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两全其美

审案前方靖就探问韩书贤的想法，且不止一次问，知道他不愿回忠义侯府，也不愿袭忠义侯府的爵位。若是老侯爷和忠义侯知道他的想***作如何想？韩明德尽心思，用尽手段算计来的，人家却弃之如敝履，满不在乎。这般超凡脱俗的胸襟，这般从容淡定的豁达，方靖扪心自问。朝堂之中谁不想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方靖想着案子查清，若他想要回到忠义侯府，想要争上一回，届时便有很大机会争得忠义侯的位置，因为方靖深知忠义侯府其他人加起来也抵不了一个韩书贤，这怕也是忠义侯当年为啥要陷害韩书贤的原因。

纯臣是什么？有了韩书贤这样的例子在，方靖瞬间明白了什么是纯臣，不管庄晟帝现在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有心试探，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韩书贤的想法给表达出来，好让庄晟帝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纯臣。

「皇上，韩博士曾给臣说过，说他不愿回忠义侯，也从未想过世袭忠义侯的位置，他甚至都不愿来京城。」

「哦？这是为何？」和方靖，陈良和在知道韩书贤的想法时一样，庄晟帝也很意外，甚至不信，还有人能拒绝***厚禄？

方靖回道：「许是不想回到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说完这句又补充了一句：「韩博士能在被贬后还心系百姓，在蓝湾村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帮助当地百姓，可见品性端正，且胸有大爱。这样的人即便没有祖上蒙荫，也能有一番做为，许是他是想靠自己做出一番成就来。」

接着陈良和又把话接了过去，「方大人说的有理。」赞同了方靖的话后陈良和又接着说下去，「皇上，这个韩书贤可不简单，不但开了个专做吃食的作坊，前些日子臣来进宫来的烤鸭和午餐肉就是他做出来的，您不也夸了味道好。还开了个造纸坊，造纸坊造出来的纸又白又细腻，还结实的很。」

「说起这造纸坊，臣都汗颜，他竟然连造纸的法子都全告诉了村民，寻常人虽不是把赚钱的法子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了，他却大大方方的公开，这胸襟，臣是万万比不上。」

「作坊开了后也是首要考虑本次村民，不但让大家在他的作坊里做工挣钱，年底了还给大家分红，而且，建学堂后免费让大家读书，蓝湾村的改变可让周边村子好一通羡慕眼红，好在韩博士知道大家都不易，也收了一些外村百姓。」

方靖也说了，可只说了个大概，经陈良和一番详细描述后，庄晟帝对韩书贤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的多，感慨也就更多，如此贤臣如若不用，岂不是大丰朝的损失？

「户部不是缺人么，让他去户部，陈国公，这件事你去安排！」庄晟帝直接把韩书贤安排到了户部

陈良和：「皇上，臣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陈良和听到庄晟帝让韩书贤去户部后，立即就把户部的空缺给捋了一遍，从户部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最后主事，挨个想了一遍，户部现在也就差个主事。随即又把主事和知县对比了一番，虽说主事为正六品，知县为正七品，知县虽低了一个等级，但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却是自己能当家做主，主事就不一样了，上面压了四级，到底不如自己说了算来的畅快，且在地方上自己当家做主，只要用心定比在朝堂更容易出成绩。

「韩博士在朝时一直在国子监，贬后虽做了一些利民爱民之事，但涉及区域小，平日里百姓有什么事终究不是他在管理，突然到户部任职恐难胜任，不如放他在地方上历练几年，做出些成绩，到时不管是进到户部，还是其他部，有了地方的历练经验，以后在朝也能尽早多为皇上分一些忧。」暗自分析一通后的陈良和说道。

「陈国公为他倒是设想周全。」打趣一番陈良和后庄晟帝还是赞同了他的想法道：「如此倒也可以。」

对庄晟帝的打趣，陈良和还是解释道：「臣就是觉得韩博士的资历还有些不足，在地方上多锻炼锻炼，多为百姓做些实事，看看他如何通过一个作坊带动一方百姓致富。」

「好，就依国公所言，希望他不负二位爱卿的良苦用心。」

陈良和趁机又道：「皇上，蓝湾村距沧溪县仅三里地，正好沧溪县三年届满，不如就把韩博士放到沧溪县，臣和方大人也好随时去监督他。」

庄晟帝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陈良和和方靖，「两位爱卿还真是用心良苦，朕要是不同意怕都对不起两位这份用心了。」

方靖低头不语，陈良和则直接道：「臣替韩博士多谢皇上。」

庄晟帝：「你还是替朕多监督他吧！」「对了，不是说他造的纸好吗，给朕送些来，朕也用用，看看是宫里的纸好，还是他造的纸好。」陈良和马上回道：「臣这就下去让人给皇上送来。」

陈良和说完了好了自己想要说的事后就想此告退，可庄晟帝却还有话要说，「方大人，既然韩县令不想回忠义侯府，就让忠义侯在日回府，老忠义侯年事大了，府里没个主事人也不是个事。」

方靖微愣之后想到来时在外碰到的老忠义侯，瞬间明了，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有庄晟帝开口放人，方靖还是想在做最后的努力，「皇上，忠义侯不但是陷害手足，还是在陷害朝廷官员，若不惩戒……。」

方靖话还没说完，庄晟帝就接过话去，「当年要不是有老忠义侯他们舍命同朕父皇一同打下这天下，现在又何来大丰朝？忠义侯虽陷害手足，可到底没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来，忠义侯在朝中也从未做出个任何出格之事，这一次就罚他一年俸禄如何？」

方靖只得遵旨，躬身道：「臣遵旨。」

等着两人出了御书房，方靖看向陈良和叹道：「国公爷不亏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陈良和原本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目光转向前方，声音沉稳而有力：「方大人，我所作所为，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正如方大人一样，我们吃着皇上的俸禄，自然要为皇上尽忠竭力。」

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各有各的想法，皇上也有他的考量。身为臣子，我们既要顾全大局，也要考虑到皇上的心意。如今这般，也算是做到了两全其美。」

方靖听了陈良和的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道：「国公爷所言极是，下官身为臣子，自然不能只考虑自己的衙内之事。下官会牢记国公爷的教诲，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力。」

方靖变得正经，陈良和反倒又恢复之前的神情，一股子散漫随意，」伸出一只手来放在方靖肩上拍了下，「方大人这么严肃做什么？走走走，咱们去一趟吏部，总得把皇上的口谕转告给吏部尚书。」

方靖的态度突然变得庄重起来，而陈良和却似乎重新找回了之前那份随意与洒脱。他随意地伸出手，轻轻地拍在方靖的肩膀上，嘴角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方大人，这么严肃干嘛？走走走，咱们还得去一趟吏部，皇上的口谕，总得及时传达给吏部尚书才是。」

在他的影响下，方靖也放松下来，两人并肩而行，向着吏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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