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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章尸毒5

当今天天下,四分五裂,战火纷飞,各国皆想一统山河开创霸业。

其中最为强势的三国乃应天、祁夏和东临,而国家的强大则需要各大门脉的异人相助。

异人指天赋异禀之人,不过只有先天开悟者才有资格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也就是与生俱来的灵力,并不是后天练就的。

因此,江湖中的门脉有了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先天开悟才能修炼的称为天脉,如五行、祭灵、南无这三脉,余下的皆称为地脉。

这之中最为低下的乃罗刹一脉,此脉的修行者均是用心中的邪恶欲念做引,化身为兽来强大自己。

钟老伯方才提到的召狱和蛊降两脉颇有相似之处,一个饲养蛊虫,一个召唤逝去之物,以灵力饲养之,本来两脉的初衷是为了救人和渡亡者轮回,奈何越来越不正道,千百年间总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

“虫蛇可解。”巫一世说道。

钟老伯见有个懂行的,就不绕弯子了,直言道:“虫蛇喜寒,常年将自己藏于雪地深处,并且极为谨慎敏感,只要有人靠近它们便会再往深处逃。”

“你有办法?”巫九问道。

“有是有,但不知道行不行。”钟老伯捋着胡须,笑嘻嘻地开始提起了条件,“这法子呢可以告诉你们,不过得帮我顺手摘一株灵草。”

宋念安一听,与城主夫妇相视一眼后,主动拒绝,“钟爷爷,灵草一事不急。”

“怎么不急!老夫跟了宋家七十余载,陪了六代人,好不容易得来个小丫头,那还不得放在手心里捧着啊!”钟老伯说着佯装生气,责怪宋念安不领情。

不过站在一旁的巫一世可是真的生气了,恶狠狠朝他啐一口,骂道:“你个老东西,你丫头的命是命,我孙子和徒儿的命就不是命了?你早知道有灵草能给她医治咳疾你不去摘,偏叫我们去!那就说明此去凶险万分!”巫一世越说越来劲,向前步步紧逼,“要不是你的丫头撞上了我们,我孙子会中毒?我没让你赔命就不错了,你还有脸提要求?”

“安丫头不是用十一金盏请你们的?”钟老伯不甘示弱,也叉腰吼了起来,“既然应下那就算是签了生死状,技不如人受了伤怪不得别人。”

众人见他俩吵得厉害,纷纷上前劝架。熟料两位虽都是八旬老者,但拉扯起来力道大得惊人,丫鬟小厮怎么拽也拽不开。这时,火光一闪,一道火焰落在了钟老伯的长袍末梢,接着迅速向上燃烧,窜的一屋子焦糊味。

钟老伯惊呼一声,赶紧浇水灭火,哪里还顾得上吵架。

“我可以去摘灵草,但同样的要给我十一金盏作为酬劳。”巫九明目张胆地把玩手里的火焰,生怕众人不知道方才是她的纵火一般。

“你!”钟老伯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要教训巫九,却被一旁的宋清微拦下。

“姑娘若能摘下灵草救小女性命,宋某倾尽所有也是愿意的。”

巫九不喜受人威胁,更何况是用巫小同的性命做条件。接着看向钟老伯,厉声说道:“虫蛇我会取回,灵草我也会摘下。但有一点我要你记住,巫小同生,灵草便生,否则灵草就如同你的长袍那般,烧成灰烬。”

“你这女娃脾气怪得很,没事放什么火!算了,老夫不与你计较!”钟老伯哼声说道。反正巫九答应了,那就不吵了,只是可惜了自己才做的长袍。

“没烧死你这个老东西就算手下留情了!”巫一世笑得得意极了。

“师傅,你也该烧。”巫九无情打脸,“只是没钱给你买衣服换了。”

巫一世尴尬地咳了几声,抓耳挠腮地转移话题,“那个,那个灵草什么样啊?”

钟老伯见巫一世吃了瘪,心情瞬间大好,笑道:“先告诉你虫蛇什么样吧,省得你小心眼儿生闷气!”而后摇着蒲扇坐下,“虫蛇身长三寸,通体呈红色,灵气越强者颜色越深。若能寻到近黑者,那这小子福气就大了,不仅能解毒还可以调养体质,日后寒性毒物再想伤他可就难了。抓虫蛇对于你们倒也不难,先用鲜血引出,再用火困之即可。”

“就这?”巫一世嗤笑。

“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会玩火的?那虫蛇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还就这简直不可理喻!”钟老伯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开始说起了灵草,“灵草茎叶为黑色,果实呈蓝色,在其一里内寸草不生万物凋零,可近身半步处却又生机盎然。据《怪物志》记载,朝洛城外泗水山脉的青竹峰下,有一片密林,林中有一深潭,而灵草就在这潭水下的洞穴中。”

巫一世不乐意得很,这一听就是没人去过的地方。不过见巫九也没拒绝,那么由着她去吧,反正她不会做没把握之事。

要事谈完众人逐渐散去,屋中只留下了巫一世和几个丫鬟小厮照看巫小同。钟老伯回药房给巫小同熬制暂时压制毒性的药去了。而巫九则随宋念安回了院里休息。

宋念安的芳华苑中种满了梨树。此刻正值春季,洁白如雪的梨花铺满枝丫。轻风拂过,花瓣漫天飞舞,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巫九。”宋念安驻足,柳眉紧锁,“钟爷爷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取不回灵草也没事,他一定会救治巫小公子的。”

“我不食言。”巫九回道。

“我”宋念安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地看着巫九,良久才轻叹一声,说道:“十年前我在花神庙中遇到了一个小妹妹,她长得可爱乖巧,惹人怜爱。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她,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可能也跟你差不多年岁了。但是她没有你厉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民的孩子,每天为了一顿饱饭到处行乞。自那以后我会差人每天去花神庙给她送点吃的,还给她送去了几套干净衣裳。可就因为这样,她和她的家人不仅被其他流民排挤,还被盗匪误以为是有钱人家,然后”想起往事,宋念安陷入自责之中,内心煎熬不已,“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那些流民。”

巫九冷冷地看着她,无法感同身受地体会宋念安此刻的悲伤,但却似是安慰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她,我也不会有事。”

这句话听着平淡,可宋念安却很受用,她不愿再让别人因为自己而受伤或是丢了性命。

朝洛的夜,微凉,极好入眠。

而另一处,却生不如死。

城主府里靠北的司吏院中,有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暗道尽头是一座地牢。地牢里阴冷潮湿昏暗无光,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若是不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刘靖一改白日里的和蔼,眼中满是狠厉,接着一把拎起被打断全身骨头,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黑袍人扔到另一人脚下,“尸毒你都招了,其他秘密又有何不能招的?本掌司看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可别让本掌司失望啊。”

“我说了更难逃一死。”黑袍人倒是有几分头脑,“至少我现在还能保命。”

“有点道理。”刘靖点了点头,但笑得却是瘆人,“可你不说,那留着也没用。痛快的死和痛苦的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黑袍人浑身一颤,又看了眼脚边的那堆血肉,终是害怕得开了口,“我只是夔门中的外室弟子,知道的并不多。”

刘靖递了一碗水给他喝,然后放下刑具坐回椅子上。

桌上的笔墨早已备好,看来今夜就能得到个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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