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难民疑云前（14）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穿你的衣裳。”
“为何？”
“我向他们借，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的舅舅，我穿他们的没有关系。但你不一样，你是外男，不合礼法，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没有旁人了，没事的。”
“丫头~~~~~~”突然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外公，什么事儿？”
“外公这儿有一套外公年轻的时候穿过的，你来看看！”聂一鸣不知什么时候取来一套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穿的衣裳。“若是不喜欢，再看看叶少侠的那件吧！”
“外公，你这个是·····”
“爹，这应该是你年轻的时候穿的吧？”聂寒风双手拎起衣裳的衣肩处看了看。
那是一件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靛蓝色的劲装，腰间扎着的是一条绣着同样图案的腰带。
“曦儿，要不要先试试看？”
“没有别的选择，先试试吧！”三个舅舅示意让夏梓曦先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外公？”夏梓曦看向聂一鸣。
“去吧！我也很想看看我家乖孙男装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如我当年一样？”
一盏茶后，夏梓曦从房内走了出来，原本只是盘了一点点的青丝，这会儿全部盘了起来，用一支浅蓝色的发簪做装饰。她着女装时，她肌肤胜雪，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而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此刻的夏梓曦身着男装，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一身靛蓝色的劲装，衬得她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如何？”夏梓曦整理着还没弄好的袖口。
“玉树临风~~~~”
“风流倜傥~~~~”
“小舅舅，你不说两句吗？”看着围着自己转着看了两圈的聂寒风问道。
“嗯~~~~~幸好~~~~~~”没想到听到了这两个字。
“什么意思？”
“幸好你不是男孩儿，不如哪有我们的事儿啊！”
“啊？”
“爹的眼里估计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曦儿是个女娇娥的时候，本就没你什么事儿。更别说曦儿若真的是个男孩子了，那哪儿还有你啊！”聂寒江略带嘲讽道。“不过你这句话倒真是没错！”
“什么话？”
“若曦儿真的是男儿，那真的没有我们的事儿了！”聂寒江又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着男装的夏梓曦。“当真是丰神俊朗，后生可畏啊！”
“大舅舅，你怎么不说话啊？”夏梓曦见到只有聂寒冰很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衣着，并没有说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件是很不错，只不过看着这颜色好像并不怎么适合你，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件样式无论放多久，再拿出来穿，依旧能够收获大家的目光。只不过······”
“曦儿，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颜色有点不太适合你？”
“是的，大舅舅。”夏梓曦没想到聂寒冰观察如此细致，眼光也如此的独特。“这件是件不错的衣裳，只是若是我穿，颜色显得过于沉闷了些，若是大舅舅和二舅舅就比较适合。”
“我们？”
“我和大哥？！”
“曦儿，你是指我也穿不来吗？说个让我服气的理由！”
“行！大舅舅是军营中的主心骨，需要杀伐果断的决心和遇事不慌乱的稳重，而这件的颜色——靛蓝色，刚好很适合。至于二舅舅嘛，平日里就给我们一种温文尔雅，处变不惊且还带有一种书生身上浓重的笔墨的感觉，所以他们最适合不过了。”夏梓曦说完，便看到聂寒风带着一种只有在私塾里向夫子求学时，才有的那种表情看着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和于心不忍。“而小舅舅你呢，性子很是跳脱，不够稳重，比较靓丽的颜色可能会适合你。”
“我性子跳脱？我不够稳重？！怎么会！是不是他们平日里老是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坏话来着！”
“三弟！”
“三弟！”不用聂一鸣开口，自然有人训斥道。
“嘿嘿···说笑呢，说笑呢，别当真呀！”
“小舅舅，平日里你瞧见府里来了新的漂亮的小丫鬟，你都会上前与其搭讪一番，或是走在街上，被你瞧见有漂亮姑娘的话，你一定会上前对其撩拨一番；前车之鉴真的是数不胜数，你说，大舅舅和二舅舅会像你这般么？你这个样子是叫稳重吗？”夏梓曦原本不想说，奈何聂寒风一直追问，她无奈只好一一列举出来。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果不其然，夏梓曦开始觉得不说还好，结果这么一说，聂寒风竟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虽然大舅舅和二舅舅足够稳重，可是大舅舅太过严肃，让人觉得他过于冷酷无情；而二舅舅过于刻板迂腐，凡事都按照条条框框来，让人觉得有些不太通人情或者说不太懂人情世故。与他们相反的小舅舅你却做事圆润，逢人都是笑脸相迎，我想这便是为何会有那么多被你搭讪和撩拨的女子都很喜欢你的缘故吧！”
“呵呵呵······我哪有那么好啊！”听到夏梓曦这么说自己，他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现在想起爹当初提出让我们多向三弟学习，相比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聂寒冰说道。
“是啊！当初爹说三弟虽然做事不够稳重，但是逢人都是笑脸相迎，为人处世做够周全；爹当时还夸了三弟一句，说他‘知世故而不世故。’”
“外公，看来你的这件衣裳不太适合我。”夏梓曦说完这句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从刚刚一直保持那个动作的叶凌轩。“外公，既然舅舅们那儿没有我可以穿的，而这件我穿了又不适合，不知我能不能试一下叶公子的？”
“叶少侠的？”
“是啊，外公，是你刚刚说的。若不适合的话，再试叶公子准备的。”
“行吧！”聂一鸣也没有办法。
“夏二小姐，请吧！”叶凌轩将包裹系起来的全部解开，放在桌案上。夏梓曦走了过去，将包裹布打开，展入眼前的是一件月白色，领口和袖口还有衣摆处绣着雅致竹叶和流云花纹的劲装，腰带是一条月白色的绣着雅致的竹叶和流云花纹的宽腰带。
“这件·····”她伸手摸了摸，也拎起来看了看。“这件衣裳，怕是新的吧！叶公子，你应该一次都没有穿过吧！”
“新的？”
“不会吧！谁出门不都是轻装上路的，带自己常穿的那些，哪有人还会特意带一件从来没有穿过的新衣裳呢？”聂寒冰兄弟三人都表示很不理解。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只有叶公子自己能解释了。”夏梓曦便没有再说些什么，虽然她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但她反复将这件衣裳拿起来欣赏的样子，足以表明她很喜欢这件衣裳。
“若是喜欢的话，就去试试吧！”叶凌轩早已看出了她眼眸中充满了对这件衣裳的喜欢，他将衣裳用双手轻轻捧起，递到他的小丫头面前，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啊？这个·····我·····”夏梓曦听到这儿却有些怯懦了。
“曦儿，没事，去试试吧！”聂一鸣看出了她的为难，出言替她开解道。“外公，想看看天下第一神医的眼光是不是真的很好？”
“是，曦儿这就去。”夏梓曦听后，点点头，转身去了房内，琉璃紧随其后。
“叶少侠，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坐下，与我这个老头子聊一聊呢？”可能由于叶凌轩的目光太过于灼热，聂一鸣不是没有注意到。
“当然，能与聂老将军交谈，是晚辈的荣幸。只是不知您想聊些什么呢？”叶凌轩被聂一鸣这么一唤，立刻回过神来，发现了自己失态之处。
“那，就聊聊我的孙女——夏梓曦吧！你觉得如何呢？”聂一鸣也没有卖关子，直奔重点。
“夏二小姐？怎，怎么了？”不知是因为心悦多年的女孩子家人而紧张还是因为其他的事而心虚呢，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了。
“我的孙女很优秀，对吧？”
“嗯···嗯”
“她也很漂亮，对吧！”
“嗯，倾国倾城，无人能及。”
“你很喜欢她，对么？”
“啊！不是，没有，不，我·····”听到最后这个问题，叶凌轩顿时慌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没事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聂一鸣此刻只是位疼爱孙女的老人家而已，慈爱的拍了拍叶凌轩的肩膀，让他不要紧张。“眼看她已经到了及笄的年纪了，我这个老头子也一直为她的婚事而烦神。”
“夏二小姐，如此贴心懂事，想来一定会为您，为她自己找到一位良婿的。”
“是啊，她一直都是懂事，也让人省心的，她为自己求来了一道只能自己做主自己婚事的圣旨，只是这个省心，懂事让人心疼。”
“是啊，谁说不是呢！”说着，叶凌轩眼眸中流出满满的心疼，他的这些表情都被聂一鸣看在眼里。
“老夫不指望她能嫁的多么富贵，多么显赫的人家，老夫只有一个要求。”聂一鸣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年轻人，他看得出来叶凌轩是心悦于自家孙女儿的，只是这份心悦有几分真心。“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什么样的情况，那个人都能替她撑起一片天，为她遮风挡雨。”
“真的能做到如此的，可谓寥寥无几。”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叶少侠可有婚配娶妻或是有婚约在身？”
“不曾有过。”他顿了顿。“晚辈认为成亲，娶妻不是儿戏之言，晚辈不愿随随便便敷衍了事，也不愿随便一句戏言而误了一女子终生幸福。”
“嗯，不错！是个好儿郎！”聂一鸣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