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装神扮鬼

这在泰国很少见，泰国一年四季都热，而且芭提雅是泰国第二大的城市，人口众多，建筑密度也大，极少出现这种大风。方刚看到有个人在窗外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盯着自己看。从轮廓判断是女人，他心中疑惑，正要坐起来仔细看，却见那个人影慢慢移动到方刚这边，低声说：“方老板，我真不该去那趟卫生间。”

“你说什么？”方刚听到那声音很熟悉，竟像是赵琳发出来的。

那人说：“我去了趟卫生间，他偷看我手机里的短信。出来后问我怎么回事，还打了我一巴掌……我想打110报警，他、他就掐我……”

方刚大惊，立刻坐起来：“你是赵琳？”

那人低声哭泣着：“方老板啊，我不该去上厕所，要不然可能就没这事了……”正说着，又是一阵大风刮过来，窗帘飘起，挡住那个人影。等风过去时，窗帘落下，人影却已经不见，窗外空空荡荡。方刚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走到窗前。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住的是公寓的三楼，那刚才窗外的人影怎么上来的，难道身体悬空？

这时，窗外也不再刮风，四下里静悄悄。方刚发现自己能动，就说明不是鬼压床。但刚才也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如此真实，到底是什么呢？方刚身上出了不少冷汗，这也跟做噩梦不同。

“你在跟谁说话？”张妃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方刚没敢说实话，只说是自己睡迷糊了，刚回过神，张妃笑着让他快回来继续睡。

再次躺下，方刚睡不着。他觉得很奇怪，如果说刚才那个梦是赵琳显灵托梦，可自己是在泰国啊，离北京有好几千公里，这阴灵居然能跑这么远来找自己？如果说不是，可为什么内容还有鼻子有眼的？

次日张妃休息，两人到购物中心吃饭，旁边桌上有三个年轻女孩正在聊天，那也是从中国来的游客，三女孩明显是北方人，都操着很标准的普通话，其中有个女孩说话的声音跟赵琳竟有几分相似。方刚听着她们的聊天，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育侨学校那个姓古的中文女教师，说话声音也跟赵琳差别不多，于是有了个主意。

方刚跟张妃商量，想让小古冒充赵琳的“鬼魂”给罗小浩打电话，然后录音下来。如果真能套出些实话，也算线索。张妃说：“行倒是行，就怕小古做不了，再给搞砸了。”

“不会！”方刚说，“我多教她几遍，你们都是老师，很聪明，一点就透！”

于是两人回到育侨学校，趁课间找到小古，她一听这事，立刻来了兴致，马上就同意。方刚反复给他讲了全部经过，好让小古在脑子里有个完整的规划，以免到时候卡壳，如果让罗小浩听出有漏洞，就全白费了。

小古和方刚就像女主和导演，而张妃、仇老师就是副导演和监制，四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反复研究，怎么才能不让小古把事搞砸，仇老师装成罗小浩，把几乎所有可能性都演练一遍。大家集思广义，首先就当罗小浩已经把赵琳害死，会怎么做呢？罗小浩是不抽烟的，赵琳也不抽，那他的家里应该没有烟灰缸，如果用的是其他凶器，会很容易查出血迹，但警方并没有。仇老师认为，男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对女人实施暴力的手段一般都是掐脖子。这个不但不用凶器，而且也能最大限度地发泄愤怒，所以，男女在争执中女方被杀，如果不用凶器，基本都是男人把女人掐死。

当然，这只是推测，为了能最简单粗暴地击中罗小浩的软肋，也只能冒这个险。

最后要实施了，仇老师告诉方刚，有些运营商会提供隐藏主叫号码的服务，比如中国联通的cdma网络就是，只需在拔号之前加上“米76”就行，对方的手机只显示“无号码”三个字，很神秘。当然，要是去营业厅打通话记录还是能显示的，一般都用来骚扰电话和整盅用。小古正好几天后要回温州老家看父母，于是就趁机开始。

几天后，小古兴冲冲地给张妃打电话，告诉她已经成功，并把跟罗小浩当时的通话记录做了录音。张妃从电子邮箱中调出文件，跟方刚和仇老师在办公室一起听。按之前的计划，这个电话要在凌晨一点再打，那个时候是人睡得最香的，而且防范能力也最差，同时也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之时。

罗小浩（迷迷糊糊）：“喂……”

小古：哭泣声

罗小浩：“谁啊？”

小古：“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罗小浩：“说什么呢？打错了吧！”

小古：“你为什么要杀死我？”

罗小浩：“谁杀死你了，你到底是谁？”

小古：“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罗小浩：“是赵琳？”

小古：“告诉我！”

罗小浩：“你不是到、到上海找工作去了吗？”

小古：“为什么要骗我爸爸？他找我找得好可怜……”

罗小浩：“少他妈在这装神弄鬼，有病！给我滚远点儿！”

小古：“你怎么能偷看我手机？”

罗小浩：“偷看你手机？你到底是谁？”

小古：“趁我去卫生间偷看我手机，还打我，就因为我跟方老板发了几条短信？”

罗小浩：“你、你是……你……”

小古：“你以前从来不打我的，为什么？就因为我想报警，你就把我掐死！”

罗小浩：“你……你、你不是赵琳，那不可能！”

小古：“你知道被掐死有多难受？你知道那种痛苦吗？”

罗小浩：“我、我……”

小古：“为什么把我扔在那种地方？我不喜欢，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罗小浩（大吼）：“滚，你给我滚！不要再来找我，越远越好！”

小古：“你能把我弄出来吗？把我交给我的爸爸，行吗？让他把我带回老家，求求你了！”

罗小浩：“我不能，我不会水！”

小古：“告诉我那条河的名字好吗？我想给我爸托梦，让他去打捞，我不想永远都在水里淹着……”

罗小浩：“密云，水库！”

小古：“谢谢你了。”

罗小浩：“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赵琳？”

小古：“我是不是赵琳，已经没意义。”

录音到此结束。

方刚和仇老师大喜，方刚立刻给赵琳的父亲打去电话，说了这个事，并以最快速度把这段音频发给他的电子邮箱。赵琳的父亲也立刻提供给警方，警方却并不认可，觉得这种半夜说的迷糊话不足为信。赵琳的父亲当然不能甘心，于是他找来妻子和很多亲朋，来到京北的密云水库，雇佣十几个人四处打捞。密云水库是北京最大的水库，面积非常大，打捞了七八天，终于在水库西北某处水底发现了赵琳的尸体。

赵琳父母看到女儿尸体的时候，方刚并没有看到，但也能猜得出来，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赵琳的身体被绑着块大石头，以利沉底。有了被害人尸体，再加上那段半夜通话录音，几乎是铁证如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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