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初露锋芒2
太医院正副院史和几位老太医很快就到了甘泉宫。
虽然这位皇后才刚刚进宫没几天,也在昨天才刚刚成为皇后,可她的懿旨,现在谁敢违抗?
连一个他国的来使都能一句话杖杀,他们这些拿着朝廷俸禄养家糊口的太医,好听点叫微臣,实际上也不过都是伺候皇家的奴才,谁敢跟帝后叫板?
只是,一向待在甘泉宫从不外出的六殿下,居然也能惊动到皇后娘娘亲自驾临了?
几人怀着异样心思,却半点不敢怠慢,恭敬地行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哪位是太医院院?”临月坐在椅子里,淡淡问道。
跪在前面的一位老者叩道:“臣韩易。”
“六殿下的身子状况,一向就是由窦太医负责?”
“这……”果然是为了六皇子的身体。
韩院回道:“是,一直由窦太医负责,这是太后的旨意。”
“六殿下服的药也是窦太医开的?”
“不但是窦太医所开,甚至是他亲自煎熬而成,从不假他人之手。”
“嗯。”临月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道:“六殿下现在昏迷了,你去给他诊个脉,本宫想知道他到底中的什么毒。”
什么毒?
不就是寒毒吗?
韩院心头有些奇怪,却恭敬地领命,“是。”
站起身往榻边走去,院心头有些忐忑,却到底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沉默不语地执起露在锦被外面的手,开始细细地把脉。
窦太医的脸色明显地露出焦躁不安,额头上甚至开始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贤太妃和胧月公主眉头锁得紧紧,显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即便如何忧心如焚,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随意插话。
只是视线却直直地盯着把脉的韩院。
临月显然是话里有话,难道清儿的身体不仅仅是寒毒那么简单?
不大一会儿,韩院放开了凤天清的手,脸色凝重了许多。
“韩大人……”贤太妃心里一凉。
韩院走了过来,躬身道:“皇后娘娘,六殿下的身体因幼时落水,确实染上了一些病根,以至于他的身体不如寻常人强健,但是方才微臣把脉,却现了另外一些状况。只是……”
说到这里,他的态度有些迟疑,明显是在顾忌着什么。
“韩大人。”临月勾唇,手里端着茶盏,笑意却不达眼底,“太后已经失势了,并且只要有本宫和皇上在的一天,她就绝对不可能还有翻身的可能,韩大人若是顾忌欧阳氏和禹王,大可没必要。”
被废了的他太后已经不再是太后,而只是欧阳氏。
韩院听清楚了皇后话里的意思,他本也不是愚者,太后和禹王在宫里这么多年,野心从来不曾隐藏过,可折腾了这么多年依旧没落个什么好,而皇上呢,回来主政没几天,就能让昔日在宫里呼风唤雨的太后和禹王,几天之内就变成了连庶民都不如的戴罪之身。
幽禁在禹王府,半点不得自由。
不要说谁技高一筹,事实上就是太后和禹王,加上整个欧阳氏族和并肩王府,如此显赫的势力看上去威风凛凛,可皇上甚至不曾真正出手,他们就已一败涂地,又谈何翻身?
“微臣不敢。”韩院跪下来,恭敬地垂手,“太后主持后宫的时候,六殿下的身体状况臣等并不清楚,只知道太后下令让窦太医全权负责,旁人不得插手,所以臣等以前也一直不曾过问过。”
临月点头,“本宫知道,所以你可以放心,这件事连累不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是,微臣谢过皇后娘娘。”韩院恭敬地叩,抬起头,才缓缓道:“六殿下打小落下的病根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一直耽误了诊治,所以病情有日渐加重的趋势,加上一些人为的因素,才慢慢形成了寒毒。而除了寒毒之外,六皇子体内还有另外一种叫做紫竹的毒,这才是每每让他痛不欲生的根源。”
贤太妃闻言脸色剧变,胧月公主也浑然没有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不由震惊失措。
还有另外一种毒素?
“韩大人,清儿他——”
“涟漪,先听韩大人和皇后娘娘说话,你不要插嘴。”贤太妃心里也着急上火,甚至六神无主,可她皇后在问话,轮不到她们插嘴。
胧月公主脸色一白,不安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垂眼不语。
“紫竹是一种提取于紫竹花的毒液,严格上来说,紫竹不算是剧毒,甚至有缓解疼痛的功效,但是食用久了,会让人成瘾,戒之不掉,作起来时让人恨不能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
贤太妃心尖儿蓦地一疼,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憔悴瘦弱不堪的儿子,这么多年,原来他就是在这样的痛苦中熬过来的?
他嘴上说着好难受,可是他到底有多难受,她们谁都无法体会。
临月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刚才第一眼见到凤天清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凤天清的反应和神色,跟现代那些人吸毒之人毒瘾作时的情形相差无几,只是她不确定古代有没有类似于毒品之类的药物,结果居然真的有。
“简直丧心病狂。”她冷冷地看着窦太医,“受宠不受宠,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皇子,岂是让你这般折辱糟践的?”
窦太医心慌难安,却犹自申辩,“微臣……微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临月冷笑,“本宫也不需要你明白,即日起,你这个太医也不必当了,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本宫不对你赶尽杀绝。但是皇上给窦家的教训显然还不够,以至于你们总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宫澜,稍候替本宫拟旨,窦家从这一代起,十代以内的子子孙孙再也不许踏进朝堂,科举功名从此与窦氏一族再无关系!”
话音落下,窦太医脸色猝变,“皇后娘娘没有这样的权力!”
“没有权力?”临月呵笑了一声,“恰恰相反,皇上偏偏就给了本宫这样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