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偶遇

跟那位黑皮肤小哥打听过才知道，原来真是自己走错了路。很巧的是对方也要去那条村子，他俩也顺便结伴同行。

一路上，这回倒不是施钲先装哑巴不跟对方交流，他还是会说几句话来化解尴尬的，只是对方不在状态，俩人处在一问一答，有时候问他话还不见他吱声，感觉对方有心事的样子。

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想起今天还是清明节，一下子都忘了。原来小哥是那个村子里的人，也是当年发生洪灾的受害者之一，父母也因为那次事故离世，仅剩的一位亲人也在最近离开了人世，这次清明也就只能他一个人去祭祀了。

小哥年纪比施钰要大一岁，跟他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只是没想到在路上随便问个路都能碰上同行的伴，更没想到是他的身世还那么悲惨，了解到对方的近况，施钲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对方聊天了。

到了村子，已经是中午的11点半了。一路都在顶着个火辣辣的大太阳，施钲都感觉有些遭不住，都想着是不是要中暑，但旁边的小哥像个没事人一样，虽然跟他满头大汗，但精神却挺足。速度还是挺快的，主要因为施钲不好意思跟人家说停下来休息，只能咬牙跟着走一路。

到了目的地，施钲看对方那走神的状态，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好，正好到了饭点，打算请对方吃点东西，也感谢下他带了自己一路。

“要不要跟我先去吃点东西。”施钲问道。

对方挠了挠耳根回答：“不用，我带有红薯。”

刚说完，不管不顾的往施钲手里塞了一个最大的红薯。“给你一个。谢谢啦啊。”

施钲看着手里的红薯，感觉有些尴尬，在想“该不该吃呢？问题是我也没说要啊，你就不能等我客气一下吗？还有，就算我接下了谢不是应该我来说吗。”然后目光转向那位小哥，眼神发愣地看着他。心想：‘他怎么奇奇怪怪的？’自己还真的是不怎么会跟陌生人打交道啊！

发现对方只是塞给自己一个，他倒是没吃。似乎只是听到同伴说饿，然后给对方投食而已，就是投食。看到小哥已经合上的书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不吃吗”

听到施钲的问话回答道：“没，在想事情。我平常想事情不喜欢吃东西。”说完对施钲微微笑了一下。

心想，‘他应该在想过世的家人吧！’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他也不吱声，默默不语地在他身旁吃红薯。相继沉默了好一会，对方首先打破了沉默，率先询问施钲一个问题。“你说，怎么样算是天才呢？你知道吗。我没上过学，书本上的知识也没有人教过我，但我才翻看几遍干妈家的课本，发现里面的内容我都能理解，大致理解吧！比起别人上课七八年的学习进度这肯定不正常，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表现得太过于突出，竟然被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带去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还说让我加入他们的组织，还是不能拒绝的那种，凭什么呀？”

直愣愣地听完旁边小哥说的话，有点反应不过来，都没听懂他在说啥，只像是他在自言自语，依稀听到组织强迫啥的来着。‘什么？黑衣人，杀手党？还是什么犯罪组织？他是不是中暑了？’

没回答这句不清楚是不是在问他的话，调整了下思路，对他问道：“你没问题吧？”说完冲对方挑了下眉毛。对方看向施钲，好像那个问题就是在自言自语，随口一说，说完就忘那种。身上的沉闷气息一扫而空，因为施钲刚才的话，对方终于察觉到身边有人一样，对身旁的施钲问道：“诶，你谁啊？哦，记起来了，好像你是问路来着，你去茂村干啥？”

他也被问得有些发懵。‘我都跟你走一路了，你才发现我呀。我存在感也没这么低吧。’让对方问得一下子没扭过弯来。下一秒就见那位小哥贴到自己眼前不足十厘米的距离，扒开他的左眼，眼睛睁得老大的上下扫视，随后露出一副惊讶表情。呵声道：“你的眼睛！”

一把推开对方的手，微微皱眉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对方在之前表现中透露出的善意他直接扭头就走。对方也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率先做出一个歉意的手势，随后道歉：“对不起啊，刚才看到你的眼睛挺奇怪的，一下子把持不住。我这人好奇心有些重，别介意呀。嗯！不过你这只眼睛好漂亮！这，怎么弄成这样的啊？”

小哥嘴上虽在说着道歉的话，但眼神依旧放在施钲左眸上，脸上的表情写满跃跃欲试，一副‘你再给我看看嘛’的样子。

施征听到对方的道歉，心思却放在最后一句，从来都是别人对他那只左眼表现出排斥，他不是没想过交朋友，但每次想接近那些同龄人，不用他开口说话，那些人却先躲着他，甚至恶言相向。

施钲还是第一次遇见不是用排挤的态度说起他缺陷的人。那句好漂亮，这让他反感情绪也随之缓和，缓和归缓和，但不会跟他说好话客套：“我天生就这样，独一家，别人想要都没有呢。”其实他没朋友也不全怪眼睛。一开口先拒人三尺外，正常人谁敢跟他聊天。

巧了，这回施钲终于交到了第一个朋友了。

这位不正常的小哥好像情商也不高，不琢磨施钲口中话的味道，反手一把就搂过他肩膀，问道：“诶，你这只眼能不能看得见？刚我观察了下，发现你这只眼球构造太奇怪了，按照生物书上讲，你应该看不见才对吧？”

施钲这次倒没有推开对方，此刻他内心也挺想亲近对方的，主要是之前又带路又请吃红薯的善意，先不去管是不是主动。虽然刚刚对方动作太唐突，却从头到尾都没表露出恶意的态度，这一刻他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就是表达能力还是一样差，让人误会地冷漠开口道：“不影响啊，两眼都一样。”

想着是不是还能多说点，看对方年纪跟自己也差不多，心生一份恶作剧，就想吓唬吓唬对方，也想分享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

“不过嘛！”小哥听到这句，就知道还有下文，没有先出声，等施钲继续说下去。“不过我这只眼睛还能看到另一种东西。”说完这句，他拉了个长音。“那就是鬼～”语气也夹杂着恐怖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