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说你爱我

乌萨杜斯在寻找沃尔萨的途中看见了六翼堕天使，“这么努力可没有人给你颁发劳模奖项。”他笑道，掀起了沙浪，却被堕天使卷起的风吹散。

“有时候努努力也不算坏事。”梅菲斯特说完，堕天使张开了嘴，厉声嘶吼起来，这凌厉的声音扭曲了乌萨杜斯身旁的局部空间。

乌萨杜斯的沙浪卷土重来盖住了自己周身的空间，从而发现了那些被扭曲的部分，得以灵巧地避开了它们，但是他没有直面接近前方的梅菲斯特，而是离开了。

“去追。”梅菲斯特一声令下，堕天使循着乌萨杜斯离开的方向飞身而去。

梅菲斯特集中精力于听觉，于触觉，确定了周围没出现任何动静，才翻起了书，书页的刷刷声中他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上出现了重物，“或许你应该知道某个犹如镜面的妖怪？”是乌萨杜斯蜷缩着身子扒在梅菲斯特的肩上，与此同时堕天使那边追上了“乌萨杜斯”，“乌萨杜斯”回过头来看了堕天使一眼，就钻进了突然出现的一面镜子当中，这面镜子由鎏金雕花边包裹，镜面呈铜色，而同样由鎏金雕花边包裹的镜子出现在了梅菲斯特的头顶之上，只是这面镜子的镜面呈银灰色，乌萨杜斯将身下的梅菲斯特一同带进了镜中。

安德拉着菲勒梅尔一路奔跑，路过满是荆棘的灌木丛，安德惊叫连天想都没想甩开了菲勒梅尔的胳膊先跑了去，仿佛胡乱跳舞，菲勒梅尔脏话连篇对安德紧追不舍，可是就是抓不住安德那乱甩的胳膊，更是气急败坏。

二人又经过了一片椰子树林，谁知那树上的椰子竟随机掉落，每砸下来一颗椰子，就吓得二人跑得更快，俩人速度可以说是难舍难分。

经过一片面包树林时，二人起了争执，菲勒梅尔坚信一开始沃尔萨就是躲在这里面，甚至摘下了一颗面包树果实在手中把玩，而安德记得是最后沃尔萨说了自己想去石榴树那边，因为那里的气味不浓不淡很好闻。

二人都是对的，最后在一棵石榴树之下找到了正熟睡的沃尔萨，沃尔萨怀中还抱着几颗面包果实。

安德气愤地踹了沃尔萨一脚，然后骂骂咧咧，但是只有菲勒梅尔听到了他的愤怒，而沃尔萨只是猛地坐起身，“谁？是谁在那？”他挤眉弄眼地观察四周，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太黑了，他只好抬手擦了一下自己嘴边的哈喇子，再一转身头就撞到了树上，痛得他嚎叫了一声，这一撞，撞下一颗石榴，石榴掉落下来刚好砸在他头上，流了他一头的沙，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吸进了少量的沙，所以开始不停咳嗽，紧接着朝外吐起口水，吐干净了嘴里的沙，最后双手捂着脑袋又重新躺下，甚至还找了个躺得舒适的姿势。

安德又生气又着急，翻书找到了一玻璃瓶，里面装着五彩缤纷的千纸鹤，他扭开盖子，千纸鹤群飞了出来，一飞到外界，它们就呼吸般闪着亮光，“起来了，你个傻子！”它们在夜空中按照安德所说的话语形成了这句相对应的文字。

沃尔萨感觉眼前一闪一闪的，这才浅浅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安德传递给他的文字，“我看不懂法语，请你切换成德语的字幕。”

沃尔萨说完安德愣住了，菲勒梅尔也不知所措，她开口询问：“你俩居然一个法国人一个德国人？”

安德挑眉反问：“你重点居然在这？”

菲勒梅尔撇了撇嘴：“那不然？”

安德将玻璃瓶递给菲勒梅尔：“你应该会德语吧？”

菲勒梅尔推开玻璃瓶：“我只会一点英语。”

沃尔萨见千纸鹤胡乱地飞动，又开口道：“英语字幕也可以。”

听此，安德微笑着又将玻璃瓶搡给了菲勒梅尔，菲勒梅尔皱着眉头接过来，鄙夷地问道安德：“你连英语都不会？”

安德只是笑着：“仅限于打个招呼。”

菲勒梅尔肯定不信，到现在为止她听到的对话可都是中文，都会说中文了还不会说英语，在这里糊弄谁呢，她心里如是想到，嘴上问的是：“说点啥？”

“奥蒂娜要追上来了。”

菲勒梅尔按着安德所说操控着千纸鹤形成了完整一句话，沃尔萨看到了，“然后呢？”他问道。

“快起来，我们转移位置。”

“然后呢？”沃尔萨重复着问题。

安德火冒三丈，对着沃尔萨又是一脚，沃尔萨坐起身对着空气胡乱挥拳，恰好经过安德身旁，挥到了另一棵石榴树上，立刻抱着手来回揉搓。

“撑到天亮，赢下这一轮。”

沃尔萨坐着一动不动，忽然站起身，安德以为他想明白了愿意好好躲藏起来，结果沃尔萨朝着刚刚他们来时的道路奔跑而去，“快追快追！”菲勒梅尔一把把玻璃瓶还给安德，叫唤着追上前去。

安德召回了千纸鹤，收起了玻璃瓶，一边奔跑追去，一边唤出了那只熟悉的黑猫，黑猫扑倒了沃尔萨，将沃尔萨包裹了起来，只给他露了个脑袋，“你们不要犯傻了，这游戏一开始的规则就是只打三轮，又没有加时赛，你们积分都只有1分，就算赢了这一轮，也是那些得了3分的人进入下一层，不是你们。”他盯着望不到星星的夜空，对着周围的空气还有那挂在树上的颗颗石榴说。

因奥蒂娜速度过快，樱桃早早就被她甩在了身后，甩得远远的，樱桃想靠手中的蘑菇为自己指引方向，但是蘑菇并没有见过沃尔萨、安德还有菲勒梅尔，所以对樱桃的期待毫无回应。

借着手中蘑菇上的点点鳞光，樱桃看见了前方的荆棘丛，“你能飞吗？”她问道手里的蘑菇，在蘑菇用菌盖边沿水滴的指引下，樱桃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最高的树上，蘑菇告诉她还不够高，但是她攀爬过程中不止一次听到了树枝与树杈的哀鸣声。

她说：“不能再爬了。”但是蘑菇还是执意指着树的更上方，樱桃只好妥协，继续攀爬。

直到樱桃所见视野的水平线更上了一层，蘑菇才脱离了她手漂浮于空中且逐渐变大，那菌盖与孢子膨胀到足以能够趴下一个成年人，当然对于樱桃现在的身躯来说还不够大，所以蘑菇继续成长，直到樱桃脚下某根树枝被她踩得断裂，樱桃直接松开了双手尽力一跃精准跳上了蘑菇之上，蘑菇现在的菌盖刚好够她整个人趴在上面。

樱桃感觉自己刚稳稳地贴在菌盖之上感到了十足得安全时，蘑菇骤然失重俯冲落下，樱桃只是紧闭双眼面朝胸口，双手紧紧抓住身下菌盖的边沿，与身边流经自己的风不停对抗，就像坐正是下坡的过山车，不知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一直到身边流动的风变得缓和，身上也没有了需要与之对抗的压力，樱桃才睁开了眼睛，身下的蘑菇正带着自己飞过那一大片扎人的荆棘丛，“真的是再次重新认识了你，小雨燕。”她心里如是想着，很快就和蘑菇一块轻快地落了地。

樱桃将恢复了原来大小的蘑菇再次握在手心里，用它的微光查看自身所在的环境，看见了颗颗与微光交相辉映的石榴，这下就像夜游星空。

樱桃朝着某个方向走着，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向着那个方向慢慢走去，靠近得越来越近了，樱桃逐渐蹲下身子，才听清是沃尔萨的声音，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却又感觉他是在与人进行激烈地讨论。

樱桃继续向着沃尔萨靠近，心想这个距离应该可以进行攻击了，便不再移动，但是只是借着蘑菇的微光根本看不清沃尔萨现在所处的具体位置，就想着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最后一抬头竟和沃尔萨对视上，再仔细看只看到了沃尔萨的脑袋一边叫骂着一边翻滚着远离樱桃。

“为什么即使你没有隐身衣我还是没有发现你？”沃尔萨的脑袋惊慌失措地问道樱桃，“麦克？”在沃尔萨眼中，麦克在下巴位置举着一个冒光的光源体与沃尔萨面对面对视，他脸上摇摆的光影把沃尔萨吓得不轻。

在樱桃眼中，沃尔萨居然只有一个脑袋，而这脑袋周围的半空中还漂浮着由英文字母组成的脏话连篇——大部分的词组都认识——看得再仔细一点它们还都是由成群的发光千纸鹤组成的。

在樱桃想要进行攻击时，忽然一只黑猫扑向樱桃，这场景似曾相识，樱桃举起手中的蘑菇，蘑菇伸长了菌杆，菌盖弹走了黑猫，沃尔萨顺势伸手接住了黑猫并将它抱在怀中，“动手吧，麦克。”他抬起头看着樱桃说，“快说你爱我。”

樱桃看着他身后突然耸立起了一排夹竹桃，像是要隔开什么似的，却没有在他与自己之间隔开。

樱桃没有再多想，她举起手指向沃尔萨，“沃尔萨，”她说着，沃尔萨将黑猫向后一丢，丢向夹竹桃，夹竹桃花枝与花枝之间让开了个缝，黑猫从缝中飞了进去，缝又合上了，“我爱你。”

音落，樱桃眼见着由石榴、石榴花以及别的植被零件组成了一只锋利的兽爪，这兽爪扑向了正前方张开了双臂的沃尔萨，在沃尔萨被兽爪撕碎前，樱桃好像看见了他的笑容，令樱桃感觉奇怪的是，那是胜利在望的笑。

沃尔萨轰然倒地，精灵的声音随之传来：“野兽胜，第三轮结束。”

音毕，天光大亮，周围一片空白，樱桃轻眯上了眼睛，周围没有奇幻的森林，也没有回到一开始的游戏厅，只能听见精灵的声音从不知何处远远传来：“麦克，您最终获得3个积分，恭喜，您已成功通过此层考验‘说出你的爱’。”

在精灵的声音中樱桃突然看到了一个正在不断靠近自己的身影，是一个马面的人形木偶，“请您跟着小木偶走，它会带您走出这里。那么，请您继续向上走吧，祝您玩得愉快。”

声音消失，而樱桃眼前的小木偶抬头看了樱桃一眼，就转身向着某个方向走了起来，樱桃赶忙跟上去，随后就听自己身后出现了破碎的声音，回头一看是空白空间开始破碎，呈现出无边无际的璀璨群星，即便繁星光芒四射晃地樱桃回头直揉自己的眼睛，但樱桃低下头却依旧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再抬头，那小木偶走得越来越快，樱桃只好也奔跑起来以跟上它。

跑着跑着，樱桃看见前方出现了那个令人熟悉的游戏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去了，她心里想着，跟在小木偶身后跑得更快了。

距离游戏厅越来越近了，就快要到了，待到樱桃心里起了喜悦之情，突然小木偶停住了，樱桃不解，她抬头望去，这目光所及距离游戏厅不过一百米了，停下的小木偶忽然展开了身躯变形成了一扇木门，这木门过于矮小，但是宽度对于樱桃来说绰绰有余。

樱桃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游戏厅，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小矮门，最后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灿烂星河，立刻蹲下身子，开门，钻进了小矮门里。

待到樱桃整个人钻了进去，门自动合上了，在星星追上它前消失在空白间。

而樱桃在这昏暗的隧道里爬行着，终是看到了一处光亮点，是出口，她尽全力爬出了出口，映入眼帘的是那盘旋而上的熟悉的云中阶梯，她缓缓站起身，回头，看见了刚刚就见识过的星辰大海，现在因站在了安全的地方，才敢转过身去，伸手试图去触碰近在眼前的天上星宿，手掌停在了半空中，果然依旧隔着一层空气墙。

樱桃低头看去，那小木门又变为了小木偶，小木偶跟樱桃挥了挥手，樱桃也向着小木偶挥了挥手，然后看着它蹦蹦跳跳地走向了樱桃左侧，然后直径走向那面墙壁，就那样跳进了墙里。樱桃也学着那小木偶蹦蹦跳跳的欢腾样子走向了阶梯，走向了未知的第四层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