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整个场面现在就是非常尴尬。
夜不醒最先反应过来准备打圆场,就听到温瑾义正严词“虽然我刚刚那一击倾尽我元婴之力,但各位请不要因此就觉得莲花池下藏污纳垢,御兽宗除了御兽之外,还以阵法著称,巫宗主钟爱那片莲花池,用阵法特意保护也未必不可。”
听到“除御兽之外”时,灵驭门宗门韩胜冷哼一声,丝毫不掩饰不满。
而温瑾这一番话结束,直接把夜不醒的圆场给打飞了。
他什么都不说还好,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把所有的不正常都放在明面上挑明,甚至于夜不醒都隐隐怀疑,温瑾一向以仁善著称,如今说话这么奇怪,暗暗针对巫振锋,是否他早就知道御兽宗有阴私之事,只是不便言明,故意以此暗示呢
万广海此时猝然出声,他笑道“御兽宗这片莲花池可是天下奇景,巫宗主用阵法守护确实未尝不可,既然今日婚事取消,巫宗主不妨请各位宾客一同共赏莲花,让我们开开眼界。”
他虽是笑着,眼神却跨过高台之上,与巫振锋对视,隐有机锋交互。
巫兴谋也终于出言“父亲,今日是我与温小姐有缘无分,既然温小姐无意结亲,兴谋也无意强迫,便遵从温小姐的意愿,这婚事便就此取消了吧。”
“只是万伯父所言甚是,众位宾客不远万里前来贺礼,我们御兽宗理应宾主尽欢才是,就请各位去莲花池看看,也能还我御兽宗一片清白。”
自打婚礼开始,闹剧不凡,巫兴谋这位新郎却一直很安静,他一直或是憨厚微笑,或是憨厚诧异,只是等待着事情发展的结果,哪怕他是新郎,也并没有主动发表过意见或者去推动促成什么事情。
哪怕,万广海到来后便以眼神暗示,让他按照计划先揭露巫振锋的罪行,巫兴谋也视若无睹。
巫兴谋有自己的算盘。
若是能结亲,让温瑜立下献心印,从此以后,怀玉城便是他的囊中之物,这可是和万广海合作切割掌权御兽宗远远不能比的。
但现在,温瑾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突破了雕像的控制,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入到莲花池中,巫兴谋就知道,今日必将是一场恶战,而当下的最优解,便是将巫振锋推出去,让他去将所有的罪恶和污浊承担。
因此,当万广海抓住机会出言时,巫兴谋同样大度开口了。
巫振锋的目光缓缓扫过巫兴谋,他眼神中隐有叹息,显然对这个儿子的想法心知肚明。
现在,他的敌人,他的儿子,都想要他死。
而他没有朋友。
至少,那群被雕像控制的宾客,将他当做“最重要的人”的宾客,在温瑾一席话中,思维已经被带偏了,现在都坚信“要去莲花池,还巫宗主清白”。
腹背受敌,不过如此。
夜不醒也在此时开口“重情难却,左右无事,就请巫道友带诸位去赏赏这绝景莲花。”
说是“请”,其实已经不容拒绝了。
巫振锋缓缓扯落衣服上的红色腕袖,那是他为这喜庆日子特意佩戴的。他抬手侧引,脸上露出笑容,笑意直达眼底,似只是迎接宾客闲话家常的客套“不过是一方小小莲花,能得各位看重,是它的福气,既然要赏莲,当然要去近处,各位,请往这边来。”
广场上凝重的气氛因为巫振锋这一笑而有所松懈,人们也纷纷挂上笑脸,仿佛刚刚的担心、怀疑、审慎完全不再,互相推让着起身,以夜不醒为首,浩浩荡荡一大波人,向着莲花池的方向而去。
巫兴谋脚步一错,跟上了巫振锋,与万广海刚刚对视一眼,就被靠过来的温瑾挡住了目光。
巫兴谋脚步几不可见地往旁侧一偏,他是个狠人,也不是个笨人,经过刚刚的阵仗,自然看出现在这个被控制的温瑾有一股邪性,三言两语就让局面反转,逼得巫振锋不得不带人去莲花池,也逼得他不得不应了和万广海的合作,与巫振锋进行切割。
导致巫兴谋现在有些怕温瑾,更怕他开口再说出什么话来。
毕竟,莲花池本来是秘密,他只有在为了获取万广海信任时告诉过他
思及此,巫兴谋视线忍不住飘向万广海,难道万广海和温瑾也有勾连
可刚刚触及万广海的衣角,就被温瑾挡住,而温瑾背过他,似乎正与万广海眼神交换,传递着什么信息。
巫兴谋眼睛微眯,几乎看不到眼睛,果真,万广海这个人,也信不得。
“巫贤侄,”耳边突然传来温瑾温和的声音,他微微抬眼,就见温瑾笑容温和,轻轻颔首“今日之事,委屈巫贤侄了。”
巫兴谋正要客套说两句“不委屈”,就见那些大能宾客距离不远,关注此处,转念一想,又想卖卖委屈和真情,先留一个好印象。
可谁知这么一耽误,温瑾见他不说话,新的一句已经跟上了。
“贤侄不必多说了。我知道,我们怀玉城和御兽宗的友谊,我和你爹的友谊,纵然此举任性了些,贤侄心胸开阔,都肯主动出言邀请众人赏莲,以证清白,定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巫兴谋“温城温叔叔说的是。”
温瑾过来,似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不再开口,只安静地走在他身旁,却叫巫兴谋不得不在意。
他总是会装作不经意地去看温瑾,猜测着他刚刚那话的用意,打断重组了五个版本出来,一个比一个的潜台词黑暗,越品越觉得温瑾深不可测。
因为这,巫兴谋也错过了万广海投递过来的眼神,当然,温瑾在旁,他也不敢看,他也不敢接。
月色渐沉,一番折腾,已近寅时。
晨光前最后的黑暗,总是显得静谧而幽深,沿途的红烛红布,现出几分鬼魅的沉郁。
似乎,从婚礼宣告结束,连空气中都已经没有半分喜庆之意,偌大一个御兽宗,黑暗之中挂着红色,反而有些萧瑟颓唐之感。
在这阴郁光景之中,那莲花池中的莲花却开得分外娇艳妩媚,清波绿叶,莲花婉转,就连池水中的鲤鱼,都没有受到刚刚攻击的任何影响,看到有人过来,却并不凑过来,显然平时吃得不错,被照料得很好,并不贪图旁人外食。
“淤泥不染,清涟不妖,层叠如云雾晚霞,艳丽让万花无色,巫宗主,今日一见,在下总算明白,为何御兽宗这莲花池被称为天下绝景了,得此一景,不虚此行。”
察觉到四下无异,立刻有宾客开始夸赞莲花缓和场面和气氛。
温瑾立刻看向他,眼神炯炯。
那宾客在这些大能中与巫振锋也算交好,心性绵软,因而才主动出言,如今见温瑾眼神,思及一切都是温瑾的推动才到此处,立刻心里一突,想着是否温瑾发现了什么才会执意如此,而他这样说话,难道不小心将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虽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话,但若御兽宗真的有罪,他这一耽误,可就罪过了。
他立刻低下头去,话语戛然而止,再也不肯抬头了,甚至还避着温瑾的目光。
目光炯炯的温瑾则是系统,你看他这两句马屁拍得多溜,真羡慕,我要这么会说,挚友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系统正在唰唰抄笔记宿主,你放心,他的话我都记下来了,等你有空好好学习学习。
温瑾嗯他怎么不说了我也要夸几句这莲花池,引他多说几句才行。
于是,在众人或是隐晦或是明显的目光下,隐隐处于注意中心的温瑾越众而出,来到了莲花池旁。
他视线微垂,犹如悲天悯人的神佛,玉竹般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轻抚了下距离最近的一瓣莲花“这位道友说得对,此间莲花,分外艳丽,世间少有。”
莲花轻颤,却有一点红色滴落池中,瞬间引来鲤鱼争抢。
温瑾
他收回手,耳边清晰地听到一声丝线绷断声,众目睽睽之下,修长如玉的指节上,沾染了一抹血色。
“这是血”最初赞美莲花的宾客为了补偿,生怕落了后似的,发挥出十二分的震惊“巫宗主,这是怎么回事莲花上怎么有血呢”
夜不醒眉目微沉,也不老好人打圆场了,隐有森然威严“巫道友。”
巫振锋脸上有恰到好处的错愕“各位,莲花上的血,巫某确实不知情。试问若是此处有血迹,巫某怎会主动带各位前来为何不派人清理干净呢这明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温瑾立刻帮腔“巫宗主说有人陷害,就一定有人陷害。”
他在丝帕上抹掉血迹,连施了几个洁净咒,眼睛微眯,看向凌朗原“这血,或许是有人心怀不轨,擅闯莲花池,被阵法伤到不慎滴血所致。”
思及此前莲花池场景,凌朗原福至心灵,暗道难道温瑾是装作被控制,假意逢迎引君入瓮,此刻是在暗示他吗
他立刻开口“温城主说得不错,这血确实是有人被莲花池阵法所伤留下的,只不过不是我,也不是鲛人,而是人族。”
他站直身体,鲛人族长的矜贵展露无疑,虽然还受着伤,但此刻昂首挺胸,倒是生出了几分让人信服之感“在下本想趁着御兽宗举行结亲礼之时,破了莲花池阵法,解救族人,但因咒法不精,反受其伤。”
“但当时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在下。”
凌朗原的目光转向夜不醒“夜宗主,在下看到贵宗的弟子沐颜与灵铸山庄的少庄主袁霄也隐在旁处,试图破阵。”
他深深一鞠“想必夜宗主此前对御兽宗行径也有所察觉,才会派出弟子暗查。但事到如今,还请夜宗主莫要藏着掖着,将所知所为都尽数说出,让一切都在台面上清清楚楚,看到底是不是我们鲛人一族冤枉了御兽宗”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夜不醒的身上。
夜不醒城府不深,因年纪修为见长才开始老成持重,但此刻被凌朗原这一说这一拜,脸上也隐隐发懵,甚至想扶起他问上一句“是不是伤太重烧糊涂了”
但细细一想,鲛人不可能说谎,因为那滴血可以轻易地验证来人的身份,再想到沐颜,夜不醒立刻看向万广海“广海,此事是你所为吗”
万广海脸色也不太好,虽是故意逼着巫振锋到此,但因为沐颜和袁霄失利,并未打开莲花池的阵法,思及御兽宗那位一直闭关修炼深不可测的老祖的存在,万广海并没有将巫振锋逼上绝路的想法。
他只是想让对方知道,他有将他逼上绝路的能力,逼他屈服而已,甚至来到莲花池时,万广海的心里已经有了打个哈哈,跟巫振锋卖掉巫兴谋重新再合作的心思。
毕竟,巫兴谋稚嫩却心狠,天性残忍,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而巫振锋,除了某些养花和找人的怪癖之外,并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可现在,鲛人的话却将他推到了台面上。
弟子沐颜恐怕就在近处,随时都会被找到对质,他不能说谎,只能维持最开始的计划,去和巫振锋鱼死网破才行。
这本来就是下下策。
如今,简直就是万事太平,凭空生事,是下下下下下策。
可眼下,若没有个交代,只怕,连他都会被巫振锋牵连。
万广海瞬间想清厉害关系,整理好表情,冲夜不醒行礼“宗主,此事我本想查明确认一切后再向宗主禀报。”
“但如今话已至此,广海就将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和盘托出,只希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眼风冷厉,隐含叹息,缓缓扫过巫振锋。
巫振锋岿然不动,仿佛事不关己,又让在场众人心中犹疑。
夜不醒“我在这里,你尽管说。”
“是。”万广海说道“诸位都知道,广海在上弦宗掌明清一峰,司管制费一职。”
“以前,管制费只是收了便可,但广海此前由散修自立门派,归于上弦宗之前,也曾是这上交管制费的门派宗主中的一员,深知中小宗门的不易,因此,自从广海掌管管制费的收取之后,对这些门派之后的情况和动向,也多加注意,想在危难之时,能够帮助。”
听他所言,周围之人目中不掩赞赏。
万广海的好名声和追随者全部仰赖于他过往的经历。
他天资平常,最初没有门派,只是运气好捡了一卷修炼法门,入了修真一途,一直都是孤身散修,自我修行,却硬生生地每次都在大限来临之前突破瓶颈升级,又因为爱管不平之事,为人爽快,渐渐地,在修真界也有了些名声。
后来,万广海成立百目派,无所依仗的散修具有成立门派的能力,这给天下的散修都带来了信心,万广海名声更甚,无数散修特意来投。
百目派慢慢发展,渐成规模,本来也在准备升级成为中等宗门,但是万广海在与上弦宗前来收取管制费的长老一番畅谈后,他被上弦宗理念和修行之心所打动,带领百目派并入了上弦宗,从此成了明清峰峰主,称号百目真人,并慢慢接过了管理管制费的权利。
散修之时,万广海有很多脍炙人口的侠义之事,他心存善念,不畏强权,急公好义,秘境之行从没有做过背刺队友之事,甚至在被队友背刺后还会尝试以德报怨解救对方,分摊战利品时也最是公平,从不偏袒藏私。
玉简台上甚至专门有一个感谢贴,写的全是万广海的事情。
从一介天资平平的散修,秉承正义,不改初心,最终成为第一宗门的长老和峰主,修者们都道是天道有情,给了万广海他应得的。
巫振锋发在无边台上的那个无声影像之所以起不到什么作用,就是因为有无数以万广海为楷模的散修,和无数相信他的其他修者,他们在两个台上言辞恳切,面对任何“诬蔑之语”,都谆谆解释。
再加上又有以往许多万广海的善行佐证,没有更明确的证据的情况下,所有谣言就如同无木之火,自然消解于无形。
如今,万广海掌管管制费,竟还有顾念关心这些门派的心思,传出去,将又是一桩美谈。
而万广海向来刚正,如今竟在调查御兽宗,甚至还要言明,只怕御兽宗确实有问题了。
宾客们隐隐戒备。
万广海很满意他这一句话的效果,继续说道“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几乎每一个新兴的中小宗门,都会被巫宗主邀请来参加灵兽大会,而这些宗门的宗主在离开灵兽大会后,对御兽宗多是溢美之词,与巫宗主也很是亲近。”
“甚至,亲近到了不要命的程度。”万广海眼含悲痛和叹息“朝净宗的吕清芳吕宗主诸位可还记得,当年吕宗主突然重伤,朝净宗一蹶不振数年之久,虽后面重新兴旺,又不幸全宗消亡但吕宗主重伤之事,广海一直费解。”
“也就是在前段时间,广海从一位掮客口中得知,当年吕宗主是重伤于御兽宗,而这重伤的缘由,是因为巫宗主一句需人肉做药引,吕宗主就直接割下了自己的心头肉,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两人见面后的第三天”
万广海怒视巫振锋“广海由此抽丝剥茧,意识到巫宗主恐行邪祟之法,控制了这些宗主,后来,鲛人一族因鲛人失踪被困一事,通过凌道友找上了御兽宗,广海便对御兽宗更加留意。”
“甚至特意与巫宗主交好”他一指莲花池“这莲花池底,确实别有洞天。广海曾被巫宗主带着进去过,池底空间是一座小楼,墙色暗红,隐有莲花纹路,为了让巫宗主放心,我是打着寻一秘密处与掮客商谈的名义来此的。”
“此次无双拍卖会后,灵兽大会即将召开,我派徒弟沐颜来此,也是抱着让她查探的心思,她心思向来机敏,又因为年纪小,不会被巫宗主注意。只是,没想到我还是被巫宗主怀疑了。”
万广海叹了一口气,看向夜不醒“宗主,无边台上那个我与掮客吕庐会面的影像贴,你曾问过我是否需要回应。广海当时不能给出答案,是因为,这是来自巫宗主的威胁。”
“他知道我私下的动作,怀疑我派徒弟前往的用心,因而,他故意放出那则影像,就是为了警告我,我也进入了莲花楼,我也有把柄在他的手中。”
“他不放出声音,是因为,那则影像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我与掮客吕庐似是而非说的几句话,合演的一场戏而已。若是放出声音,绝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广海面上软化,却并没有屈服,我一人名声事小,修真界这大大小小的宗门安危是大。广海也曾是一宗之主,也曾带着门派由小到大,深知这其中心血,便不能任由巫振锋如此作践”
“我本想趁着结亲典礼,让颜儿破掉莲花池阵法,确认情况后,再向宗主言明。但事到如今,一切是非曲直,还就请在场诸位一起看个明白。”
“还有,让广海下定决心,彻底追查御兽宗一事的,是贤侄巫兴谋。”万广海语气欣慰,看了过去“巫贤侄对其父所为虽不知晓,但隐隐也觉出不对,因与我关系不错,也信任我,便私下曾与我传信说明此事。”
“可见,巫振锋所作所为,就连亲子知晓,都觉目眦欲裂、残忍不仁,誓要将其正法啊”
巫兴谋身体微动。
他知道,万广海这是在逼他选择,虽然现在的情况,也只有咬死父亲巫振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眼含悲愤,正要开口,却见巫振锋转过身来,一巴掌扇过来“逆子”
两颗带血的牙齿滚落,一路滴溜溜地掉落在莲花池中,血融于莲花池底的那片粉色中。
巫兴谋被打得头晕眼花,他满脸悲愤,捂着半张肿起的脸并不说话,心中却暗喜,他知道,此刻巫振锋打得越重,他和巫振锋之间的罪恶,就切割得越干净。
不远处,黑衣劲飒的女人安静地看过来,在看到巫兴谋肿起的脸后,眼睛亮了亮。
巫振锋整整衣袖,抬眸拱手,笑得和善“百目真人所说,确实是有趣,可巫某听来,全是捕风捉影,只是一个猜测和故事而已。”
“若我说,是上弦宗不满御兽宗做大,上次联合鲛人一族构陷不成,如今,又蛊惑小儿,编出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故事来诬蔑于我,其心可诛”
“巫某才要鸣不屈,想要叫各位道友还我一个清白”
温瑾立刻抓紧机会表现“事急从权,以往你告诫的话也算不得数了,挚友你放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你我挚友这点不变,你的清白,我为你洗清”
巫振锋现在都怕温瑾开口,忙说道“这是我与上弦宗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这可已经晚了。
最初邀请的那些宾客中,全都是此前雕像控制的人,在经过互相交头接耳、“你先说,不,还是你先说”的互相试探和小心开口后,都知道了他们最重要的人都是巫振锋。
而巫振锋也对他们说他们是最重要的人。
可现在,几十号人这么一对,就发现了这是一场一对多的欺骗,他们傻乎乎地被骗了这么多年。
温瑾这句话,“告诫”、“最重要”、“挚友不变”,简直就是在他们的雷区跳舞。
如今,被雕像控制扭曲的大脑发出质疑信号,有一人先站了出来,几乎有些病态和执着般的不管不顾“你们说的这些事我不管,但谁也不能构陷巫宗主,巫宗主的清白,是我来保的”
“但是,在此之前,巫宗主,我们先来谈谈,我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他转头看过去,眼神如同控诉情郎。
“不我才是”
“我才是你们都是假的”
那些宾客中加入到这场口舌混乱中,都争抢着是巫振锋最重要的人,然后又一同去看向巫振锋,要听他的回答。
乱的仿佛有几百只鸭子在一同乱叫。
温瑾站在后方,他觉得自己也得去争一争,并且对眼前这让自己挚友混乱的场景表示不满。
可刚一迈步,他就听到“嘣”的一声。
金光之下,温瑾身上最后一根束缚丝线,被咬断了。
作者有话说
巫振锋被围问真爱,这就是海王大型翻车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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