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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82章

巫振锋最终重新安抚住了温瑾。

正如他所想,温瑾此刻脑子并不清醒,很好糊弄和哄骗。

因为一时轻敌,导致失去内生灵器,他打起精神,小心应对,虽然还有些心惊肉跳,但还是摸到了对付温瑾的窍门。

简单讲,就是顺毛摸。

作为挚友,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实在不想让他做的,就得赔给对方相应的东西,把他哄好。

就明明说是挚友,却像是个极致任性耍脾气的恋人。

最终,温瑾以放弃写十张请柬为由最初第一张是因为挚友希望不要写才不写的,这次的十张,挚友管得太宽了吧。温瑾的原话,拿着巫振锋哄他的十件灵宝地契宝药,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的身后,巫振锋看着他,眼眸深沉。

在巫振锋的眼里,能看到雕像交织出的那张细密的带着奇怪亮光和火花的网,仍旧紧紧地罩在温瑾的周身,重点缠绕在他的头部。

温瑾仍然是被掌控着的。

只是,比以往的任何一个被控制的人,都要更叫人烦心。

若不是万广海背后阴招太多,不可以再拖延,他想要尽快解决掉这些麻烦的话,今天绝不会这样退让。

巫振锋需要温瑾出现在婚礼上,作为婚姻的见证者,作为温瑜的掣肘者,所以,现在,他需要哄着他,让他听话。

但是,只要过了明天

巫振锋眼中闪过杀意,温瑾必须死。

“巫兄弟,你是在瞪我吗”

就在这一瞬间,温瑾不知为何,转了头过来,他迎上目光的第一瞬间,就是皱眉。

巫振锋眉心一跳,托福于刚刚半个上午的相处,现在他看到温瑾皱眉,就觉得心脏被梗得都不想跳了。

如果系统此刻还清醒,会亲切地为他解惑,这种反应,叫tsd。

但现在,它只是疯狂地打ca又可以跟挚友说话了欧耶

不愧是挚友就连眉心上跳起的青筋,都是那么英俊潇洒,成熟魅力,想拿起相机,将这一切,全部定格

巫振锋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夸青筋,他只是又掏出一件天级灵宝来,勉强笑道“只是眼睛被风吹了,有些累,就睁大了一点。温兄弟,正好你回来了,这件礼物忘记了送你。”

当给温瑾送东西,且送好东西的时候,对方就会极其好说话,尽管连在一起的话,完全是一句胡话,他也不太在意的样子。

这是巫振锋损失五件灵宝后,摸出来的规律。

果真,温瑾立刻笑了“巫兄弟真是客气。”

虽是说着“客气”,可他一点没客气,伸手就接了过去。

然后,他想了想“我总是收巫兄弟的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妥,也该有所还礼才是。”

可能是给出去得多了,如今骤然能有所收获,巫振锋意外之余,还是觉出点终有回馈的惊喜。

而且,怀玉城连龙骨玉髓笥都有,他送出去的灵物除了最初用于试探的几本书外,都是上品,温瑾若是还礼,至少也得是龙骨玉髓笥级别的吧。

虽然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是晚不如早。

可巫振锋的笑没有维持太久。

在温瑾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本田园杂记后,巫振锋的笑,彻底地僵住了。

而他还不能让这笑僵得太难看,就维持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像中风一样的表情。

“巫兄弟,”温瑾将这本书递过来“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我一直随身带着,说是在这里的挚爱也不过分,如今,就送给巫兄弟了。”

“还请巫兄弟一定要珍藏。”

巫振锋接过,脸上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温兄弟有心了。”

温瑾也笑“挚友值得我这般对待。”

末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巫兄弟,我转身而回,是有事要问巫兄弟。”

“巫兄弟,可曾看到我怀玉城的马夫四月吗”

一刻钟后,温瑾回到了他的院落。

怀玉城的每个人,他都有留意,可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四月。

她身上的守护咒和震慑咒也没有触发,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但某种直觉,以及直觉之外的某种情感,让温瑾有些在意这件事。

尽管,他的挚友告诉他,御兽宗很安全,四月许是去哪里玩了,明天就能回来了,不用担心,并且又送了他一件礼物,还让他吃了一颗“补药”。

尽管,温瑾当时认同了他的说法。

此时回来,他还是在意。

金蟾无声地趴伏在脚下,隔空无声地蹭了蹭温瑾的袍角,终于酒醒了的玉玲珑窝在门口的水缸里,又吐了一水缸的妙手花。

温瑾垂眸,水缸露出的缝隙中,水面上,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抬脚踢了踢水缸“喂,起来了。”

玉玲珑一个翻身,趴在边沿上,极其狗腿地晃动着花瓣,整个橙色璀璨的花盏,都展示着什么叫阳光灿烂。

因为偷吃了重要的妙手花花种,它有几分理亏,又想起温瑾是这样一个宽松又不计较的主人,怕被扫地出门,自此无法“公费旅游”,便分外乖巧地装老实。

如果它能说话,估计都要来上一句“主人,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连金蟾也看过来。

它向来敏感对温瑜相关的事情敏感,察觉到温瑾的情绪不对,那张丑萌的脸上,竟然难得地现出了严肃。

“金蟾,玉玲珑,四月不见了,你们去找找她。”

它们没有限制,能去的地方,比人更多。

四月

这一刻,一向日葵一金蟾达成了同步。

他们都记得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

玉玲珑是因为,曾经它灵气不足,还不能动的时候,她帮它清理掉了脸上的虫子,移开了遮挡阳光的帘布,还会夸它漂亮,流着口水等它的向日葵籽成熟。

在此之前,它几乎被人遗忘了,没有人对它有所期待。

金蟾则是因为,小姑娘是唯一一个主动抚摸它,夸它漂亮的人,每次见面,她都会从她的小马兜里,掏出好吃的零食,喂给它。

小姑娘不见了

这可不行

金蟾和玉玲珑一致地点头回应,当即,谁也没耽误,立刻争前恐后地开始往外奔。

在这个过程中,金蟾还不忘用只有它们两个懂得的语言,小小地炫耀一番

“刚刚主人先叫的是金蟾,金蟾就是我,说明在主人的心中,我才是最重要最靠谱的,这次行动,我是老大,一切都得听我的”

玉玲珑理都不理它,直接分配“东边你的,西边我的,找到发信号,走了。”

然后,它转了个圈,瞅了瞅太阳的位置,往东边去了。

因为酒醉得太过,它还以为这是上午。

金蟾蹦得慢了点,炫耀完了,就办正事,转头往反方向去了。

院落内,温瑾还在看着水缸中的妙手花。

他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了。

要不然,不会浪费时间,站在这里一直盯着水缸看。

系统晕晕乎乎有病治病,妙手回春

并且倾情奉上妙手回春那厚厚的说明书。

温瑾同意了那就试试。

不过,他顿了顿,立刻从储物戒中抽出十七八张请柬,都是刚刚从巫振锋那里顺来的我们先把请柬发出去吧。

系统的道德标准很高你明明答应挚友不发的,不能出尔反尔

这叫惊喜。温瑾笑笑就像我只是突然回去,巫兄弟却又送我一件礼物一样,挚友就要为挚友准备惊喜。

巫兄弟说不要发,只是怕他们不来,抹不开面子,但我堂堂怀玉城主,能叫巫兄弟丢面子吗

我妹妹和巫兄弟儿子的婚事,能马马虎虎的吗

那才叫丢面子

怀玉城和御兽宗既然是一家,我们合到一起,还请不了这些人吗巫兄弟是太谦虚了。

温瑾一手比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姿势,一手提笔落字我们悄悄地发请柬,到时候人都来了,给巫兄弟一个惊喜。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系统本来觉得没道理,听着听着又觉得有道理,于是开始帮忙支招,除了想要邀请的几个重量级人物之外,还有多出来的请柬。

两人就开始转换思路,万一这些人有的真的可能会不来,但是发出请柬不来怎么能行,他们绝对不能允许挚友巫振锋丢面子。

于是,前面的请柬是温瑾写的,落的是温瑾的名字。后面又写了一份,仿的是巫振锋的笔迹,落的是巫振锋的名字,但是邀请之余,还说了几个被邀请人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无非是有人每月二十都藏在屋里偷偷吃月亮饼,有人年少时被扒过裤子,有人偷偷藏了旁人的画像这种的,无伤大雅,以示关系亲近,额外增加邀请的成功率。

这都是系统从书里面紧急扒出来的,以及之前印儒风给的资料中看到过的。

写好后,两人很满意。

温瑾甚至给这请柬施加了不同的保护咒和增速咒,确保他们迅速且万无一失地到达邀请人的手里,才将它们放飞出去。

然后,温瑾再次看了遍妙手回春的说明书,拿出回春笛来,我们试试吧。

妙手回春是为了医治。

没什么太多的限制,只要能吹响曲子就行。

妙手花会在笛声中起舞开放,医治病人。

温瑾挑眉,这听上去,像是什么一刀999小广告里面才会出现的画面。

他拿起回春笛。

嘴唇刚一碰上去,就无师自通地吹奏。

还挺好听的。

他边吹边想。

我以前好像有一个爱好是吹笛子。

温瑾模模糊糊地想着。

笛声清脆婉转,回荡在院中,飘出到墙外,引得经过的御兽宗门人驻足。

新生。

这是这曲子的名字,他曾靠着这首曲子,拿到了十级证书。

而且还不是参加考试去拿的,而是自己曾经在公园湖边吹着玩,好久之后再去时,被人追着给的。

对方说,为了等他,每天都来公园,等了快两个月,终于碰到了他。

因为这话,温瑾才收下了那张证书。

那人还说,他的笛声中有感情,温瑾印象很深,因为这话让他有点高兴。

他微微阖眸,沉浸在演奏中。

妙手花自水缸中飘起,其中一朵,围绕着温瑾,那两瓣姬发般的软瓣缓缓变长,像是人温柔的手臂,将温瑾环绕。

有黑色的烟气,从温瑾的身体里,缠绕到软瓣上,被缓缓引出,引到了花瓣上。

彼此相融,颜色趋近,越来越淡,像是被净化般的透明。

其中一点剩余的黑色,被探头探脑出来的聚怨壶吸走了。

然后,妙手花碎裂。

粉白浅淡的细碎花瓣洒落,像是下了一场梦幻的雨。

洋洋洒洒,覆在了温瑾的发上,肩上,手臂上。

剩余的妙手花,大约十余朵的样子,则是顺着泥土的缝隙,飘落到了地下。

明明是花,却像是无形之体,渐渐向下融入的模样。

粉白层叠的花朵在泥土中,继续向下,飘过了无形的阵法掩映,飘过了隔离的墙壁瓦石,层层铜墙铁壁,禁止阵法,仿若无物。

它们只是向下。

最终,落在了黑暗中。

那里像是一个洞穴,又像是一个监牢,还像是一个贫民窟,散发着腐臭的黑暗,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如同濒临死亡的呻吟。

仅有的一点点光亮,是从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中透进来的。

那本来是没有的,是某一天巫兴谋发了善心,让人给开的。

只是那时候,这里面的很多生命,已经看不到光明了,但他们能够感受到,偶尔从那里透过来的风。

这里,是莲花楼的泔水沟,是鹫鸟一族的住处。

很多幼鸟,从生到死,就只得这方寸光景,连翅膀都没有展开的机会。

但出去

那些出去后又被扔回来的,往往将死而无用,还有疯了的,在这里活不了几天就死掉了。

唯一一个在外面待得最久的,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三百年来从来没有被扔回来的,只有一个人飞羽。

在这里,她的名字是叛徒,或者杂种。

因为回来的人中,说着她的冷漠和凶残,说着她亲手杀死同族却面不改色,说着她助纣为虐步步高升,说着她在莲花楼极尽讨好仿佛没有尊严。

鹫鸟嗅觉灵敏,这是黑暗中,没有退化的感官。

偶尔,他们能通过那孔洞,闻到属于叛徒的味道,同行的,往往还有他们厌恶的气息巫兴谋,甚至于,他们能听到,巫兴谋抵着这封闭的墙,叫叛徒伺候他。

而虽然会挨鞭子,但是鹫鸟一族,没有放弃过咒骂,新生命在巫家的手里,他们不会当面骂巫家,但是他们会骂叛徒。

细细碎碎的鸟鸣声,是彼此都懂的语言,能够轻易地被叛徒所捕捉,那是所能给予一个人最恶毒的话语。

“滚啊,你这个叛徒杂种鹫鸟一族没有你这样的人”

“你没破壳的时候,就该将你摔碎”

“你是来看我们的笑话吗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永远离开,死在外面”

叛徒飞羽从来没有回应过,她也无法回应。

鹫鸟传鸣是靠着上颚的三条小舌震颤,这被他们称呼为鸣舌,是族群的标志。

而很久以前,与叛徒一同被带走又被送回来的人说,在莲花楼中,有一位癖好特别的客人,命令飞羽跪着,俯视捏着她的下巴,将手指伸入口中,亲手扯裂了她的鸣舌。

他做这一切时,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有人不忍转头,有人惊吓抽泣,唯独飞羽,她像是没有感知到疼痛,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像被教学的那样,去蹭了蹭客人的手。

这取悦了客人。

后来,飞羽用了一段时间,才找回了化形后属于人的声音,但再没有人听到,她口中传出属于鹫鸟的啼鸣。

叛徒在外面,步步高升,而他们,留在这里,腐烂一样生存。

活下来的,是尚存有希望的人。

但是,希望,像是一座囚牢,没人知道,这囚牢何时打开。

这一天,明明是在地底,明明一天之内,只有短短几刻钟,可以看到那黄豆粗细的一点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们感受到了雪。

柔弱的,冰凉的,细腻的雪花,落在了半人半鸟的身躯上,落在了仍遭受旧毒折磨的烂肉上,落在了药物压制下迷蒙无力的躯体上。

像是化开了,水一向温和冰凉,却莫名舒服。

“树。”

有破壳不久的鹫鸟首先开口,脆弱的、稚嫩的声音,小小的翅膀羽毛半秃着,指向牢狱中间的位置。

它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放出了光。

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只是依稀记得,爹爹会曾为她讲过的树,像是这个样子的。

“树。”

它再次开口,却并没有什么人给反应,这是一只过分活泼,还不知道未来残酷的幼鸟,从听说过世界上有树开始,时不时地,它就会发出这样一声,大家已经习惯了。

“树。”

它又叫了一声,这次,因为没有人回应,而有些急切。

“看啊,”它提到了声音,虽然稚嫩“是树,我看到树了。”

它的父亲终于回应了它,像是突然有了点气力似的,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伸手拦过孩子,顺势回应着“嗯,是树。”

他只当这是幼鸟胡话,又或者,她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爹爹,看,是树,就在这里。”

幼鸟仍不放弃,它用柔软的鸟喙轻啄父亲,几乎是执拗地,催促一般地,去叫他看。

父亲无奈,他顺应看过去,敷衍道“好,好,我看到了,是树,是树”

他的话顿住了。

在那本该永恒的黑暗中,那本该看不见一切的眼睛中,却看到了,在那缕细弱的光芒落下的位置,有一朵粉白细润的花。

花瓣层层叠叠,像是玫瑰,又像是月季,柔软探出的软瓣,微微摇晃。

它静静地漂浮在那光里,漂浮在花瓣雨中,莹光温润,世间美好,是这黑暗周边中,唯一的光和色彩。

他几乎以为这是幻觉,是死亡前最后的回响,可幼鸟眼中的光,并不是假的,她仍在兴奋叫着“树树”

“这不是树”他喃喃开口,喜极而泣“这是花。”

泪滴打在幼鸟毛躁干枯的羽毛上,它抖了抖,并没有当回事,而是歪了歪头,问道“花是什么”

可是她的父亲,已经像她刚刚那样,兴奋地鸣叫“花花大家看,这是花”

幼鸟也开心了,花就是漂亮的、美美的、会带来光的东西,她虽然更喜欢树,但也可以喜欢花,于是也加入鸣叫的行列,像是搭配并不和谐的二重奏,但却充满了感情“花花花”

死境般的鹫鸟们,被他们唤醒。

麻木的脑海中,都以为这对父女一起发疯了,这里,怎么可能有花就算有,这些老瞎子们,又怎么能看到

可当视线转过,那一点清亮出现在瞳孔中,所有的话语都已经失去,有人加入了“花”的行列,有人沉默无言,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地流下。

花。

这片黑暗中,有花。

而且,并不是因为它在光明中,他们才能看到它,而是因为,它带来了光明。

它在黑暗中,是发着光的,而同样的,在那些碎裂的花瓣雨中,失去了光明的人,重新获得了看见。

就像是,离开和遗忘的神,终于想起了他们,降下了赐福,将他们从死亡的泥沼中拖了出来。

这花,是渺茫希望终于具象化的信息。

像是一个信号。

在妙手花照亮的牢笼中,许多年来,鹫鸟们第一次面对面地看到彼此的样貌,落拓、脏污、混乱,衣不蔽体,羽毛杂乱。

可是,眼睛中终于又有了光。

一直匮乏无力的身体中,再次充满了力量。

被试毒试药玩弄破坏的身体,不再感受到疼痛。

被疾病苦痛折磨的身体,涌出了属于健康的轻松的力量。

像是新生。

幼鸟稚嫩的鸣叫“花花花”

它什么都不懂,只是兴奋于美好的事物,可更多的鹫鸟们,或是人形,或是鸟形,站了起来。

在那片静谧柔和的光中,他们抬头,向上看了过去。

黑漆漆的墙,那是这救命之花来到的地方,隐约,有笛子的声音,像是另一种鸟鸣,传达着希望和未来。

并不遥远的希望的未来。

鹫鸟虽然平凡,但从来都不是弱者,远古时期,他们与三足赤乌是同族,后来各自分开繁衍变化,但是,偶尔两族中,会有共通。

在鹫鸟一族中,也会诞生像大多数三足赤乌一样天生擅长诡谲阵法的新生儿。

如今,在这小小的空间中,他们的力量,终于被解放。

其中几只鹫鸟,黄澄色的眼睛,变成了乌红色,在他们的眼中,那困缚族群三百年的阵法,清晰透明地就像是一张答案全部展开的考卷。

阵法的味道,属于四百年前已经销声匿迹的赤乌一族。

但这不会影响什么,反而,还让它像豆腐一样,轻易就可以破解。

他们需要决定的,只是什么时候而已。

而透过墙壁,听到的那些门人在讨论的明日的婚礼之时,听上去,是个很好的时间。

在那之前,他们要积蓄力量。

妙手花开在地牢中,完成了使命后,它们并没有消失,照亮了这一片光景,有温和浅淡的灵气,缓慢地自花蕊涌出,融入到鹫鸟的身体中。

同时,有浅淡的无人能看见的金色光芒,从鹫鸟的身体中涌出,沿着妙手花下落时的路线,反向升腾而上。

那光芒,比御兽宗门人对承继者的信仰之光,要更加明亮清澈。

温瑜丹田内,又有几块金色瓷砖,颜色澄澈明亮了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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