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云
“说说吧，是哪一位御史大人啊？”
小桃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庞鸿如此的有恃无恐，说明他根本不害怕即将到来的官员，而且他没有任何离开的动作，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就一点都不怕？”
小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我应该怕什么？”
庞鸿依旧是那一副自信的模样，这让小桃在暗地里咬了咬牙。本身这就是她临时计划的一个行动，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算现去联系姐姐李妙丹也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小桃下意识地看了庞鸿一眼。
“喏，你等的人来了。”
小桃看不透庞鸿那笑呵呵的面庞下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眼睛转了转，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褙一抖，那衣服便瞬间脱离，此时，她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亵衣。
随后就这样跑了出去，“刚好”撞上了打开门进入此地的王黼。
她顿时间声泪俱下，整个人一下子扑到了王黼的怀里。
“相公，相公，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不知道为什么被一个书生识破了身份，他就拿此事威胁妾身，还说若不能把他伺候高兴了，就，就把妾身和相公的关系公开……”
王黼本来看见小桃穿着亵衣就蹦出来迎接还有些兴奋，身上有些蠢蠢欲动，但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
“竟然还有人敢如此威胁我？”
他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小桃的后背，顺手在那曲线上楷了一把，然后示意她跟在后面，大踏步迈入一楼的大堂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庞鸿。
“你是什么人？”
一边问着，一边回想着知道自己这档子事的那几人家中的亲属，但无一符合眼前人的样子，而且，他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
庞鸿依旧带着微笑，躬身一揖，道：“杭州士子庞鸿拜见考官大人。”
这一下，王黼就想起来了，考试那天晚上蔡京还提了一嘴。
“哼，一个不学无术的士子不去研习圣人之道，却流连于这下三滥的事情，真是给我等读书人丢脸！来人，把他压下去，脱去功名，重打五十大板，然后遣返回乡，终身不得再入京城！”
身后两个侍从赶紧上来，就要架走庞鸿。
但是庞鸿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他们怎么拉都拉不动。
“王大人不去为天下谋福祉，反而在此豢养妓女，怕是没有资格如此理直气壮吧。”
庞鸿往前走了两步，笑着道：“本以为是王大人哪个不守规矩的手下，没想到竟然是堂堂御史中丞，这倒真的是有些出乎预料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内心里却已经暗暗打起精神，陆青虽然让自己放手去做，但是这人的官职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真的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妓女竟然会牵扯到当朝从三品的大员。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至少要拖到陆青带人赶来。
一念至此，他心底打了个稿子，然后竟丝毫不见恐慌地绕着房间走了几步，站在那卧榻旁边，说道：“王大人可真是好兴致，这里的每一个物什都奢华至极，一个小妓竟然值得大人如此对待，可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王黼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威胁的话，冷不丁地听到这嘲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眼角瞥到了那散落在地上的褙衣，更是怒火冲天。
正巧，小桃已经穿上了另一身衣服走下来，整个身子就那样贴进了王黼身上的肥肉里，娇声说道：“相公可一定要好好整治此人，若不是妾身响起给相公报信，今天，今天妾身可能就……呜呜~”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王黼仅存的理智在这之下终于被愤怒击碎，他鼻子里喘着粗气，肥胖的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对着两个侍卫说道：“拿下，给我拿下！这等猖狂贼人，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两个侍从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但还是上前，准备强行把庞鸿拖走。
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声调笑：
“王大人作为御史中丞想要把谁碎尸万段呐？”
声音略显苍老，但是十分有力，吓得王黼一个激灵，转头向门口看过去，只见一队三人正笑呵呵地站在门口，而刚才发声的就是中间的那个老者。往他们身后看去，整整一队成建制的禁卫正举着兵器立在那里。
从愤怒中稍稍清醒的王黼赶忙对着老者行了一礼，但是就这个空挡，却发现这个出租房四周的院墙上，已经被举着弓箭的士兵全部占据，若是此时有人经过，肯定会认为这是在抓捕什么危险分子。
“寺卿大人怎会出现在卑职的，额……，卑职租住的屋子中。这些士兵又是要作何啊？”
王黼心里有些大鼓，他手底下不干净他是知道的，但是就算事发，也不至于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抓他。而且本朝一贯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这样抓捕已经违背了祖制，堂堂大理寺卿不可能不知道。
站在旁边的陆青此时在大理寺卿李正的眼神示意下站出来，向王黼拱了拱手，道：“今天无意冒犯王大人，不过，想必王大人不知道你这小娇娃的身份吧？”
虽然带着些调笑的意思，但是王黼何许人也，瞬间明白陆青这是在提示自己，他转头看向了小桃，眼中的审视之意不言而喻。
小桃赶紧上前，想要解释，但是却被王黼挡了下来。
他转身对着李正做了一揖，道：“卑职相信李大人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李大人觉得这女子有问题，那便带走审问吧，卑职自然不会阻拦。”
李正还是笑呵呵的样子，满意地说道：“如此甚好，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
小桃知道自己逃不脱了，也没有多做挣扎，只是在最后用带着委屈的水汪汪的双眼看了王黼一眼。
王黼心里一突，突然有些不舍，但是理智阻止了他在此时进行行动。
然而此时，陆青却走了上来，带着刚刚站在里面的庞鸿，站在了王黼的对面。
“不如王大人也同我等一同去看一看？也好证明我大理寺并无逾越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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