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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今日见我昏昏欲睡的样子,他们便问我要不要出去玩。

我心里疲乏,晓得自己其实是犯困,便要他们替我向骑射与剑术的师傅们道歉,今日又要休息了。叫他们弄完了再来找我,我先回去睡一会。

因为我身子虚弱,向来晚上睡不着,白日贪眠,他们从善如流的答应我,又嘱咐我多少用些东西再睡,我点头后回宫。用了小半碗白粥便径直睡了过去。

直到紫琉把我摇醒时我还是浑浑噩噩的一双眼,他笑,“还没睡够呢?这可是两三个时辰了。”我睡的口干舌燥,喉咙干燥到一想发出声音便喉间扯得生疼,他及时的用水杯抵了我的唇,叫我喝水。

半响后我回过神来,“怎么了?”昏沉的噩梦中我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包裹,起初还是容易的,然而那包裹越来越重,身体力气渐渐的失去,然而手指也松不开,只觉得难受的不断哭泣,深深的无力感拖拽着我的胳膊,随后是肩膀,整个人仿佛在无限的往下沉。

他见我无精打采,便道,“虽然先前约了你出去,但现在看你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困乏的厉害,本想答应他,却脑袋里猛地一跳,问他,“今日是什么日子?”

“消夏节。”

我不由的笑起来,“夏末的消夏节?今年可该改作初秋节了。”

“谁知道今年夏天来的这么早。”他说着,指尖在我额上点了一点,“你去么?今天是第一天,你要是累坏了就留着休息,明日后日都可以去。”

我摇摇头,“我总觉得我又要犯困了,今日去了也好,明日后日才不和你们出去,我连课都不想上了,更别说玩了。”

他笑道,“不上课就不上课,反正你不上课也比别人好不是?来来来,我先出去,叫他们进来给你穿衣服。”

“白壁呢?”我环视一周,他继续道,“他不好意思进来,睡莲方才有事走了,剩下几个人都不敢进来叫你起来,怕你发脾气。我倒是不怕,就进来叫你了。”

他开门出去,茹淑同小宫女端着水盆进来,笑道,“殿下总算醒了,从响午回来就一直睡,我们胆子小,不敢进来叫,还好二殿下和大殿下来了,现在是要出去玩么?”

我清清嗓子,道,“哪里那么吓人?”

她拧了帕子过来揩拭我脸上不匀了的粉,“殿下白日睡觉,大多都睡得不安稳,全是噩梦,刚从噩梦里醒来的眼睛,又寒又冷,吓死个人。”我笑着挥开她的手,“好了,我自己洗脸便是,有人才和我控诉了我的冷酷可怕,又怎么好叫她忍受靠近我的恐惧?”

她嘟嘴看我一眼,把帕子扔给我,自顾自的起身,我问她,“你这要是去哪里呢?”

她头也不回的和我道,“殿下不是要和大殿下以及二殿下出去么?我去给殿下寻一套合适的衣衫来。”脾气还是这么大。

小宫女到底对我不甚熟悉,有些紧张的看着我的面孔,欲言又止的住了嘴,只是小心翼翼的服侍我净面,又服侍我抹了膏脂,见茹淑还未回来,便散了我的头发替我慢慢梳理。

我闲的无事,日常梳妆都是茹淑睡莲她们收拾,我虽然不会梳头,但修容到底不难,便自己取了银粉盒,用粉扑自己先上了粉,取了眉黛,将眉毛描的细长,又取了用了一半的朱红口脂,在嘴唇中心点上一点,用无色的口脂将它晕染开来,正准备取胭脂的时候,茹淑捧着一只檀木托盘进来,上面是浓紫色底子珠灰卷草花纹的一袭上下分开式样的短衣长裙,又放了一只小巧的镶嵌了玳瑁的漆盒,后面则是一个捧着一只柏木盒子的侍女,最后又是捧着托盘的小宫女,托盘上放着颜色从浓紫到玉白的**朵花朵。

她见我正欲取胭脂,忙上前拦住我,“殿下连口脂都不愿意多用些颜色,修容过后往往看上去如同未妆,实在清淡的很,何况今日是晚上出门,妆容重些反而好看。”

我便住了手,任她动手。

她取了粉扑在我的脸上补了一层,又用黛笔略微修修我的眉,“殿下,人人总说眉若远山,亦或者说什么眉弯如月,都是说眉毛要弯弯的才好看,殿下总喜欢把眉毛画的那般凌厉,又有什么好看的?”一边说,一边又取了唇脂为我抹上,抹着抹着陡然想起,“殿下要吃些什么么?口脂可别脱落了去。”

我摇摇头,“暂且不饿,看看那边有什么好吃的罢了。”

她转头取了那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套首饰,是纯金步摇上缀莹白色珍珠与紫色琉璃。

夏国遵从魏国规矩,黑为正色,朱红为次,紫色再次,由此在魏夏两国,唯独宗室直系可以穿纯黑,家有直系亲属为三品以上则可服正红,五品以上官员家属才可服浓紫。官员家属可佩戴金玉材质的首饰,然唯有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子才可配步摇。她这样替我一收拾,寻常人等是短短不敢上来招惹我的。也是因为消夏节虽然是极盛大的节日,却也到底是晚上,是浪荡子弟们出来晃荡的时间。

虽说观灯与我三人一向需略微收敛,可是到底要显出身份免得什么人都上来招惹。

因为我不喜红色,便常常服紫。

穿好衣服后便开始替我挽发,因为我发短,她需要一边替我掺入假发一边挽出形状,极费时间。等我收拾完一切之后,天色已经发黑,他们两个已经在外面下完两盘棋了。

见我出来,他们两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紫琉懒懒的说,“你终于收拾好了?”

我尚未开口,白壁便道,“今日真的可以出去么?”

我笑道,“自然可以。”将紫琉的话揭过就此不谈,紫琉却不肯放过,“白壁,你再宠她一点,只怕这天下除了你以外就没人受得了她了。”

“哪里来的浑话。”我毫不客气的从他面前走过,想趁机踩他一脚,却被他躲去,一气之下连着踩他四五脚,脚脚都没有踩中他,却弄得自己险些站不稳,白壁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我肩膀将我扶正,“好了,好了,别和他置气。”

紫琉见我站立不稳,这才把脚递到我脚前,“好了,又惹你生气了,你踩吧。”

他这样正大光明的要我踩他,我反而下不了脚,便只是从白壁手里挣开出来,抢先走在他们前面,道,“才不要听你的。”

“你真不要听我的?”他快步追上来,给我一只用宣纸包住的薄薄的小包,我看了形状,心里马上就明白了,却还是转开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嗤笑一声,拆开纸包轻轻一抖,“你真不想要?”

是一张薄薄的面纱,灰紫色底子上用银线绣了两尾相互纠缠的鱼,鱼儿在水中互相纠缠引出水花,水花上坠着数颗米珠,想来到了晚上,烛火一照便该是宝光流转。除却这张薄如蝉翼的面纱底子,米珠并着银线并不十分贵重,只是这匠心实在独具。

他小心的捻着面纱在我面前抖了两下,趁我不备替我盖在面上。

和我说,“这样很好看。”

我想阻止,却又怕拉扯中破坏了这张面纱,只好等他松手才自己小心的取了,又叠了起来,这才和他说,“虽然戴面纱是规矩,可是也没有现在就必须戴上的道理。戴着呼吸不畅,太闷了。”

手指从那细腻的纱上抚过,忍不住又轻轻的多触碰了几次。

他一直在看我的面色,“喜欢它,对吧。”

“恩。”我说着,又回过神来,“你走开。”

“好。”说完他便乖乖的后退了好几步,我尚未来得及诧异他为什么今天这样的听话,白壁便催促道,“快些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用宣纸继续把它依原样包起来,因为不会自己穿衣服,怕弄乱今日的服饰,便顺手递给白壁,“替我收着。”

他接过面纱,放进袖子里,紫琉走在最后面,而我习惯性的牵着白壁他袖子跟着他。

今夜去的,是夏国国都淮阴最大的一条街道,也是平日的商业区,虽然现在因为消夏节的缘故难得的开放了三日宵禁,夜晚的热闹却依旧不如白日。白日时我也与他二人来过,摩肩接踵,挥汗成雨,难受的让我当即就想要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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