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一个人的祭典（24）

“什么玩意！”艾薇拉把手里的书籍狠狠甩到地上。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书籍，又拿起来翻开，不管她怎么翻页，脸上越发浓厚的郁闷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反而越积越多。

她又翻开另一本，不一会儿又拿起另一本，粗略地翻阅了十数本书籍，她的脸彻底黑成了煤炭。

书籍看起来像是科普读物，每一页都是炭笔留下的图画与文字，可这画的东西却相当奇特，要么是长着一只大眼睛的条状生物，就像圆口纲里的七鳃鳗，长着圆形的嘴，嘴里布满一圈圈锋利的倒钩牙，要么就是有着各种生物特征的生物，让人看不出到底是大自然所为，还是人工合成的生物。

这里头所描绘的生物，艾薇拉一个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传说中也未有过类似生物的只言片语。

书籍里头还不止不同角度的全身图，甚至还有单独的页面描绘骨架、肌肉分布、具体器官，图边上还有细小的注释，图下方则是说明。

与其说是科普读物，不如说更像是编辑成册的解剖报告。

一本书，大约百来页都在描述一种怪异的生物。

艾薇拉拾起散落的纸张，上边的文字像是古代精灵使用的箴文，和其他的书籍上的文字一样，可她竟然怎么也读不顺畅，要么词不达意，要么就是文字发生了变形，已经猜不到具体的含义。

艾薇拉急得抓耳挠腮，她感觉这一边是没什么收获了，便走向地窖的右边，搬起几本书籍放在桌子上。

坐到椅子上时，她发现手边有一个材质不明的水桶，里边堆积着厚厚的灰烬，她看了眼桌角边上的油灯，墙上有着一抹深深的炭痕，显然，这只油灯从未熄灭过。

“密闭空间，氧气哪儿来的……”艾薇拉没由来这么想，因为这空间里的氧气相当清新，和在外头一模一样，她却感觉不到气体有明显的流动，但毋庸置疑，空间内的氧气十分充足，维持在一个很稳定的水平。

艾薇拉再度翻开书籍，内容依旧是各种怪异的生物，这让她相当失望。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其中一本书籍描绘的是一种植物，看图还挺像靡桂树，字里行间反复出现了两个连在一起的词，碰巧这两个词她认得，当然，如果词意还没有改变，那么这两个词的含义是“否定”与“凋零”。

还真是应了每本书开头的那句话，艾薇拉根本看不懂，看了确实毫无用处。

虽然还不明确书籍的内容是否属实又有何意义，不过，至少可以从桶中灰烬的厚度得知路尘常来这里，另一个佐证便是纸张的新旧程度与材质，有的纸张已经黄得如同古老的羊皮卷，感觉稍稍粗鲁一些就会碎掉，有的纸张仅仅微黄，而一些纸张是以木浆为原料，一些纸则是以竹浆为原料，这其中竟然还有相当古老的莎草纸，艾薇拉还以为只能从博物馆看到这种材质的纸张。

艾薇拉拿着油灯停在漆黑的甬道前，两侧是砖石垒砌的墙壁，里头什么都看不清，看来是使用术式进行过光线处理。更方便的提灯被她留在了外头，踌蹴了一会儿，她还是打算硬着头皮走进去。

艾薇拉走入甬道之中，油灯能照亮的范围很小，她确定是术式在干扰光的传播，她想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她将油灯举过头顶，如她所想，看不到地窖的顶部。

继续往前走，艾薇拉的身边右侧忽地出现一个人影，吓得她赶紧向左侧退去，这时她发现那是一块玻璃，自己的身影被映在了上头。

艾薇拉凑近玻璃，发现是一面玻璃墙，她将油灯贴近玻璃，自己也跟着凑近玻璃，她想看看玻璃后有什么，可油灯提供的光亮在术式的干扰下无法照亮更多的地方，她只能看出玻璃后有一片平整的空地，而且还看不到边界。

艾薇拉皱起眉，心里不停地抱怨：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

艾薇拉敲了敲玻璃，“还挺硬的，估计全力都射不穿。”

“当然结实了。”一张疯狂的容貌凑到了艾薇拉面前。

艾薇拉迅速后侧，油灯的灯光正好能照到那张脸，她冷冷地看着玻璃后的脸庞。那是一个赤裸的老媪，瘦得如同只剩下一张布满褶皱的皮，老媪趴在玻璃墙上挤着脑袋，眼球几乎突出眼眶，嘴角一直延伸到耳下，看起来像是在笑，不，老媪确实在笑，笑得很是疯狂，桀桀的笑声不时从老媪的牙间漏出。

她心想，若不是有层玻璃墙隔着，刚刚这老媪能贴到自己脸上。

“只要到了这里，谁都跑不出去，嘿嘿嘿。”老媪吐出干涸的话语，但却意外的清晰。

老媪话才说完，便用脑袋猛砸玻璃墙，一次又一次，直至额头渗出的鲜血顺着玻璃墙缓缓滑落，也未曾停止，紧接着又用瘦小的拳头敲打玻璃墙，几番敲打过后，老媪没能在玻璃墙上留下裂痕，反而是把自己的手部骨骼砸碎了，前臂也应声而断，但老媪还是没有停下，好似没有疼痛感，甩着已如面团般柔软的手臂。

艾薇拉始终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挪开视线。

很快，整块玻璃墙都被红色涂满，老媪忽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对艾薇拉说，“你看，不管怎么做，都是出不去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关在这里？”艾薇拉问。

“当然是那只白毛猫了，还能是谁，他杀了我的孩子，又把我关在这里，还给我吃难吃的东西。”老媪微微皱眉，缩起肩膀的模样甚是悲惨。

“难吃的东西？”

“对啊，就像晒干的马粪一样令人作呕！”老媪咬牙切齿，紧接着老媪神色黯然，“又硬，又难嚼，根本没法吃下去，都要饿死我了。”

“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他又为什么要杀掉你的孩子呢？”艾薇拉看不出这个老媪能有什么本事惹怒路尘，不过她也不太清楚路尘的怒点具体有哪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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