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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夏知将程乾给她的录音笔拿在手里,呆呆地看着这闪着银色光晕的东西,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程乾将东西拿给她后便离开了,他知道夏知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关于催眠提到的“男人死了”这个细节,他想,这不是自己该过问的事情,而且,作为催眠诊疗,心理医生有义务为患者所提供的所有信息加以保密。尽管他很好奇男人是否真的死了,倘若真是死了,那么后面还有什么故事呢……

夏知一脸沉静地打开了录音笔,前几秒没有任何声音,突然,里面传来程乾的声音。程乾说的这些话她并不陌生,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进入催眠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对接下里的内容失去了记忆,这就意味着,催眠开始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夏知已经听完了全部内容。她没有点击“重复”去听其中的任何一句话,因为每一句话她都听得非常认真非常仔细。

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在录音笔中她和程乾的一问一答中被唤醒,所有痛苦、压抑和窒息感,在一瞬间向她袭来,她险些招架不住,直到她听了“爸爸说,那个人死了”。那一刻,她体验到了二十六年来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感情,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受,心里的痛感似乎消失了一些,但又很快加重了一些,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但又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情感在遏制她。

“爸爸……”夏知突然自言自语。

这一件她忘记了近二十年的事情,却在父亲的心中藏了二十年。

此时此刻,夏知有太多太多想要对父亲说的话,她恨不得立刻拨通电话,她想问一问父亲这二十年来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他和母亲又是如何约定对这件事只字不提?那个男人真的死了吗?他们杀了人吗?但那个人该死!父母有为此承担过什么责任吗?这件事的结果到底是怎样的?他们看似平静的二十年,究竟为此付出了些什么?

因为遗忘的原因,夏知后来的成长历程不曾遭受过一丝阴霾,然而,这二十年也许时时刻刻都有一些细节刺痛着父母的心。她想起母亲她读大学时去世的往事,那个时候,父亲这么坚强的男人,也忍不住抱着她痛哭流涕。在她的印象当中,那是父亲第一次流眼泪。实际上并不是这样,那怕是父亲第二次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得令人心疼。

但是,夏知知道,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联系父亲,如果她还没有被痛苦击溃所有的理智,那么她此刻应当做的就是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她仍然要保持一种遗忘的状态,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永远再不在父亲面前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只有她和程医生知道。

夏知微微出神,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周礼。

周礼现在自己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他可能没有更多的心力来承受她的这件过往。

现在,夏知心脏处的痛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地减弱,然而另一种情感也在不断的加深——她实在好奇那个男人到底死了没有?

在催眠中,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可是当下,她却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男人具体的五官,同时不太记得清那个女人的模样,只有朦朦胧胧的一些轮廓,和电视剧里时常出现的尖刻中年妇女所差无几。

就仿佛当年遗忘对她是一种恩赐一般,此刻记不起这两个罪人的模样,怕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吧。

夏知猜测那个男人很可能没有死,不然的话,父母不可能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尽管那个男人是该死的。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了吗?他还住在老家吗?

众多往事如潮水般漫延上心头,夏知想起,从很小的时候,她家就是三口人过年,既没有走亲戚的传统,也没有被亲戚来拜访问候过。

现在,她终于知道父母为什么不再回老家过年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父母在她读小学的时候毅然决然从县城搬到了江州市。

读中学那会儿,她总是不明白身为农民的爷爷奶奶,为什么会卖掉十几亩的田地而搬来城里生活,她也很好奇为什么爷爷奶奶搬来江州市后父母一点儿怨言也没有地就给二位老人买了一套房子,并时常去照料他们的生活。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夏知本不愿流泪,但太多太多她不曾细想的往事像一根根箭似的射中她不堪一击的情绪靶心。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夏知感觉脑袋里面充斥着太多东西,但又觉得脑袋空的和外面暗黑的天空没有什么两样。她这样静静地坐着,时间从她身上流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她的出神。

“夏知好些了吗?我可以进去吗?”门外传来程乾的声音。

夏知的脸上早就没有了泪痕,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显得那么憔悴,这才应声道:“程医生,进来吧。”

夏知想得到程乾此时的出现必然是带着一定的安慰目的,但是她也已经决定把这件事彻彻底底放下,她自己的力量可以消化掉它,无需他人的排遣。毕竟,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不论那人是死是活,也很难追究,倘若是因此而打扰了现在的生活,那才是最大的罪过。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程乾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她这一单纯的想法。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程乾已经看出夏知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的决心,但是出于医生的身份,他不得不向夏知发问:“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为什么这段时间你频繁梦到了两次呢?”

这个问题打得夏知措手不及,她没有考虑过,不过,在程乾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她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

程乾继续问她:“第一次做噩梦的时候是在几月几号?”

夏知回答不出来具体的时间,但她可以说出一个大致的日子:“是在期末考试备考期间,也就是大概三周以前。”

“那个时候你有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吗?”

夏知顺着程乾的这个问题,开始追溯三周之前发生的事情。然而,那个时候似乎真的并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她只记得当时对周礼的感情由盛转衰,并且在做了一场妇科检查之后就卸载了微博,打算彻底断绝和周礼的联系。

她隐约记得那一天,好像是有看到关于周礼的消息。嗯,没错,是在她和同事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同事给她看了几张周礼最新古偶剧的定妆照。

程乾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夏知:“难道这件事和周越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夏知不明所以。

“因为拍定妆照的时候,正是周越出现的时候。”

“可是程医生,你不是说他已经三四个月没有出现过了吗?”

程乾这才恍然自己对周越出现的记忆存在的偏差,他摇着头说:“那就是我记错了。周越那一次确实出现了,但时间很短,也非常老实,拍完定妆照之后,到了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周礼就又回来了。”

“周越……”夏知喃喃。

“想想看,你看到了定妆照,其实你看到的并不是周礼,而是周越,于是当天你就做了噩梦。今天也是,早上你遇到了周越,于是中午睡觉的时候又做了噩梦。所以,这件事难道和周越有关?”

夏知感到不可置信,她说:“二十年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连周礼都还不认识呢,怎么能够和周越有关呢?”

“我也感到很奇怪。”程乾看向夏知,问她,“你再想一想,那天除了看到定妆照之外,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

夏知再次陷入沉思,但是须臾片刻后,她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早上见到周越,这不一定是触发你恶梦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作为一个陌生人,他和你这样亲密接触,你本能地感到不适,所以勾起了你的过往的回忆。”讲到这里,程乾顿了顿,继续说,“抱歉夏知,我只是想帮你搞清楚做噩梦的原因,并没有想勾起你不好回忆的意思。”

这一点不用程乾解释,夏知自然是理解的。程乾这样做是为她负责,只有找到了原因才能够“对症下药”,这是程医生之前就跟她说过的话,他此时此刻也正在践行着一个医生的职责。

夏知说:“程医生,我该感谢您,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

“原因是非常有必要搞清楚的。”

“是。”夏知再次回想那天的事情——早上买了一份锅贴饺,上午上课发了一次火,没课的时间里她改了好多作业,一些学生的书写太差为此她还给几个家长打了电话。中午吃饭看到了周礼的定妆照,准确来说是周越的定妆照,下午开了个小会。那真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程乾看着夏知努力回想却一无所获的样子,便说:“其实,也可能是发生在做噩梦的前几天,不经意间看到的一些人或者听到的一些话,都有可能会触发对于过往回忆。生活当中琐碎的画面也许没有进入到我们意识的层面,但被我们的潜意识捕捉了,这都是很正常的。”

夏知微微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我会努力去回忆那些天发生的事情,非常感谢您。”

程乾摇头回应她的感谢,沉吟片刻,说:“夏知,我没有想过会催眠出这些内容,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大的痛苦,我也看得出来你并不需要我的安慰。作为医生我不必多言,但作为朋友,我想说的是,这是过去的事情,而且那个人死了,你不必再去细想关于那件事的细节说到这里,你只需要好好活着,而且要越活越好。”

夏知这时非常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对程乾说:“程医生你放心,不论那个该死的人是真的死了……还是依旧活着,都不会影响我。”

程乾愣了一瞬,但他很快点头:“是的,就该如此。”

“这件事不要告诉人,好吗?”夏知盯住他的眼睛。

“放心,这是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

“包括周礼。”夏知缓缓开口。

程乾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以自己的立场也不好问为什么,总之,夏知一定是有她的顾虑,而且,在这样的社会中,这种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好,我知道。”程乾答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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