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个悖论

“阿迷，知道吗？别看我们现在的族群活的如此狼狈，可是在以前我们可是大三角星域的统治者之一，那些人类有时候都不得不向我们乞怜摇尾获得一些帮助。”

男人摇晃着脑袋，向年轻人讲述着自家辉煌的过去。

“可惜，六千多年前，老祖宗们不顶事啊，输了，统治权集中到了他们手里，我们沦落成为贱民，没有一丝丝该有的尊重，连生存权都被剥夺。”

“大三角星域，三个星区，我们只能在资源贫瘠匮乏的嘘叶苟且！”

“即便嘘叶有七座星空主城，他们仍旧把我们放逐到最偏僻的星球上，自生自灭。”

“物资，知识，弦能，生态等，可以引导一个族群发展起来的资源全部被他们牢牢握在手心。”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文明都可以达到星域穿越的水准，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受困于低级**的生灵，连最简单的饱暖都得不到。”

“我们多少族人就那么活活的饿死了。”

“该死的渣滓！”

男人瞬间暴怒起来，层层波动环绕于其周身，不过即使处于暴怒中，他依旧没有丧失理智的说出那个词汇。

略作冷静，男人嘴角轻轻扬起，他看向远方，语带讥讽，“他们好生高贵，总是说我们没有进化完备，总是忠实于低级的**，呵，现在让我看看他们忠实于低级**会有什么的丑态。”

一旁年轻的阿迷听着男人发泄情绪般的诉说，只是默默听着，他心中生出了一个疑问，但不敢问出。

……………………

他们都在想着什么，我不知道，他们看我的眼神好生怪异。

他们听着我的话语，他们的面色不断变化。

他们接近着我，他们言语恳切，他们的诉求我一一满足了，只是为什么总是觉得之间有层壁垒。

好讨厌，我好不喜欢。

有谁轻拍了我，是个大姐姐，她好温柔，她的水蓝色瞳孔里没有那些奇怪的意味。

她的嗓音如同秋天盛开的桂花般香甜柔和，她默默的倾听着我的哭诉。

她张了张嘴，在说什么，我听不到，我不明白。

有光打了过来，好美。

她叫什么。

“季央姐姐！”

“在哩。”

惊醒了的杭昼昼猛然叫出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听到那分外熟悉的名字主人的嗓音，杭昼昼瞬间嚎啕大哭了出来，她把头颅埋入季央的怀中，季央任由其把眼泪鼻涕抹在衣服上，只是微笑着摸着前者的脑袋，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杭昼昼抽泣着哽咽着从季央怀中坐起，然后她便看到季央裙子上都是她流出的污秽之物，脸庞腾的一下通红，嗫喏着说道：“季央...姐姐...对对...不起。”

季央对着她的光洁的额头弹了一下，轻笑道：“好多啦。”

杭昼昼羞赧的一笑，“嗯嗯，季央姐姐，谢谢你把我从噩梦救了出来。”

“丫头，我从来都不是谁的拯救者，能救你的只有自己。”季央摇了摇头，对着她认真的说道。

杭昼昼还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一线目光，她扭头看了过去，见叶二坐在椅子上歪着头一直看着自己。

脸上还未消散的红晕又浮现了出来，杭昼昼心中又气又羞，“你你你，看什么看呢。”

“额，看小美女哭泣。”

“你你，毫无绅士风度。”

“我本来也不是绅士啊。

”

“你从什么时候看的。”

“额，说来话长。”

“算了，那就别说。”

害怕知道真相的杭昼昼选择当个鸵鸟，不想从他人口中知道自己丑事，她定睛一看，发现叶二左右脸庞也是红红的，她惊异的问道：“你也哭啦，咋那么红。”

“谁跟你一样像小孩子哭哭啼啼。”叶二没好气的反驳道，他嘴角一扬，“问你季央姐姐去。”

季央见杭昼昼依旧红着的眼睛看过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叶二公子犯了魔怔，我就用了点土办法。”

思虑完事件因果的季央见叶二仍然跟犯了大病一样在那吆喝着，她就觉得对于口出谵妄之言的人，直接上手是令其清醒的最佳手段。

啪啪。

正反手两个大耳刮子，叶二倒是直接清醒了，也懵逼了，看到面前的季央低垂下头颅，向他郑重道歉。

虽然这土方子确实够土，够管用，就是实在是太，叶二心里有些郁闷，但想想能从癔症中清醒过来就行。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犯病时说过的话，脸色便是一沉，抬头见季央表情平静，水蓝色的瞳孔里满是柔和，他又放下了心。

之后便一直盯着哭泣着的杭昼昼看，心想我刚才也跟她一样吗？那可丢大人了。

叶二疑惑的向季央问道：“季央姐，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这？”

季央轻叹一下，“叶二公子，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知道如今的大安图书馆非常的危险。”

“我们三人刚才都陷入自己心中最难以释怀的心结中，它被无限放大，我们渴望的恐惧的事物不断被具象化出来，情感越是深入，事物就愈发真实，最终我们会死于自己放大的情绪中。”

叶二与杭昼昼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刚才自己的经历，十分的后怕。

季央加重了语气，“这种能潜移默化操纵情绪的序列阶位非常的高，结果却攻击了一个毫无危险的大安图书馆，此事有些怪异。”

她手指了下周遭仍旧黑暗的休息室，“我们三人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但大安图书馆依旧处于危险中，它的危机尚未解除，我目前做出的推断是，这种序列背后的敌人他们攻击大安图书馆的目的应该是偷取某种收藏品，在未达到目的前他们是不可能停手的。”

“这种序列必然影响到整个大安图书馆，也就意味着这里面三十个区，数万名人员都将成为这种序列的受难者，他们目前的处境很微妙。”

“我们如今所在的第五区，处于核心区域，受到的影响自然很大。核心区域之外的其他区人员受到情绪影响就相对小些，但愿不要出现死难者。”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大安图书馆里的一些个顶级见律使徒强者能清醒过来，破掉这个局。”

杭昼昼听出季央话语中的严重性，她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季央姐姐，我们现在通知却安府调集强者过来就行了啊，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大安图书馆内的见律使徒身上。”

季央闻言，又是叹了口气，她手指向窗外，二人走了过来，外面依旧是阴沉昏暗的天空与瓢泼大雨，二人不解，季央说道：“现在外面没有一个机械造物。”她从手腕一抹，拿出一把机械伞，抖动了下，没有任何反应。

叶二与杭昼昼脸色大变，他们骇然道：“械原呢？无法使用造术了？？”

季央点头，她的神色极为凝重，“现在大安图书馆所有的通信及械原构成的事物都不可用，我知道造术领域的一个分支‘滞械’流派，他们能停滞一定区域内的所有械原不再生造事物，可以将一些机械造物因解成最原初的状态，是造术见律使徒的克星。”

“‘滞械’一派很是稀少，我也是从老师那位高阶强者口中知道的，‘滞械’加上影响情绪的序列，这帮敌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大动干戈的觊觎一个图书馆里的事物，头疼。”

季央纤细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大安图书馆多数地方都是械原构成，现在机械不可用，通信断绝，外界的人无法知晓情况，内部的人沉浸在自己构造出的情绪环境里，如今的大安图书馆就是座孤岛，我们都是这座孤岛上的囚徒。”

她见叶二与杭昼昼脸色很是难看，继续说道：“我们是这座情绪孤岛醒来的囚徒，我们大概知道情况，如果有其他人同样醒来，同理也会分析出情况，但是，我唯独害怕的是那些人会唤醒太多的普通人。”

杭昼昼对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额，季央姐姐，你不是担心出现死难者吗，为什么还会害怕普通人被唤醒？”

“季央姐刚才说了，大安图书馆是座进不来出不去的孤岛。”叶二缓声说道。

杭昼昼只是偶尔脑子犯抽，但还是很聪明的，被叶二一点就明白了，她的脸色顿时苍白下去。

大安图书馆如今是座被‘滞械’序列封锁，情绪序列影响的孤岛，意味着岛上所有的囚徒情绪都被束缚在这里，他们现在被捆缚在自己的幻境中还好，一旦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必然会焦虑、烦躁起来。

如果是稍强的见律使徒还好，但是那些普通人的情绪会传染到另一个人身上，一传十，十传百，大环境感染下，紧张、焦虑、不安、狂躁、愤怒的情绪会成指数爆炸的增长，在这种不断加重情绪的序列影响下，这些负面情绪会无限堆积，这些刚从噩梦幻境中清醒的犹带着负面情绪的普通人就如同炸药桶，一点就炸，这还不是一个炸药桶，而是成千上万个，他们一旦被点燃，造成的惨剧将难以估量。

可是，如果不及时唤醒处于幻境中那些人，他们就会死于自己疯狂增殖的负面情绪幻境中，这同样会出现更难以估量的死难者。

这，是个死结啊。

叶二、季央、杭昼昼三人此时透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