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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四章遇袭6

而后巫九跟苏禾也准备返回。谁知突然打了个冷颤,寒意四起,两人的双腿被束缚在原地,半步都动不了。

这时,暗处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桀桀笑着。

“小姑娘。”刺耳声依旧,“又见面了。”

巫九记得他,清廷观的灰袍人,召狱一脉。

不过他一直等到贺秋等人离开才出现,看来不是为了宋念安而来了。

所以这次的目标应该是苏禾。

“夔门的人真是紧追不舍啊,对苏某区区一介凡人也是煞费苦心了。”苏禾习以为常,谈话间毫无惧意,云淡风轻。

“谁让九皇子知道的事太多呢?”灰袍人说罢,目光转向巫九,“小姑娘,老夫惜才不想与你为难。若你还不识时务,今日便只有一死了!”

巫九不为所动,再施逆行术。

奈何灰袍人早有预料,提前将鬼邪从阵法里放出。等巫九解除禁锢的瞬间再立刻缠上去。

这次与上次的大虫不一样了,召唤出来的鬼邪是个红衣女子。

女子身姿妙曼玲珑有致,可肩上的脖颈却有数丈长。脖子一层一层盘旋漂浮在半空,无脸无皮的头骨立在正中间。两只空洞的眼眶向外散发着黑气,比脖子还长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眼下束缚巫九的正是女子的长发。如同大虫一样,长发触及活物便可吸□□气,进而转化为施术者的灵力。

“你既不愿,那就留你不得了!”灰袍人说罢下令,“杀了她。”

霎时,无数黑袍人纷纷现身,一齐开启阵法召唤出一模一样的红衣女子来。

巫九身子吃疼,脸色微变。缠绕在身体上的发丝正从肌肤钻入体内,透过经络,噬尽血肉,而后逐渐填满五脏六腑。

巫九再行逆行术也无用,人数众多,对付完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跟上。毕竟灰袍人下了命令,不会给任何一丝发起反击的机会。

“你们要抓的是我,与她何干。”苏禾见巫九毫无还手之力,顿时敛起了笑意,眼里稍有一丝担忧。

“放心,你也跑不了。”灰袍人轻轻挥手,引燃符纸开启传送阵,将苏禾送了进去。

被长发缠得无法喘息的巫九几近昏厥。与此同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从未听闻的咒语。于是趁着还有一丝意识,用力张开嘴艰难地念道:混沌阴阳,铸吾灵身。六道神魔,持吾敕令。所在之处,天地借道,万物奉迎!开!

刹那间,青光乍现。

紧接着暗红的血雾自巫九眉心弥漫开来,越来越浓郁,直到模糊所有人的视线。

待血雾散尽,巫九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身上的长发已然不见。再一看,她的身旁赫然伫立着一个庞然大物!而此物,正是宁溪村后山深潭中的邪祟!

此刻,巫九的眼睛呈血红色,瞳孔狭长。目光犹如野兽一般,有着对猎物的渴望。

“你不是五行?”灰袍人愣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巫九又到底是什么门脉?

祭灵灵兽乃活物,召狱鬼邪乃死灵。

它似生似死,究竟为何物?

巫九懒得理会,跃上邪祟的后背便要去追苏禾。

众人见状再次施展术法,将灵力注入各自的鬼邪体内。霎时长发铺天盖地地快速生长着,爬上树枝,遮挡了本就稀少的阳光。

接着“噌”地一声,柔软的长发直立,变作一根根坚硬的细针,齐刷刷地射向巫九。

就在细针离巫九仅半步之遥时,邪祟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小蛇首尾相接,两两交缠,筑起了一道弧形的盾墙,挡住了攻击。下一秒蛇头回转,带有利齿的嘴大大张开,发出刺耳的嘶嘶声,似乎在警告和震慑众人。

巫九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继而抬手散去盾墙,主动将肌肤裸露在外,任由长发刺入。

不好!

灰袍人浑身一颤,熟悉的感觉袭来。紧接着立马念咒撤去法阵,收回了自己的鬼邪。然后再次引燃符纸,瞬间消失不见。

可其余人等来不及反应,巫九便已将他们的精血顺着长发吸食殆尽。

施术者亡,鬼邪亦亡。

因此红衣女子冥火烧身,在树林中化为一道绿光魂飞魄散了。

灰袍人通过冥咒一脉的符纸传送到了苏禾眼下的位置,一个四面皆是悬崖峭壁,地势险峻的小山峰上。崖底约有百米高,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其势如虎,河水凶猛地拍打在两旁的石壁上,发出轰轰声。暗流反复,在河面上生出无数旋涡。

“大人。”一直等候在此的冥咒异人行礼道。

灰袍人来的踉跄,赶紧扶着身边的巨石坐下来休息,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看灰袍人一身狼狈,苏禾已然猜到了结果,心中顿时放心许多。

“要不你还是放了苏某吧。”说着笑了笑,将方才灰袍人对巫九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若你还不识时务,今日便只有一死了。”

“呵。”灰袍人擦拭嘴角的鲜血,强装镇定,“九皇子还是顾好自己吧。”

“哦,是吗?”苏禾挑眉,目光看向他身后。

灰袍人正要再说点什么,忽觉不对!紧接着回头看去,只见身后出现一张满是利齿,蠕动着成千上万条小蛇的大嘴。而站在大嘴上的巫九眼里满是杀意,恨不得立刻吞噬了他。

灰袍人来不及布阵,心中也知道不放苏禾走便是死路一条。于是赶紧让冥咒异人先行打开传送术,然后上前两步将苏禾推下了悬崖,自己则趁机逃离。

纵然是邪祟怒火再盛,巫九也顾不得灰袍人,心一横跟着苏禾跳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跌入水中,被这汹涌的河水卷入暗流。巫九竭尽全力保持清醒,放出小蛇将苏禾和自己紧紧缠在一起。而后冲撞到了石壁上,后脑一疼,失去了意识。

山里的小村庄宁静祥和,田野间满是孩童的喜爱笑打闹声。偶有老叟牵着头老黄牛晃晃悠悠走过,时不时驻足瞧上一瞧。

这座村庄名为长生,村民们也名副其实的长生。不过不是因为有什么神功,而是此地适宜种植药材,是闻名东临的药乡!所以人人会医,都有着济世救人的本事。

巫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质大床上,身旁还睡着个脸色惨白的苏禾。稍作歇息后缓缓起身,在桌上倒了些水喝。

整座屋子呈圆形,都是由木头打造的,包括所有桌椅物件。墙上挂满了色彩艳丽的编织图画,还有一些兽皮兽骨。这样的风格完全不像东临,更似邬疆一带的。

这时吱嘎一声,木门被推开,巫九警惕地结印御火,看向来人。

而门口站着的正是那晚名为阿瑶的小女孩。

“姐姐!你醒啦!”阿瑶欣喜若狂,放下手中装满草药的篮子,大步跨了进来。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见巫九有些疑惑,便自己做了回答,“上次在遮风寨外,你救了我们。哦,对了!我叫阿瑶!”

正说着,一只白色的小松鼠从阿瑶脑袋上跳下来,嗖地一声直接钻进了巫九的臂弯里。小鼻子贪婪地嗅着什么气味,眯着眼翻起肚皮来很是享受。

“姐姐,它叫笑笑,是它在河边发现了你们!”阿瑶怕巫九不喜欢小动物,赶紧解释着,“姐姐的身上有长生草的味道,笑笑喜欢,所以亲近你。”

“长生草?”巫九许久没开口,声音显得略微沙哑。

“是啊是啊!目前这世上仅剩一株,想来是姐姐给摘下了!”

所以给宋念安摘的灵草便是长生草?

“长生草在遇到危险时会分泌出一种,对于人来说无色无味的液体,可蛇虫鸟兽却能闻出来并被之吸引。这个味道在短时间内难以消除。”阿瑶说完伸出手来唤笑笑回去。

看她的手背好像受伤了。

伤口约碗口大小,错杂凌乱地印着利齿的咬痕。

似乎是那邪祟身上的小蛇所致。

“这,这是救那个大哥哥的时候,被一条蛇咬了。”说罢扯了扯衣袖,隐藏起伤口,“没有毒,就是有点疼。不过姥姥已经帮我上药了,快好了!”

“姐姐既然醒了!那我就去给你熬药吃!虽然你的身子骨比大哥哥好,外伤愈合的快。但几日未进食,总还是虚弱的。”

竟是过了几日?

巫九蹙眉,唤住阿瑶问道:“此处可有车马?”

“姐姐要走?”阿瑶一愣,猜出了巫九的想法,随即果断摇头拒绝,“不行不行的!大哥哥受不起颠簸。”

这时,屋外一老婆婆大声呼喊着阿瑶的名字。

阿瑶听后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便跑了。

巫九不想闷在屋子里,也跟了出去。

木栅栏围着的小院儿里,地上铺满了青石板,些许小花从缝隙中生长出来,顽强地盛开着。左右两旁各搭建了两座草棚,左边用来养家禽,右边用来做伙房和药台。

目光向外看去,木栅栏外有一大片药田,再向前几步便是一条清澈的小溪。

流水叮咚,清风徐来,不时飘散着药香。

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狗小心翼翼地靠近巫九,摇着尾巴乖乖趴下,眼睛眯成一弯月牙,惬意地享受着阳光。

“它叫嘻嘻!跟笑笑是好朋友!”阿瑶说着将笑笑放在了嘻嘻的背上,让它俩睡在一起晒太阳,“姐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嘻嘻也喜欢你。”

“阿瑶!”老婆婆噌地一声从小木凳上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持着蒲扇,“让你过来帮忙收拾药材,你又偷懒闲聊!”

“来啦姥姥!”阿瑶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赶紧过去,“姐姐你坐着歇会儿,我去帮姥姥整理过两日要送去河阳城的药材!”

巫九闭目养神独自坐了会儿,不成想睡了过去,直到午时才醒来。

此刻阿瑶正在伙房忙碌着午饭,而老婆婆则在一旁守着药炉。

巫九起身走到老婆婆身边,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可平日里鲜少主动与人打交道,不知该如何开口称呼。而后只有开门见山地问道:“可有办法让屋子里的人尽快醒来,尽快恢复?”

“没有。”老婆婆头也没抬,语气明显不太友善,“要赶路就直接扛走,能不能活看他造化。”

“姥姥!”阿瑶知道老婆婆素来不喜欢外人,但巫九不一样啊,是救了自己和张婶的大恩人!接着突然拍了拍脑袋,“呀,怎么给忘了呢!咱们不是有鱼骨香吗?可以刺激经络的!”

老婆婆听后大怒,回头瞪着阿瑶。

虽未说话,可神色就吓得阿瑶直哆嗦,瞬间哭了出来。

见此,老婆婆无奈叹了叹气,“罢了,去屋里取来用吧。”

阿瑶抹抹眼泪,笑着转身跑回屋里。

“多谢。”巫九说道。

老婆婆继续熬药,同时手里正在搓着小药丸。言语间的态度稍微有所好转,“知恩图报,天经地义。你救了阿瑶,阿瑶也救了你,如此便两清了。”

说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巫九,“此药可静心,吃了吧。”

闻着药味,巫九本是强压制着戾气突然散去许多。咽下之后更是心绪宁静,再也感受不到那邪祟的气息。

“你知道我有何不适?”巫九惊讶不已,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婆婆问道。

“望闻问切,是个会治病的都瞧得出。”

怎么可能?钟无期这般德高望重的大夫都没有瞧得出。

“药性是暂时的,你还得寻找别的法子。”

“什么办法?”巫九问道。

如果能不借助古籍就能根除,那就不用去献城这么麻烦了。

老婆婆终于将目光落在巫九身上,犀利地审视着。

良久,神色一沉,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而后缓缓开口说道:“天地、乾坤、阴阳不可独一。刚则烈,柔则邪,先天可善补,后天则衡之。”

药熬好了。

老婆婆把柴火熄灭,背上了一旁的竹篓。

“既来之则安之,除而不得反受其害。它属阴,便补阳,如此可矣。”

巫九暂时不太明白。

但老婆婆点到即止不再多说,然后去田里采药了。

再休息一夜后,巫九身体大好。

因着已经醒来,就不便与苏禾同住,所以阿瑶开心地拉着巫九住在她的屋里。

“姐姐,你饿不饿?锅里有米糊,我去给你热热?”阿瑶把手里干净的衣物递给巫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的衣服一直没换,都有味儿了。这是我找隔壁张婶要的两件儿哥哥嫂嫂的衣服。姐姐你换好之后,我去帮你洗洗。”

“不必。”巫九立马拒绝。但看阿瑶神色失落,又添一句解释道:“衣服已经破损,洗了也补不好了,扔了便是。”

阿瑶点点头,确实如此。

只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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