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厮杀
(昨天码少了,今天试试能不能再九千)
老郎中眯着眼,仔细感受着浑身上下气血以及肉身,气血修行到达他这等程度,对于躯体掌握程度极高,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自那位创噼山刀的前辈屠戮祀神,气血修行者素有‘小神’的称呼,比于真正的祀修祀神仅差了半步。
老郎中身上的疡疮之疾愈发严重,还有适才铜钱切开的口子鲜血汩汩,他已不能再拖下去了。
而且小贼停顿在巷口而非窄巷胡同,其中定有计较!
不过在较为宽敞的巷口处对他同样有利,长棍便于施展,能压着打,恰好将其拿下!
老郎中双手持棍,身体气血涌动,脚下一沉,石板地面嘣地一声脆响,尔后他身体已弓失之箭羽一般射出。
罗青明白当下不是召水势行攻伐的时候,老郎中戒备较深,还需稍待,等那一瞬的时机!
正此时,灰鼠沿着墙壁蹿过来,身上挂着那件已死之人‘振衣夫’的振衣风,那件玄色披风。
它速度极快,再加上有‘振衣风’遮掩,老郎中没瞧见灰鼠面容,仿佛披风自动漂来,自墙头落下,罩在罗青身前。
鬼牙棍击打在其上,振衣风整个凹陷,驾驭此诡巧的灰鼠被震地倒飞出去,翻个筋斗,啪嗒一声,落在罗青胸前。
灰鼠看着不起眼,但它也是有祀力傍身,能驾驭无主之物的振衣风,并不奇怪。
罗青托举接住灰鼠,尔后将它扔到一旁,以免受到波及,他自己则是接过振衣风,祀力运转,顺势操纵。
老郎中一鬼牙棍击中振衣风,已在其上开了几道口子,完美无暇的祀器破烂了几分,好在仍可堪一用。
老郎中不知为何振衣风会突然飞来,但视线一转,隐约之间瞧见了灰鼠的影子,从一侧飞掠而过,他皱了皱眉,望向罗青思忖。
那又是甚么,小贼养的小兽?
老郎中不是个傻子,虽然瞧不上罗青那点微末实力,但还是了解了其行事,也往罗青家暗访一番。
从罗青在药铺行事,老郎中便觉罗青不简单,但在他看来,区区两三月而已,纵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有威胁到他的实力。
哪成想,罗青敢趁着此刻前来,寻得好时机,而且手段花样颇多。
老郎中怒目圆瞪,鬼牙棍再次举起,“我便破了这振衣风!”
振衣风猎猎,震魂眩晕之术对佩戴有防具的老郎中起不到半点作用。
老郎中鬼牙棍袭杀来时,罗青操纵着振衣风抵挡,同时他自己自振衣风之下掠过,手持二刃火陨,对着老郎中下三路直刺而去!
鬼牙棍击打在振衣风之上后,振衣风直接包裹,勒紧,困住鬼牙棍。
罗青以振衣风防御,还有牺牲掉那件白得的诡巧,困住鬼牙棍的意思在里头。
借此,他才好出了这一招!
老郎中深暗的眼底如寒冬腊月,咬牙道:“忘记我教你的是什么了?”
老郎中撇开左手,紧握成拳,没任何花俏,抡个滚圆,对着罗青便是一拳砸去!
罗青二刃火陨与之相碰,只听到一阵金铁嗡鸣,铿锵一声。
与此同时,老郎中抛下鬼牙棍,另一只手同样攥成拳,肉身皮肤变得晶莹如白玉,如雨点般对罗青密集地招呼过去。
罗青躲闪不及,遭了两拳,五脏六腑震荡,咽喉一甜,一口血痰喷出,脸色苍白如锡纸。
不过老郎中手中的兵刃成功被罗青以振衣风夺走,仍到了十数丈之外。
老郎中狞笑一声,最后一拳的劲气击中罗青,将他震得倒飞出去,甩在墙上,砸开一张蛛网。
罗青滑落在地,恰好靠着巷口的墙壁。
身上那块青耕血佩运转自动,不断散出不可见的血气,灌注到罗青身上。
强肉身气血的上等祀器,效用甚强!
老郎中背对井口,向罗青走来,“别装死了,我收了力。”
“我可待你不薄,说罢,你这只白眼狼为何杀我?”
罗青咧嘴一笑,露出布满鲜血的獠牙,“我进了你的炼丹房。”
罗青怀中淮夷玑斗操纵着井水。
老郎中完全没察觉到,井中显出一条尖锐水锥,他正要说话,水椎霍然自井中掠出,拖着淅淅沥沥的长长水尾,直刺过来!
老郎中浑身皮毛乍起,他扭腰转身,一拳攥紧而起,并同时着盖上白玉之色。
老郎中一记摆拳,击中水锥,砰地一声骤响,水椎粉碎大半,但宽大的水椎仍有一条丝线,掠过其臂,直刺其腹部。
水箭插入即散,老郎中腹部衣衫却被浸成了猩红之色,染了一片。
此时,罗青撑起身子跃起,二人火陨已再次朝着老郎中心窝子刺去!
“凭你还想取我性命?!”
老郎中哈哈大笑,身上脓疮几处溃烂,且有不少数道伤口,浑身浴血,大叫一声,双手握成拳,气血倒灌,两拳逼退强弩之末的罗青。
老郎中脸色阴沉,逼近罗青。
正此时,灰鼠从墙头后方墙头跃下,如滑翔而下的鹰隼捕猎,直冲向老郎中后背!
祀力运转,灰鼠前爪锐利,比之寒冰利器都不遑多让。
噗嗤,凿穿老郎中后背。
青耕血佩陡然一盛,罗青站起身,再冲向老郎中。
强弩之末,速度极慢。
而接连大战的老郎中也没好多少。
二刃火陨终于刺中老郎中。
老郎中大吼一声,震开罗青,尔后虎扑而去!
胸口遭了二刃火陨,效力加持下,鲜血泉涌喷出,还未至罗青身,便扑倒在地。
与罗青一脉相承的灰鼠扑在老郎中身上,尖锐的爪子刺了又刺,掏了又掏,生怕不死。
罗青咳嗽出两口鲜血,依靠着墙,看向老郎中,松了一口气。
老郎中是气血修者,相比于招魂妪那等有祀力傍身之人,身上的底牌花样少了太多,但他实力依旧强劲。
悬弓之境,根本不值一提。
罗青拜拜手,“小灰,够了,老郎中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满身溅得都是鲜血的灰鼠顿下动作,在老郎中衣衫上擦拭干净,走了过来。
罗青拍拍灰鼠脑袋,“此次多亏有你。”
灰鼠双臂抱胸,微扬起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罗青笑了笑,仰头东望,此处战斗结束,但远方不时传来的巨大声响,仍在持续。
东方是谁坏了啸爷尸祭之法,难道是回煞伯?
还有那头厉钩兽,同样不知其到了何处。
罗青拍了拍灰鼠,“小灰,去把老郎中的那根鬼牙棍捡来。”
灰鼠应声而去。
罗青拿出青耕血佩,记得这东西是能可积攒血气液,吞服下有神效。
只是现在玉圈的颜色尚趋于澹红色,血气液还未彻底凝结。
此物不需注入祀力,佩戴于身,即有血气入身,淬气血、强肉身,也可对伤势有帮助。
罗青站起身,走到老郎中身前,在他怀中摸索一阵,找出能抵御精神类攻击的骷髅坠,以及一个丹药盒。
罗青塞进自己怀中,皱皱眉。
没个储物的小玩意儿,当真不方便,身上放几件东西,就塞得满满当当。
片刻后,灰鼠拖着长棍跑过来,罗青接过手,在灰鼠的呆愣的目光下拇指一扭,数节长棍缩回一节。
灰鼠婆娑下巴,罗青的杀人以及习惯动作,都被它偷学了去。
罗青一瞥老郎中尸体,想了想,四处望了望,没有甚么无人居住的院落,便背在身后,用淮夷玑斗遏制住其血液流出,与灰鼠一道向东走。
途中看到一处门扉腐烂,院墙斑驳的院落,罗青直接将老郎中扔了进去。
之后,一路赶至祀神庙。
眼下祀神庙中没有振衣夫,回煞伯同样不在,借此良机,罗青恰好能打翻招魂妪的神像,将其砍的稀碎。
知物眼窥探之下,回煞伯神像只是香火媒介,甚么显灵、窥探之事,压根不存在,不必担忧回煞伯会知晓。
况且……
罗青换上一张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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