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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疑惑

席文栋蹭了一顿午饭,欣赏了一段舞蹈后,领着隆尚原路返回,和裴致远几人告别时还不忘盛情邀请。

席文栋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乐山叔黑脸关公的坐在那,马上收回刚和朋友玩完后喜悦的神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查看这舆长县的生意?”

“明天?”

“今天?”

“现在!”席文栋句句后退,表干生意的衷心。

紧接着,席文栋就被迫投身于考虑怎么查看家族企业分公司。至于怎么做,乐山叔俨然一副全交给席文栋的样子。

裴致远那头,几人说说笑笑一路回到裴家,下午准备进行之前约好的集体复习。

恰好进门就碰见裴姝正准备离家,裴致远有些意外这时候见到妹妹。今早他外出的时候父亲还说过阿姝与人有约,早出门了。于是他关切的问道:“你不是和颜家姑娘外出了吗?”

被喊住的裴姝如今发髻已经梳好,原来早晨碰见了席文栋这人,被弄乱发髻,之后就和颜问柳告别回到家中。

她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暂且放下那本《革金》,试验的副作用还没显露出来。她还是决定主动出击,去纪府试探一下席文栋的底细再说。

这会瞧见兄长和兄长的几位友人,裴姝礼貌的应对搪塞几句,正要离开,就听见詹清远说:“今日结识的席兄说的黄霑先生,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什么黄霑先生?”裴致远因为一直在中心,并不清楚这件事,问道。

单修筠笑着敲了下詹清远的脑袋,“埠昌席家的郎君,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詹清远一脸单纯。

“兄长们今日新结识了一位朋友么?不知为人如何?”裴姝维持着脸上的淡然,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她不知道,席文栋是怎么认识兄长的。莫不是她提笔改的命运,更改的因果就近在眼前?

裴姝插进谈话中突兀一问,令四个人同时看向了她。

裴致远觉察到了裴姝的不对劲,在平时妹妹不会突然这样打扰他和好友对话。他皱了皱眉,牵过裴姝的手进屋,问道:“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好奇起我们新认识的人。你说你,脸色这么差,下午还想去纪家,他们家女郎不是一向与你关系不佳吗?”

兄长的关心让裴姝肉眼可见泛白的脸色变好了些。不过她也没打算放过刚刚的问题。

裴姝手拉住兄长的宽袖摇晃了两下,撒娇道:“只是今日有些热了,所以气色不好。想要我气色好可简单了,你们快点告诉我好奇的事!所以…今天新认识的那人怎么样”

在几人眼里,裴姝一向是小妹妹。既是小妹妹,自然是要宠着的。

“我觉得席兄人还挺好的,还安慰我。”

“席文栋身后跟着的那人功底还挺厉害的。”

“我觉得,这人心思单纯,倒颇有种不谙世事的感觉。可是,埠昌席家家主的儿子,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样子。所以,这人要么至纯要么至邪。”

裴姝看向裴致远。现在在场的只剩他还没说了。

“可交。”

裴致远下定义。

他看向了好奇这个问题的裴姝。

裴姝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赞同。她咬牙暗恨,一定是席文栋这厮,惯会骗人,和兄长他们认识了,还让人好评居多。

裴姝垂眸就看见兄长看着她明了的眼神,“席文栋怎么招惹你了?”她就知道,躲不过兄长的火眼金睛。

“上午出门时,撞见这人了。被他抓了下头发,我头发丝都乱了。”裴姝避重就轻的说。

詹清远笑眯眯的,看着似乎被这事逗乐了,“这么巧!姝儿,那席兄为何抓你头发呀?”

裴姝对着詹清远挥挥小拳头,转身离开,只留下句,“不告诉你们!”

裴姝到纪家找纪芙蓉,纪芙蓉不情不愿的出来迎她,她三言两句打听清楚纪府来的客人住在府外去了。

是一环扣一环,因为她让席文栋头部受伤,所以他才没有住在纪府吗?

裴姝从纪府出来,一步步下了台阶,她在石狮子门口拐角的地方正好和一顶轿子擦肩而过,她回头看了一眼,轿子停在了纪府门口。

往前走的时候,听到旁边路人议论。

“纪府的小郎君好像回家了。”

“可出息着呢这家少爷。”

席文栋面前摆着一摞宣纸,坐在他对面的还有一位账房先生和隆尚。这都是乐山叔给他配备的。

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席文栋准备先写下刚从隆尚口中说出来的店名。只是写了几笔,这毛笔字写得实在太丑,他想了想,还是交给账房先生代笔。

既然说到了考察业务,那就像现代那些上市公司每年都会有企业年报一样,他让这些店家大概也做一份不就好了。

席文栋开始根据自己的记忆,再按照古代话术解释起一份财务报表是由哪些组成的,季度营业额,资产负债表,与其他店家货源的供货往来证明,应收款,存货,流动资产等。

账房先生听的连连点头,写完后夸道:“少爷说的有些内容,从前就有。不过还有许多,都很新颖!”

席文栋点头,颇有种深藏功与名的自嗨。

账房先生和隆尚就此退下,席文栋也开始准备午休。

他躺在凉木席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如今正午时分的天是越来越热了,之前埠昌郡的时候,屋子里摆着好几盆冰桶,因而没有太深的感受。

但是到了舆长县,冰桶没有,虽然木屋隔热性能已经不错,但想到酷暑还没到来,席文栋就有些绝望了。

话说,《革金》里那个神隐的女帝,一看就是老穿越人了,就没想过搞个空调冰箱洗衣机?

席文栋实在是被热的不行,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被眼角余光瞥到的一个人头差点吓成尖叫鸡模式。

他噌的一下坐起来,一边吼道:“谁啊?”

作为习惯性独处一室,整个家里除了他不会有别的人味,还没习惯穿书这件事,在沉浸的时候身旁突然冒出的人头真是把席文栋吓个半死。

等到他冷静下来,才想起来能有这样一头乌黑长发的自然只有从纪府跟过来方才一直带路的丫鬟月儿。

被席文栋这么一吼,月儿马上退后几步,跪在地板上说:“少爷,是我。”

月儿心里才真是委屈极了,不过是靠在床榻那守着他而已,至于这样子苛责吗?

她果然是苦命的。一想到这,月儿泫然欲泣,欲哭无泪的小白菜模样足以让世界上同情心富余的男人女人心生怜悯。

席文栋只觉得瘆得慌,在他眼里,突然出现在他房间的,没有小白菜,只有贞子。更何况低气运值的大山压在他的脑门上,他怕他的死因是:吓死的。

他挥手赶人道:“你都带完路了,快回纪夫人那去吧。”

爱去哪去哪,别吓人就行。

“少爷!少爷你别不要我啊!”月儿原先故作的泫然欲泣这会已经变成了痛哭流涕,“纪夫人已经将我给了您,您怎么能再将我送回去呢?”

“哈???”席文栋从好好的坐在床上变成跳起来蹲在了床上。

他不明白,但大为震撼。

他怎么不知道纪夫人还给他送了一个丫鬟,不就是带带路吗?

席文栋挠头,“她什么时候说过把你送给我的,我怎么不知道?”

月儿委屈的想说夫人让她带他们过来,自然就是帮忙收拾,服侍客人的。这也是之前买下她的原因。但是她隐隐觉察到席文栋这个人和夫人派来□□她的嬷嬷说的很不一样,瞧瞧现在,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也不来安慰一下,还躲得远远的。

月儿怯生生的瞧了席文栋一眼,只看到他斜眼皱眉的样子,那张玉雕一般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她咬住了下唇,真心实意的哭道:“如果公子赶我回去,我,我……”

席文栋看着眼前哭的凄凄惨惨的月儿,嗫喏道:“好吧……那你留下来吧。只是,”他话锋一转,“你月银还是纪府发的吧?”

谈到银子,席文栋马上就是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样子。

他从埠昌郡过来,就没带多少银子,来之前他便宜爹就下了命令,不准乐山叔批给他多余银子。

按照乐山叔那副见女色如魔鬼的样子,想想也知道,不会拨给这个新丫鬟工资,如果纪府不给,说到底还是要从他所剩不多的小金库里扣银子。

他是真没多少钱啊!

席文栋见月儿脸上显而易见的迟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等她摇了摇头后,还是说:“那不好意思了,我这也发不出工钱。你要么另谋出路吧?我给你写个放弃书。”

金朝自女帝以来,废除了奴隶制,改为雇佣制度。

席文栋之所以知道这一点,当然还是因为《革金》男主裴致远的原因。在男主成长路上,少不了有财主丫鬟转手送,或者高官达贵送上歌姬之类的美人。

在古代,尽管经过了女帝的改革,明令禁止,但把人作物件随意转手的行为私下仍然屡见不鲜。

封建社会永远逃脱不了封建压迫。

男主裴致远一般收了不作他用,养在后宅而已,不过在某次宴席上,有一位特别的歌姬当场拒绝了此事。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先暂且不提。

听到“放契书”的月儿哭声一止,眼睛马上亮了起来。但想到出去之后,眼睛里的光又渐渐熄灭了,只是说:“我不需要少爷给我发月银,准许我外出卖卖丝织品就行。”

不发工资,还有这好事?

席文栋答应了。

就这样,月儿还来不及喜极而泣。

领地意识很强的席文栋指了指外面,“那就这样,你以后就在外面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有人进来了在屋外通报吧。我没跟你说话,你就别进我房间。”

刚上任就被新任老板就打白工的一系列活计进行了要求,哑然失笑。

“行。”月儿乖巧的退下去,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明明是过来红袖添香,佳人在侧的,怎么就真把她当个丫鬟使啊?

特别是她在外院落洒水扫地的时候,总有个傻大个跳出来嘲讽的说她不会打扫,还示范一遍,等看到她学会了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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