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尘埃落定
神人无功,至人无己,圣人无名。庄子写这一句的时候,有参照物吗?尧舜禹汤,或者是帝喾帝俊昊天?
还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神人圣人?
西方出圣人,东方出神人,至人也许指的是创世纪的主人公,扶摇羽翼,振翅欲飞。
总所周知,阿克琉璃是别西卜家的养子,养于乡下的马厩里,奥古伽是养父,那么谁是他的真正的父亲,神圣学院,这个话题居高不下,就像是皇帝的出身,尤里二世可能是某个马夫的儿子,小公主可能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惊呆了很多人。
档案室里,聚集了绝大多数的人,阿克琉璃的父亲一栏,的的确确是奥古伽,有人对着他的照片呕吐出来,有些事都在刻意的腹非心谤里了,这个奥古伽有些丑,傲骨天生吧!
阿克琉璃的爷爷叫做别西卜·尼龙奥,华发苍苍,耄耋之年。
一名走失的小孩子正四处张望,藏在人群里狡黠的谑笑,他轻易的挥出一拳,硬朗结实的砸下,像是年幼的君王检阅陈列的军卒,挥之即来恐怖的浪潮,那是窒息的感觉,血海里沉浮一样,会有天使恶魔相伴随,地上的君之王嘶吼,掷下彩瓷碎裂一地。
长廊上恶王降临,驳杂世间,溅起砖瓦,铃铛碎裂。
“那个时候,诗歌与魔法之王,战争与死亡之王,众神之王,突兀的降临,他必然和上帝有着绝大的关联,是他的后代,一定是……”堕天使“路西法”在叛变之前,曾经是天国所有天使中最美丽、最有权柄的一位,其光辉和勇气,没有任何一位天使能与之相较,但太骄傲,拒绝向圣子基督臣服,对这个世界太愤怒,所以变成了复仇的魔鬼叛离了天国,化为赤龙带着三分之一的星辰从天而降,那三分之一的星辰就是天使军团的三分之一,他们花费了七天七夜才穿越天地界限和地面相撞,自此罪、病、死终于遍布地面。《启示录》、《以赛亚书》、《失乐园》。
逆鳞之人,将在这则时间线上回归,弥赛亚,也叫万王之王。
“档案室的机密谁都不可以传出去,否则视为叛徒,送去地狱。”纪律部的风干部妖娆的挥着拳头这样说,忽然看见了阿克琉璃,那是属于约翰铺洒雨露带来的人世间的福音,徜徉在波诡云谲的长廊上,可是他却癔病起来,看起了秋天的硕袤。
风干部呕吐出来,底下的人遭殃了,浑如狗血淋头。
阿克琉璃穿梭人群,惹来不快,都是绵针、线脑的崎岖不平。
传闻里阿克琉璃是人屠,身边的人都会一一死去,熠耀不得,自己也会吧,毕竟是曲径通幽里难免挨着,和人屠挨边,即刻回去凤冠霞帔,否则定然会死,帕拉斯·阿西娜一样。
孤立无援的人,纷繁的大势里,千里冰封,坠湖死去。
风干部很想约法三章,不要靠拢,不要靠拢,不要靠拢。
“我以上帝的名义,激昂地告诉你,帕里森教廷的不败的蔷薇,帕拉斯·阿西娜,死亡。”
风干部有些嶙峋,石头上,他嗷嗷待哺,如野兽,碰触了边界线,“阿克琉璃,是那个不败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帕拉斯·阿西娜吗?你是越过泥水来通知的。”
“是,我是。”
“哦,上帝将会辟谣,也会庇佑她,他是一个集美丽丰饶的女人,是一个饱受疾病困扰的女人,福祉将会撒落,也会深根发芽。”
“人世间的一切,都会如此。”
诸神黄昏,记载在铜柱上,它会把世界之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树根咬断,双翼下挂着无数死者的骨骸飞上天空;巨人们和亡灵们将反攻神的领地,即使主神奥丁建造英灵殿也无法改变结果;大海开辟,死人指甲组成的巨舰浮出海面,死人之国尼伯龙根的女王,蓝色肉身的“海拉”站在这艘巨舰的舰首,她将打开世界上所有死人之国的门;巨人的大军潮水一样冲入神的国度,彩虹之桥轰然坍塌,那一天,世界毁灭;神话清晰地记载了诸神的结局,谁会被谁杀死,连奥丁自己也不例外,北欧神话的发展是单向的,不会周而复始,也没有支线,就像是“命运三女神”织机上纺出的丝线,笔直向前,一路通向死亡。——《北欧神话·爱达经》
另一副图上记载的末日审判时期。
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能杀死黑王的,只有新的黑王,或者黑王自己;他死后从未苏醒过但又注定苏醒,他的苏醒无人可以提前,也无人可以押后,他更无法被毁灭,几乎所有龙族和所有混血种都在为他苏醒的那一天做准备;经历六个纪元之后,也就是第五个太阳纪结束后,人类历史的终结,黑王尼德霍格必将归来,他是绝望,也是地狱,必将以他挂满人类骨骸的双翼遮蔽天空,他就是诗蔻迪的剪刀,在他向世界复仇的审判之日,纵然是奥丁步出宫殿,带着战无不胜的长矛,踏上的也只是不归之路。
战争号角吹响了,今次仅是祭奠,磅礴无边的水面上,少了一朵浪花,仅此而已。
洪峰归位,季节的风逡巡世间。
淋漓之人死于炙热窒息,胼胝泛海,叶落秋风,感时伤怀。
我欲要长风,归去来兮。
我欲望沟壑,大风起兮。
我斡旋人世,缝缝补补。
我骤至北冥,仓央难怀。
我逍遥游历,浪花朵朵。
我驱车崂山,筚路褴褛。
我仰望天空,浩瀚无垠。
我廊桥别客,一梦华胥。
我开篇付息,幽梦初回。
我清明登山,天地耀明。
我长街纵走,峣峣远山。
我矜我青,杳杳冥冥。
我生我死,三千名流。
阿克琉璃去了集市,点了一盆下水,倾倒了一壶酒。
小狗舔舐,瞬间昏厥过去,阿克琉璃抚摸了小狗的肚皮,欣欣笑,尘世的……皆以过往,往前看是堆粪,往后看漆黑一团。
生死去,都是过客,烟云过眼,纠葛不了。
时间的因果报应,是因为转折点,你不知道这个转折点,也止不住溃乏的阀门崩毁的约束,野兽欺诬,可人不行。
上帝是不许的,浊气下沉,清气上扬,所以不需要过劳怨尤,弦歌不辍,得过且过,一切尘埃落定,方能心绪稍稍放在远黛,像是一枚旋转的螺钉,勤苦的观摩会眼花撩乱,掉在地上会长吁短叹,睥睨手掌内,指天画地,洪峰为我指点迷津,柿子为我滚落地面。
骁骁的人间,一碗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