道真气所致,便有结果,为何还偏要大费周章,拿些俗物摆个什么阵法唬人。若是用灵物圣物还说的过去,这样做没啥意义啊!”
褚城梁笑道:“一个是传统,当成规矩和仪式,另一个原因,也告诉出入门的子弟或俗家人,这些徒有其表的东西和咒语符咒什么的,看着就高深莫测,非常人所能做也,若轻轻一指,便能搞定,那他们这些门外人必然少了些恭敬心,而这一指之后几十年的勤练不缀谁又能知道呢!毕竟道门众人,多数还是要在尘世上吃饭的。”
“算是生意经喽!”
“哈哈!这么说也没错!”
陈一鸣一直好像置身事外似的,除了跟王明明和宋明昆聊天之外,压根就没搭理这件事儿。
韩国庆以为陈一鸣不擅长此术,也没给陈一鸣安排工作,只让他在一旁为他们观阵。
“郑师兄”那四人已经在王队长的屋里摆上一个引魂阵,香供火烛早已燃起,郑师兄等四人还各自换上了一身法衣,以示庄重。
只见郑师兄手持桃木剑和铜铃,脚下踩着八卦方位,口中念念有词,另外三人则分站四周的天地人三才之位,同时默念经文祝告。
王明明哼了一句:“我们这边还没开始呢,他搞个屁啊!”
韩国庆没管其他,吩咐王明明和宋明昆道:“把那四个人全都集中到王队长隔壁病房里,老五,你用你的护体罡气,把范围扩大一些,罩住两间病房,不用太罡,魂魄出不去就行。老四,那四人资料给你了吧,你给他们各自弄出个清净自在的幻境,让他们能和自己的亲人见面,最好能让他们都能吐露本心,他们身体中异体魂魄便会极不自在,我趁机辨认清楚,然后用真气给异体的那些驱离出来。小师叔,你就在旁为我们护法吧!”
三人皆点头称是。
陈一鸣心中一阵好笑,其实,解决五名干警的身上的问题,在陈一鸣眼里那处理起来是轻而易举,四人的身上的异体魂魄,既然不是一体,就是有区别的,只不过在境界较低的人眼中自是难以区分,但在陈一鸣眼中却是泾渭分明,只不过还有一小点问题就是,那些异体魄,与本人真魄之间被人施了术,几个魄如同被胶水粘住一样同时挤在魄位之上,而一旦韩国庆的真气不稳,差之毫厘,便会伤了真魄或者魄位上的器官。
陈一鸣看韩国庆泰然自若的神情,便知他已成竹在胸,自己只在一边查看即可。
一切准备停当,四名警员表情复杂至极,他们此刻都已处在王明明的幻术之中,面对幻境中的自己和亲人,情感真实流露,几个人的魂魄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波动。而这种波动在韩国庆眼里,就成了辨别真假的依据。他身体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真气直透其中一“疯子”的肌肤,两手操控如同手术刀一样,将异体魂魄剥离,从那人身体里取出来,分别用真气包裹住,随着韩国庆“手术”的成功,那“疯子”表情已经安详下来,同法,韩国庆又依次将其他三人的异体魂魄剥离出来。仔细辨认后,韩国庆依次将两名“傻子”所缺之魂找到,将其安放回身躯之内。
以陈一鸣的目力所见,病房内宛如悬空着几个灰白色半透明的大气球,气球之内又分别包裹着几个颜色深浅不一的小光球,被韩国庆剥离完毕,空中只剩下二魂十三魄,其中二魂和五魄明显是分毫不差的同一颜色,当是那个王队长一人所有,韩国庆没有耽误,将这二魂五魄归拢到一处,散开真气,往隔壁王队长的病房轻轻一推,这几个光球便轻飘飘地穿墙而过,“郑师兄”他们口中已经念叨了半个多钟头的引魂决,这时终于有了效果。
韩国庆又从公文包内,掏出个十几公分高的葫芦,敞开壶嘴,将那富余的八魄收入葫芦之中。然后示意王明明和宋明昆,可以收功了。二人早已苦撑良久,收功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韩国庆也是大汗淋漓,脸色煞白!
听到隔壁欢声雷动,“郑师兄功法高强!”“师兄神术!”“师兄真厉害!”等等赞美之声。
王明明累道:“师兄啊,这他妈几个人也忒不要脸了吧!累活都是咱们兄弟干得!”
“是啊!师兄!我可提前说,他们丫要是在我面前嘚瑟,我绝对大耳刮子直接招呼!”宋明昆也喘着粗气道。
“内部团结!懂不!再说了!枪打出头鸟!师父怎么教的?别给我惹事儿啊!出来就得听我的!”韩国庆缓缓地道。
本门之中,王宋二人,除了师父,便是最怕这个二师兄,别看韩国庆文绉绉有点书生气,但自有一种威严感,二人没敢再顶嘴。
韩国庆甩给他二人一人一粒丹药,道:“大师兄,出门时给的,说备不时之需。”
宋明昆一口吞下丹药,小声说道:“还得是大师兄厚道!”
听罢,韩国庆无奈地笑了笑!
陈一鸣看他们累成这幅德性,一时好笑,给他们端来几杯水,揶揄道:“你们仨够怂得,这屁大点事儿,瞧都给累成什么德性了?太虚了!”
王明明道:“小师叔,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来试试?”
“我要试试就比你们几个强,哈哈!你二哥也就罢了,他结婚生子了。你们俩一对童男,释放这么一会儿真气,就累得跟孙子似的!缺练。”陈一鸣笑道。
韩国庆一笑,不愿跟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师叔斗口。但王宋二人都比陈一鸣大不了几岁,平时互相耍贫聊天惯了,这时也没把陈一鸣当成师叔,仨人胡乱闲扯起来。
过了一会儿,邻屋的郑师兄也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几位师弟还好吧?”
韩国庆站起身:“承郑师兄术法高强,我们兄弟都没事儿,这四人也应该都恢复了?不知王队长怎么样了?”
“他刚才都醒过来了!但精力不济,又昏睡过去了,但应该已无大碍。”郑师兄说道。
“我去看看!”韩国庆跟着郑师兄来到王队长处,果然,王队长面色气息都已正常,韩国庆心下稍安。对郑师兄道:“师兄,你们把衣服换回来吧,一会儿让下面的人看到,不太好!”
郑师兄忙道:“对对!”忙带着几人跑到另一间空病房换衣服去了。
韩国庆又对宋明昆道:“你去楼下跟那个金局长说一声,咱们的工作完成了。让他们上来吧!顺便让医生护士上来,那个眼睛受伤的同志得手术。”
不多时,金局长带着刚才下去的人全都赶了上来。问道:“老韩,怎么样了?”
“都挺顺利的!赶紧安排人给那个眼睛受伤的同志手术吧!”
几个医生护士各自忙碌起来,各种医疗设备也都搬进了病房。
韩国庆又问道:“哪位是这几位干警同志的总负责人啊?”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快步走了过来,“我就是!我姓江。”
韩国庆从书包里掏出五个一角纸币大小的黄色纸包,薄薄得,仿佛内里也没有东西,说道:“江大夫,这是我配制的中药,有安神固本的作用,你等他们五人醒来,把这个纸包一个人一个,拿纸烧成灰,混在水里给他们喝了。”
“烧成灰,再喝?”江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
“对!千万别打开!”韩国庆郑重地道。
金局长插话道:“老江,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听韩处长得。在这,我都得听他的。”
江大夫双手接过纸包,点头称是。
陈一鸣知道,这是几枚安魂符,对这几人安魂固魄的确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