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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日子就在这种打打闹闹厮混中过去,到了冬天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大愿意带我出门,怕那一阵比一阵强的寒风吹病了我,我也不好勉强,他们不愿意也就罢了,只好规规矩矩的待在宫里。

然而依照规矩,前朝,后宫在立冬之日都是一派繁忙,父亲要赏赐诸位大臣,母后要召见夏国三品以上官员的女眷。

依照往年,今日母亲本该在前朝与父亲接受一样的礼节,明日再是单独的接见女眷,然而她因为身体不好,已经四五年不曾和父亲一起接受前朝觐见,连着接见两天,往往第二天的后宫女眷都需要我来帮忙,可是我身子也不好,连着两天应付我下来也到底有些吃力,所以便索性并成了一日。

前半日我向来是跟着父亲他们的的,在朝堂之上看他一面接受别人的祝福与立冬日的祝礼,一面按照规矩由礼部往下分派节礼。占一占夏王最宠爱的小女儿的位子,沾沾这份宠爱所意味着的光。并且记一记大臣的名字与官位,在脑海中复习一下今年的大臣官位变化的原因与内容。到了后半日,前朝开始例行的立冬宴的时候,我再赶回后宫,帮助已经勉力支撑了半日的母亲处理接下来大概一两个时辰的回礼。

为此前朝与后宫朝见的时间都略微错开。前朝从卯时开始觐见,后宫则从辰时才开始。因此冬至日的时候母亲可以多休息会,而前朝大事全部放在午前,诸位大臣等领完冬至日的赐宴就可以回去。而后宫则要拖到下午,期间依照前朝,同有赐宴。只是后宫的赐宴并不是正午,而是诸位夫人们甫一点卯唱名则赐宴。一场宴会如若父亲母亲不曾提前退场,则诸位大臣夫人们也不好提前离开。所以父亲往往借故提前离开,而母亲因为宴会提前,则端坐主位,后宫赐宴则是端端正正的按照规矩来,宫廷乐曲一直悠悠扬扬一个时辰。等她疲惫了,也到了午时,她便再略微敷衍一会,等我从前朝赶过来了,便由我上去陪着,夫人们觐见时,则由我接受祝礼并且回礼。

因为前朝与后宫赐宴全部错开的以及礼服难以穿脱的缘故,自早上起来略微用了点薄粥后,除却在从前朝赶来后宫的路上会多少喝一点羹汤,用一点糕饼,我一日里近似水米不进。又加上这一日的劳累,往往冬至日之后又是连着好几日需要好生休养。只是这到底是是我应该做的,夏国后宫,后嗣都十分简单,这些女眷之事除却母亲之后唯独有我。

而我今日甫一至此,便觉得殿内诸人面色有些怪异,起初还未深思,以为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却转瞬间就看见一人着红衣立于最前,身姿纤细,肌肤雪白,我甫进去时众人都在向我行礼,唯独她依旧笔直着身子不变,向我露出一点志得意满的笑容。

往年白蝶舞的母亲白夫人都会临时称病不来,却不防今年她倒是第一次遵守了夏国宫廷礼仪来此。

夏国三品以上官员直系家属方可服紫,一品官员的母亲以及妻子方可服朱。冬至日所用的大礼服便是按照这个这个规矩来的。日常可以降级,能服朱者自然能够服紫,毕竟朱红除了显示地位外,并不是现下最流行的颜色。也太过招摇。

她身份特殊,既是我母亲的亲妹妹,又是我父亲的第一任妻子。虽然现下改嫁与夏国右丞相白秉承为妻,但是诸位夫人们多少会有些迷惑,她当年与我父亲情深似海,婚后十年无子依旧不离不弃,又何况她唯一的女儿身份那般暧昧。

我面色不变,进去后先是向母亲规矩行大礼,然后再叫众人起身,期间并不理她,使得她露出的笑容越发明媚。

母亲倒也不怎么愿意理她,母亲对她本有愧疚之心,然而她向来心气高傲,觉得我母亲从她手里偷了丈夫,一气之下断绝与自己姐姐的所有关系,又纵容女儿,我背上的疤痕到现在依旧留着,而这几年母亲身体越发的差了,更加懒得与她纠缠。

便只一切假做不觉。

因为她后面改嫁右丞相白秉承为妻,夏国分为左右二丞相,素来以左为尊,然而左丞相柳斐尚本人即是代国遗民,又为女子,她是不可能有什么女眷的,往年白夫人又并不来,所以素来是三公中大司马陈斌的夫人起先行祝礼。

而今日她来了,自然理当由她开始,于是司礼唱礼后她纹丝不动,陈夫人见此面色涨红,她素来性格温婉柔顺,最是不爱多事的一人。眼下一面知道白夫人行为处事有所不对,一面又不敢越过她说话,竟是我们三人还未说话前,她就已经尴尬起来了。

我见此,便道,“陈夫人今日有所不适吗?来人,赐座。”

便有人搬了一张小凳来让她坐下,她惶恐不安,直说不敢。我便温言道,“听闻陈夫人与大司马素来琴瑟和谐,直如我父皇与母后一般,若是大司马见此,想必也是不忍心的。”又向母后宫中的小宫女们看了一眼,见她们伶俐的将她半扶半按的推坐在椅子后才满意的继续道,“夫人不必客气,既然身子不适,便坐着开始也是一样的。”

陈夫人诚惶诚恐,见我一意要求,又见母亲并未提出异议,这才开口准备说出祝礼,然而她甫才开口说出一个“妾。。。。。”字,那旁的白夫人便开口道,“只恐这并不符合规矩……”

我厉声,“堂下是何人?竟敢打断陈夫人的祝礼?”

她冷笑,“殿下怕是从未见过我,我是殿下的姨母,左丞相白秉承之妻。”

我也冷笑,“原来是白夫人。见谅,孤尚且年幼,竟是从未在冬至日见过白夫人。”

她回我一个高傲的笑,“那今日我来了,殿下为何不等我?”

“为何?”我反问。“孤为何要等你?”

你看见没有,在你不生气的时候,别人就已经把自己的内心中所有的**都说出来了,这种**又哪里不够可笑?

“我乃左丞相之妻。”她说着。矜持的一昂下巴,口口声声虽是这般说辞,但只怕她心里想着,“我乃夏国王后。主动休弃了丈夫的王后。”

“我乃夏王之女。”我说着,手指轻轻的在自己的座位上敲击,展露一个极冷极淡的笑。随后道,“来人,白夫人累了,先扶她下去休息。”随后又清浅笑道,“错了,白夫人与右丞相耄耋情深,就请白夫人先去找右丞相,好叫他们一块儿回去吧。”

睡莲便亲自带着凛与茹淑上去,一边一叠声的劝她回去休息,另一边则是凛与茹淑使了巧劲把她夹着走了。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面色扭曲,奈何我才不怕她。

若是真想和我吵架,在下奉陪,若是想和我搬弄权术,我也奉陪。

总之我奉陪到底。

母亲懒懒的靠在一旁许久,也不反驳我,我也不想去侧头查看她的脸色,我料她与我一样,待这白夫人仅剩的耐心早就在紫琉病的奄奄一息时消失殆尽,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她既然是早早的就宣了战,那我何必一再退让。

她陡然间喊出来,“殿下这般厉害,可不知道日后,到底是会嫁给谁呢!”

我的声音冷起来,“白夫人怕是想的事情太多了,孤的婚事,又哪里轮的到你插嘴!”睡莲看我一眼,而我也回了她一眼,既然白夫人行事已经出格至极,又哪里需要我们给她留哪怕一丝一毫的面子?而睡莲还未曾来的及出手,一位夫人便已经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掌劈在白夫人后颈,将她一下劈晕在地。之后向我行礼道,“想来是白夫人多年不曾进宫,不仅是礼仪生疏了,就连神志也不大对了,对着殿下这般大放厥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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