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归来
俞胜光轻轻哼了一声,张璨璨回头,瞪了男人一眼,大概觉得在婆婆面前这样不好,赶紧换了撒娇模样:“嘻嘻,胜光,还不是你们爷俩最爱吃肉?我这沾了颖颖的光儿,也是喂进你们父子的嘴巴里。”
俞胜光有些脸红,对颖颖说了一句:“谢谢!”
“二哥太客气了。”
颖颖也知道,俞妈妈对自己有钱,是恼大过喜,不止是因为和朋友相处不和谐,还有这两个儿媳妇,对她恭维巴结,都是看在钱的面儿上,少了几分亲情。
俞妈妈现在表现,非常矛盾,一方面不喜欢儿媳妇太势力眼,一方面又庆幸自己幸好有钱,不然,两个媳妇一月四十的也不带孩子来看看,他们老两口难免晚景凄凉。
老人老了,也没几年活头,颖颖听婆婆唠叨,自然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俞和光电话上说,今天到家,兄弟几个齐聚,本是高兴的事儿,她撒出些钱财,若是能换来笑脸,那也是值得的。
俞曙光将梅雨珊送回家,又和司机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俞和光知道兄长的部门,清廉耿直的老夫子很多,有人从不用公车办私事,唯恐给哥哥添麻烦,上次回家,就没有说具体时间,这回,俞曙光根据弟弟上车时间,查出的火车到站时间,便急呼呼地去了。
俞曙光的确有大哥风范,可是梅雨珊却金玉其外,俞妈妈懊悔不已,觉得是自己没有把好关,俞曙光知道妈妈心结,也曾解释过,是梅雨珊工作的部门特殊,很多外交官在国外工作,国家是按当地生活水平给付的工资,她成天和那些外交官家属打交道,人又比较好强,难免有时和人攀比,手头窘迫,难免对钱比较在意。
“她并不是拜金女,只是我的工资,实在太低了。”
“你就会惯着她。”俞妈妈见儿子对媳妇如此宽容,知道是他独身时间太久,好容易遇到梅雨珊这样有才有貌又有能力的女子,难免心怡不已,便也没法多说,只是,以前要梅雨珊做俞家掌家媳妇的计划,便略做改动,她将手里的钱,在银行存了定期,每年只取出利息,给三个儿子各分几万,至于本钱,她留了遗嘱,等百年之后,平分了事。
梅雨珊刚开始和婆婆关系非常亲近,后来,见婆婆对她和弟媳妇一视同仁,十分失落,尤其是她生孩子在家住了半年。
远亲近臭,住一个院子,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早先的美好,也会被琐事中的缺陷掩盖殆尽,尤其是,俞妈妈下意识地拿颖颖和梅雨珊相比,越看越觉得大媳妇不及小媳妇太多。
梅雨珊最骄傲的,是自己会好几门外语,工作能力强,可俞妈妈年纪大了,不工作也有近二十年,早就对那方面不敏感,何况,颖颖是挣钱能手,和梅雨珊比,那不过是各有千秋,丝毫不落下风的,尤其是劝俞妈妈把钱交给荣国投资,不仅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还和兄弟夫妇俩拉进了关系,俞妈妈对颖颖,早就没有了轻视她是农村长大的意思,反而觉得,到底是吃过苦的孩子,懂得进退。
却说梅雨珊,见丈夫匆匆去了火车站,心里便有一股火,烧的她难以安宁,婆婆好心给她的大堆东西,也没有放在眼里,淡淡地应了一声,连对颖颖说“谢谢”都没有。
俞妈妈很是不悦,虽然二媳妇张璨璨假惺惺,好歹还做了点样子,这大媳妇,连假装都不肯,她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自从听说俞曙光找到了儿子,还是个二十多岁大的小伙子,梅雨珊就心烦意乱,当年,也有外交官向她求婚的,她都是不愿当后妈才拒绝的,若不是俞曙光是单身,她绝不会答应他,没想到七挑八捡,她还是当了后娘。
尤其是刚才,俞曙光下班回来,都没有抱抱女儿,就催着来这边,丢下她们就去了火车站,说是去接弟弟,还不是挂念儿子?
她生下小晴时,俞曙光虽然嘴上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心里肯定还是很失望。现在,找到了儿子,他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对女儿,就不那么宝贝。
梅雨珊进了客厅,坐在沙上,听张璨璨唧唧呱呱说笑,逗婆婆笑个不停,就心里腻味,她一声不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念头都往上冒,一会儿后悔自己鲁莽,挑了俞和光,还不如外交部那几个三等秘,虽然级别不如俞曙光,到底挣钱多,实惠,比每年巴巴看着婆婆那点赏赐腰杆硬。
一会儿,她又怨命运不公,为何在自己生了女儿,俞曙光的儿子才找回来?早点,她也不和结婚了。
还有,俞和光,也实在多事,那个医学院的学生,到底是不是丢失的俞向阳?他就这样给带回来,还蛊惑得一家人都认下了。……
外面传来汽车鸣笛声,俞妈妈的眼睛亮了,很快,声音到了门口,停了,老太太高兴地一拍大腿:“哎哟,咱家人,这几十年头一回全了。”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张璨璨急忙跟随,虚情假意地轻轻搀扶着,三个媳妇,显得她跟老人最亲。
颖颖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听到汽车响,已经出了门,车门拉开,俞和光先下来,接着,抱出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阳阳,我的孩子!”颖颖早就激动得难以自己,哑着嗓子哭了一声,奔上前去。
若不是怕吓到还子,她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这不回到家了?”俞和光急忙安慰着。
颖颖把儿子紧紧抱着:“阳阳,想死妈妈了。”
阳阳刚开始还有一些不安,但温暖的怀抱,久违了的幸福气息,将他头脑里,有些快要遗忘的记忆,全部唤醒,他只迟疑了几秒,便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颖颖的脖子:“妈妈——”
颖颖已经泣不成声,俞和光看着娘俩哭得站立不稳,急忙伸手扶着,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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