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山神愚弄世人
山区黑夜来的特别快，气温也随之降低，屋里屋外都莫名多了一丝寒意。
老妇不敢入睡，整个房内点亮烛火，抱着孙儿蜷缩在炕上。
她在床头还搁着一把柴刀，从其不安的神色中可看出紧张与害怕。
许沐独自一人坐在房厅，静静监听着四周。
他自然不惧，也从老妇口中了解了许多内幕。
这山区小镇，人口不多，像老妇这般偏僻的人家更少。
而在几十里地的另一端，本来没什么山神，后来不知何时来了一尊神灵，盘踞在那显圣才引得四方民众上香祭拜。
有神灵来驻，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上苍垂怜他们所派来的保护神。
因为这片区域的民众多以打猎为生，时常遇险。
所以在那建起了神庙，日日有人去祭拜，又安排初一十五按时举行大朝拜。
但随着时间推移，山神老爷除了初一十五显圣享用供品之外，并未能改变山民求拜的心愿。
该出事的依然出事，后来很多山民负担不起丰盛的供品，便渐渐减少了祭拜。
而这似乎触怒了山神，从三个多月前起，此片山区时有妖怪肆虐，唯有去山神庙求得辟邪符才能安生。
这种盘剥的方式，许沐一眼就能猜得出来。
他甚至推断那山神估计是个比八通河伯还要拉胯的弱神，如果今晚真敢来害人的话，他就能增加悟性收获了。
正好，自己急需提升悟性修炼秘术！
而这一坐，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已然临近夜半子时。
屋外不知何时响起了凄厉的风号，如同怨鬼在哭泣那般。
“嗯，有妖气！”
许沐眉头一蹙，无需借助玉盘侦测，他都能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与夷乡老宅感觉的一样，是妖气没错了。
难道真是妖为祸这片山区不成？
许沐心头不免一阵疑惑，他依然静坐不动，想看看是什么妖物。
只要不是大妖，他都不惧，而且真是大妖的话，可不会这么无聊到专门来残害这些山野小民。
“呜~呜呜~”
妖风渐渐大了起来，如同在敲击门窗那般，富有节奏，听着是怪吓人的。
老妇此时面色惨白，握着柴道哆嗦念叨着：“妖怪大人，老身清贫无粮，还要照顾小孙儿，求求您放过我们这些苦命人吧...”
也许是她的乞求起了作用，妖风吹几下就远去了，似乎遁走。
实际上，是被许沐吓跑的。
许沐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方才来的是小妖，而且还是很胆小的小妖。
他虽然不知小妖本体是什么，但基本上可以断定那小妖与黄皮子那般弱小，也只能吓吓普通人罢了。
一夜平静渡过，天色蒙蒙亮时，老妇才松了口气。
但她仍旧不敢出门，而是等到晨曦破晓，才起来直奔屋后羊圈，将剩下两头羊羔都宰杀了。
听到羊羔的惨叫，少年土儿被惊醒，哭着跑了过去：“奶奶别宰它们呜呜...”
对他来说，家里两只羊羔不单单是牲畜，还是他的玩伴。
然而老妇却把他痛骂了一顿，还让他去烧水，最后羊羔被放血剥皮，烹制成供品。
“土儿，在家好好待着，奶奶今天一定能求得辟邪符回来！”
老妇手脚麻利背上供品，心疼又认真的叮嘱了几遍。
少年土儿含泪喝了两碗羊汤，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
老妇随即刚出门，就见许沐在外等着，愣道：“公子，你这是...”
“我与你一同去。”
许沐笑了笑，看着她因背负几十斤供品快压平的腰身，又道：“老人家，我帮你背吧...”
“不用不用...上供山神老爷要有诚心，有诚心才能求得辟邪符哩。”
老妇连忙拒绝，背着供品吃力的迈开脚步。
许沐见状只好作罢，跟了上去。
途中，他陆陆续续见到了好些个山民，都一样背着供品。
“二婶，你还活着？”
有个老得跟八十岁似的老汉见到老妇，喜出望外的喊了一句。
他同样背着不少东西，黝黑的皮肤，蜡黄的面色，实际上才四十多岁的年龄。
而且背篓后还坐着个女婴...
老妇一见到他也招呼了一句，问道：“怎么把小囡囡带出来了？”
老汉眼神有些躲闪，笑道：“一直哭留在家里也没人看...”
老妇愣了下：“昨晚妖怪没出来吧...”
“不可能的，隔壁山头瘸子一家六口，已经死绝了，活活冻死的！”
那老汉恐惧的叹道。
老妇一听也是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问。
“咦，这位公子是谁？”
眼神不太好的老汉才注意到许沐，忍不住问道。
他听老妇简单介绍过后，连忙劝道：“公子，这里最近不太安生，你还是早点离开吧。”
许沐却笑道：“既然知道这里不太安生，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反倒要遭受山神盘剥，妖怪欺凌？”
“公子这话可不兴说，不兴说...”
老汉吓得一跳，连忙摆手，随即叹道：“我们生来就在这儿，别说拖家带口了，就是自己两条腿也能走到哪儿去？这山间的野兽就能要了老命咯...”
“唉，就是啊。”
老妇跟着叹了一口气：“原本老身也一家五口，但儿媳难产死得早，老伴和儿子外出打猎遇害，自己一人拉扯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又来了山神妖怪，这日子一天比一天苦。
许沐眉头微微一蹙，又问道：“既然有妖怪作乱，那你们为何不报官？”
老汉两人一阵诧异，随即老汉摇头道：“我们这山旮旯的，早前还有衙门，现在哪有，早就撤走了...”
答案并不出乎意料，许沐又问：“此片山区，就只有一间山神庙？”
“对哩，咱这穷乡僻壤的，山神老爷能来入驻就开恩了。”
老汉点头，边走边指着前方的山头道：“公子你瞧到那座庙头没有，一夜之间修建起来的，当初我可是出了不少苦力呢！”
一提到这个，老汉眉飞色舞，仿佛是自己立了什么丰功伟绩似的，有种说不出的骄傲。
可怜的愚民...
“公子，去了山神老爷那里，你拜拜也好，正好今日是十五呢，咱这里的山神庙可灵验了。”
老汉犹在唠叨，反倒是老妇一脸沉重。
许沐倒也没多说，跟着他们两人前行。
路途上，越来越多的山民都来祭拜，家家户户或背着或挑着供品。
很多人都在谈论着昨夜的妖怪，如谁家求拜山神老爷供品不足没有诚心而遭受妖怪侵袭啊，又或者是山神老爷赐下的辟邪符有多灵验啊。
有些山民更是一次求得多少辟邪符而攀比，既愚妄又悲哀。
神灵窃取人间气运也就罢了，还愚弄众生，罪该万死！
见到山神庙时，许沐心中起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