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怕三爷吗?
冰冷的水冲洗着素白的十指,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洛妤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良久,才关了水龙头。
伸手从墙上的纸抽盒里拿了两张纸巾,随意的擦了擦手,正欲离开时,从外面进来了个男人。
洛妤微怔了下,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错身离开,熟料,进来的男人却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冷笑。
一丝惊诧从心头闪过,洛妤先开了口,“先生,这里是女士卫生间。”
客气的提醒,没有任何的多余意思。
男人轻蔑的勾起了唇,“看来,洛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几年不见,就不认得了?”
如此说来,洛妤再细细辨认男人的面容,确定还是有些陌生,只是那诡谲的眼神,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真想不起来了。
“很抱歉没能认出你,不过先生,这里并不是谈话适合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男人便迈步朝着她一步一步的走来,随着阴影笼下,洛妤心底隐隐预感到不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先生,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像听到了一句笑话,脸上的笑更冷,“做你十年前对二爷做过的事情啊!”
一句话,震痛了洛妤的耳膜。
十年前。
二爷,指的就是俞龙川。
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
看出洛妤脸上神色变幻,男人就说,“怎么?想起来我是谁了?”
他是当年跟在俞龙川身边的助理刁林,自从十年前那件事过后,他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了。
“刁林,你已经离开俞家十年了,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既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洛妤也当即差不多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目的。
所以,不等刁林开口,她便先发制人,“你要想替你十年前的老板俞二爷报仇的话,就省了吧!这是我与俞龙川,乃至与俞家人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她天生凌冽,就算蛰居数年,性子中的狠戾,浅尝辄止也一发不可收拾。
何况,当年她和俞龙川的事情,也并非她所愿,也是有原因掺杂的。
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男人不屑的讽笑连连,“你真认为我离开俞家十年了?”
不等洛妤反应,男人早已猛地扬手劈头盖脸的狠捆了她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力道,打的结结实实。
耳畔一阵轰鸣,嘴角瞬时裂开了。
下一秒,刁林一把抓起她的长发,狠力的拖拽着,“你觉得我会时隔十年之后,再来替二爷报仇吗?”
也就是说……
洛妤迎着他的目光,清澈至纯,涌动的光束,犹如奓起的小猫,倔强,又透着隐忍。
看准机会,抓起男人的手臂,一个过肩摔还未开始,耳边就听到刁林说,“洛妤,你认为会是谁叫我来的?”
轻微的怔松,刁林趁机得逞,回身甩开她的同时,抡起一拳狠打向了她小腹,洛妤疼的身体踉跄,当即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
接着,男人用力的掐着她的咽喉,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是想替二爷报仇,但是有一个人,比我更想,洛妤,你猜猜,那个人是谁呢?”
几乎用膝盖都能想到那个人是谁。
俞妫。
能有这种实力,又敢和三爷公然叫嚣的,在临江,也只有俞妫一个人了。
类似的事情,也经历过很多,当年那件事后,她和俞家除了三爷之外的每个人,都结下了死仇,只是面对这种事,洛妤向来巧妙避让,这次却不同,她脸上露出苦笑,眸低却闪过一丝狡黠。
“直接弄死你,太便宜你了!”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咬牙切齿,余光却瞥见了什么,洛妤不受控制的身体,酸软的倒在了地上。
刁林随手捞过墙角放着的一只拖布,一脚踹掉了拖布头,用手掂量两下,瞬间变成了一件武器。
“平日里俞三爷都是怎么玩你的?嗯?各种滋味,没少尝吧!今天就让你换个滋味尝尝!”
话落,他不禁一怔,低眸,看到她抓住了自己的脚踝,虚弱的仰着头,杏眸微眯,“你不怕三爷?”
刁林目光闪过一惊,快速变暗,“三爷?我这算帮忙处理俞家的家务事,就算是三爷,又能怎样?”
“与其想着三爷,倒不如想想你应该怎么做向二爷赎罪吧!”
刁林眼眸猩红,像发疯的猛兽,一通施暴,下手极狠!
洛妤不知怎么熬下了这漫长的一个世纪,不知道俞妫到底唆使了刁林什么,这个男人就像火药桶似的,眼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等到他来。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位置偏僻,静谧,鲜有人来往,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绝佳的场地……
俞斯为忙过了应酬,酒过三巡,才想起洛妤来,在美食区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迈步走出了大厅,身旁经过的几个女人聊天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刚刚去卫生间,撞倒一个男人正好从里面出来,凶神恶煞的,好像瘟神似的!”
“可不是嘛,我撞了他一下,还被骂了呢!”
“就可怜了卫生间里的那个女的,满身是血的,好吓人!”
言犹在耳,俞斯为脚步猛地一顿,颀长的身形来到了几个女人近前,压迫感极强的看向女人们,“你们刚说卫生间,有个女的受伤了?”
“啊,三爷,是啊,我亲眼看到的!”
旁边的女人胆小怕事,连忙又说,“我们正考虑着要不要报警呢!三爷,怎么了?”
俞斯为没有回话,清隽的身形极快离开,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刚推开门,就看到地上零星遗落的些许殷红,一滴,两滴……
顺着那一路的鲜红,踢开其中一个厕隔门,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
心悸猛地一震,俞斯为快步上前,长臂抱起了角落中的洛妤,头上一片湿润的鲜红,满身的伤痕,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巨大的愤怒接踵而来。
俞斯为脸色阴郁,用西装将她包裹住,抱着下楼,吩咐谭阳送她去医院,而他自己,则转身就进了酒店的监控室。
“二楼宴会大厅走廊上的监控,全部都给我调出来!”俞斯为沉声吩咐,隐晦的深眸,涌动着极尽克制的火光燎原,脖颈上暴跳的青筋,却早已将他怒火高涨的心境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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