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豫章烟雨寒(中)

赵常友道：“师父，我们去山上歇息吧。这黑云山上的寨子，已经空了。”

赵守礼问道：“为何？”

“听曹思他们说，今天黑云山的寨主已经被杀了。其他人都加入了英雄会。”赵常友道，“没想到世事是这么的瞬息万变。吴大知道了，还不得直接气绝身亡。”

“这英雄会，唉，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赵守礼叹道。

众人骑马往黑云山的寨子进发。到了寨子里，众人躲在一个房间内取暖。这黑云山是真的如鸟兽散、空无一人了。

“这《日月剑经》……，赵兄竟然知道它的踪迹。”陈师傅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借着扑朔的火光，赵守礼娓娓道来：“我和曹守飞都是建文帝侍卫的后代。我俩从小就一起出门历练，后来家道中落，两家就只剩我们两个独苗。那时候我俩还是年轻小伙，对家里关于《日月剑经》的故事十分着迷。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王侍卫和他的后人。经过一番推心置腹，我和曹守飞看到了剑经的内容。里边多是外国文字。相传这本剑经是宋朝的一个明教人士所写的。”

“此人来自波斯之地，不知姓名。而剑经里面多是明教的教义。后来明教方腊兵败，此人带着剑经和大量财宝消失不见。所以人们猜测那些财宝的地址藏在剑经的外文之中。”

赵守礼顿了顿，神情有些悲伤，继续说道：“至于汉文部分，似乎是一套剑法和内功。王侍卫的后人——王姑娘不让我俩细看……到了后来，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好景不长……后来剑经遗落在了民间，就被宁波商人买走了。”对于年轻时的故事，赵守礼并不想多说。他神情凝重，眼中带泪，想必这些经历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刻骨铭心。

“原来如此，”陈师傅见赵守礼心情不好，便不说话惊扰他。

楚河心道：原来皇宫里的明教重宝《日月剑经》是这么一回事。可惜我不识得外国文字。要不然，嘿嘿！说不定我也能得到财宝，成为一方巨富。唉，是该让田甜多教我读书写字了。

“听说圣上这两年更加宠幸江彬，锦衣卫的钱宁大权旁落。这般寻找剑经，应该是要讨皇帝的欢心。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会因为皇帝的一时心情而遭殃！”陈师傅气愤地说道，“这钱宁是我们云南点苍派的叛徒，恶贯满盈的他，年年都想夺取点苍派掌门之位。”

陈师傅看着一旁发呆的老毕，继续说道：“老毕啊，如果钱宁拿下了点苍派，你父亲的商路也会大受影响。云南来往于藏地、蜀地、印度的商队络绎不绝。而点苍派护卫着云南的每条商路。点苍派虽然获益颇丰，深受云南沐家倚赖，殊不知险象环生！”

赵守礼没去过云南，只道点苍派只是个大门派，却没想到这么有油水。刚想要打趣一番。

“桀桀桀桀。”

外边突然传来不男不女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赶忙起身。只见门外站着四个人，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在雪天摸黑过来，莫非是僵尸？

一人不男不女地说道：“赵守礼，既然你都说了《日月剑经》的事。不如也跟我说说《莲花宝笈》的下落。”他的脸色煞白，像那死尸的皮肤。脸上没有一丁点胡须，结合他阴损恶心的声音，这怕不是个太监吧！

赵守礼问道：“你又是何人？”

这太监身旁一人喝道：“这是东厂的倪公公，还不下跪。”

楚河笑道：“这荒郊野外的，傻子才理你。你这阴阳人，就算到了皇帝脚下，我也不跪你。”

倪公公阴兮兮地说道：“真是无知小辈。竟敢在我面前……”

不等到他说完，老毕笑道：“能不能正常点说话，阴阳人！”

这把倪公公气得够呛。

赵守礼说道：“好嘛。我今天是要被你们折磨死，个个找我问这问那的。这你说的《莲花宝笈》可不在我身上，你也知道这是峨眉临济宗的宝物嘛。”

“知道了不知道，还来问。”陈师傅在一旁埋怨。

倪公公一反正常腔调，厉声说道：“大胆！等我把你们抓了，看那老和尚拿不拿宝笈来换！”公公平日在宫中养尊处优，不曾有人敢与他顶嘴，到了这荒山上，却让他吃了哑巴亏。

“大胆！”老毕拔剑上前，使出点苍派的点苍十九剑，直取倪公公。

楚河看见老毕上了，于是故技重施，又是一招“浮萍入海”刺向倪公公。

倪公公的手下本要上前，却被倪公公双手拦下。看来羸弱的他胸有成竹。

只见倪公公身形一闪，双手齐出。竟然同时抓住了楚河和老毕的剑身。他双手一用力，用内力把两人震开。

双手双指齐出，分别戳向楚河和老毕。

楚河和老毕在刚刚一交手，就感到有冷气从剑身上传来，一时间内息紊乱。他们二人看这老太监身材羸弱，就掉以轻心，没想到这老太监是当中最厉害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赵守礼和陈师傅一起赶到，接了老太监的杀招。赵守礼和陈师傅一样，感受到老太监冰寒的内力，心中大呼不妙！

原来这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阴毒指，由藏地喇嘛所创。要修习阴毒指需要清心寡欲，常年用手指吸收毒物的剧毒，至少需要三十年才能够大成。倪公公在宫中为了暗害他人，竟然通过来到BJ的喇嘛得到了阴毒指的修习方法。虽然他不是高僧，无法清心寡欲，但是因为他身体构造特殊，终年身体阴寒没有阳气。于是他用了四十年练习阴毒指至大成。

人是会追忆过去的，特别是倪公公。他特别希望自己能够身躯完整。一旦想到自己的伤心处，即使武功高强、权势滔天又能如何呢？

倪公公听说峨眉临济宗有一部《莲花宝笈》，里面就有器官移植的记录。于是他派人寻找临济宗的僧人，就这样，老和尚在南昌被他找到了。

倪公公知道《莲花宝笈》不在老和尚身上，但在和老和尚交手后惨败而归。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派出的眼线看见赵守礼、楚河和田甜去拜访老和尚。于是决定从赵守礼下手，逼老和尚把《莲花宝笈》寻来。

倪公公这一出手本想抓住楚河，却没想到被赵守礼和陈师傅挡住了。他心中十分懊恼，于是向赵守礼猛攻。

他这阴毒指连连向赵守礼戳去。赵守礼用剑连连防御，发现倪公公的手就像是寒冰一般坚硬，利剑难以施展。

倪公公的手指在各种毒物的撕咬之下，已经是硬如铁石。

他连消带打，步步紧逼。

赵守礼被倪公公的寒气逼得连连后退。江西已经是大冷天了，加上阴毒指的寒气，赵守礼仿佛置身在冰窟之中。

眼看要防不住了，楚河等人要上前救援，却被倪公公手下三人拦住。

只有赵常友扑上去，被倪公公反手一指戳倒在地。赵常友在雪地上冷得浑身颤抖，阴毒指的毒恐怕已经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

“师兄！”楚河挥剑猛攻去救师兄，一分神，差点被倪公公的手下一拳打中。

在这危急之际，远处一人拿着火把缓缓走来。他掷出火把，火把咻地飞向倪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