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放不下的那个家伙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之腰带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要是想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跟我来。”卫若说完这些，潇洒地一转身，向前走去。卫凌咬了咬牙，随后紧跟而上。
“为什么要叫他过来？”轩辕对于这个发展有些不满意，“你不会是想把腰带里的东西跟他共享吧？你疯了！这家伙本来就够变态了，你是想培育出新一代的无敌变态王吗！”
“不是。”卫若简短地回答，轩辕一直追问弄的她有些心烦，便索性闭口不答。
此时已是深夜，卫若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一家有客房的，不客气地要了间上房，卫凌自觉自动付了房款。
来到房间里，卫凌早已经急的不行，卫若将腰带拿出，两人略一观察，很快发现了上面的暗格，但是这暗格却无法打开，卫若试图拆毁腰带，可是那玉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坚硬无比，就连自认为近日武功精进的卫若也根本打不开。
焦头烂额中轩辕发现暗格旁边有一粒小小的凹孔，两人身上只有那么一粒珠子，自然没别的选择。在将凝冰珠放入之后，暗格果然咔哒一声开了，里面滚出一些金珠子和一个玉佩来。
又是玉佩！卫若微微皱眉，仔细一观察，发现这玉佩跟自己从楚烈手里抢来的一样，再仔细看，细节处却有不同，两只玉佩上面所刻的字迹不一样，应该是一对。
“这是娘给妹妹的……”卫凌的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伸手就想上去夺！卫若爪快，迅速抓起玉佩往手里一攥，说道：“别着急，要玉佩可以，不过我有问题想问你。要是你能答得让我满意，这玉佩送了你也无妨。”
“那要是你骗我呢？我回答了你，你却把玉佩带走怎么办？”卫凌喘着粗气，心情显然是急切的很，却还是十分谨慎。卫若闻言，伸手抓过那个散发着幽幽寒气的腰带扔了过去：“这个先由你保管，若是我食言，你尽可带它离开。”镶嵌上了凝冰珠的玉带，已经变成了寒玉腰带，十分珍贵。卫凌终于勉强同意了。
“第一个问题：你家都有谁，叫什么，住在哪儿，都是做什么的。”
“我家是商户，有爹娘，我和妹妹。”卫凌道，“爹叫卫燕丰，娘叫秦香，妹妹卫小花，最近走丢了。”
卫小花是什么鬼……
“你说的不对吧？你们家不是还有个卫诚少爷？他不是你哥哥吗？”
“我可没有那种傻x哥哥。”卫凌哧了一声，不愿再多提及。
这家伙说话不尽不实的，卫若也懒得揭穿，直接问下一个话题：“听说你们是搬家过来的，因为什么原因要搬家？还有这具尸体你是在哪儿弄来的，谁告诉你他身上有宝物？着火是怎么回事？你爹娘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搬家。这具尸体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面的，我心里害怕，才会把尸体弄到柴房。至于宝物，这些奇怪的大侠身上不都是带着宝贝嘛，书里这么写，茶楼里的老先生也一直这么讲的啊。着火可能是下人们不小心引燃的，那些家伙总是粗心大意。爹娘我从昨天起就没看到他们，可能是有事出去了。”
“我知道了。”卫若点点头，“你答的不错，这个给你。”她说着，手腕一动，玉佩就落到了卫凌手中。后者大喜过望，赶紧将玉佩收起，然后在卫若伸手过来取寒玉带的时候，按动腕上机关，一排毒针带着寒光朝卫若射去！
嘭嘭嘭嘭！
说时迟那时快，但是卫若一掌拍起桌板，将那些毒针全部挡下，半根也没漏出来！
真以为这点小招数能暗算到她呢？卫凌那家伙眼珠子不时就滴溜溜地往镯子上瞟，她早就注意到了！
施施然抓起玉带后，卫若头也不回，扭身跳出了窗户。系统任务滴滴滴滴地响了起来，提示她回忆任务完成，随时可以回归主世界。
“真想不到你竟然把玉佩给了他，你竟然会把玉佩给他！”轩辕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那可是有魔教功法的玉佩啊，你这样做……”
轩辕的话说到一半止住了。他看到卫若扬起手腕，滑下的衣袖中赫然露出一块玉佩，正是从腰带里得到的那块。
“我给他的是之前主世界里的那块。”卫若道，“那块玉佩里的帛布已经被取出来了，给他留个纪念也无妨。”
“也是，你想事情从来都是很周全的，是我多言了。”轩辕低声道。
卫若听他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不禁诧异道：“怎么了，轩辕？”
“没什么。”轩辕道，“反正是你不会关心的事，你也没必要问，去关心你那个哥哥和你那个主子就够了。”
卫若闻言微微皱眉：“轩辕，我们现在基本算是一体的，你有什么心事，完全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去解决就是了，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我才没有阴阳怪气！”轩辕叫道，“你不要瞎冤枉人！”
“既然没有阴阳怪气，那就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卫若道，“有什么突然出现的任务要我完成吗？还是你想出来放放风？我现在的主线任务结束了，等回去以后就可以把身体借给你用一会儿。”
“……不是因为这些了。”轩辕低声道，“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卫若奇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这个当然没有！”轩辕赶忙否认，但下一秒声音又弱了下来，“我就是想问你，当初我把你拉进这个任务系统里面来，让你成为了炮灰，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很讨厌我？”
“……”卫若沉默了。
轩辕等了许久也没见她应声，不由得有些垂头丧气。
“我就知道……”他喃喃道，“你其实一直都很讨厌我对不对？谁当了炮灰都不会开心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而已。我已经在这里飘了上百年了，实在是太久了，在这块玉里呆的太久了……想活不能活，想死也不能死，我只是希望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但我没想到你会成为炮灰的身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的。”卫若道，“而且我也并不讨厌你，某种程度上我还要感谢你。这个炮灰的身份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困扰，但它也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回到我的世界的机会。”
“你的世界？”
“对。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或者是别的平行空间吧。总之我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你也是来自未来的？”轩辕一下子激动起来，“你也是二十三世纪的居民吗？你是哪个洲际联盟的？我是东大洲国际联盟的B级进化人，你呢你呢？”
“呃……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人，对你来说应该属于古人了吧。”卫若道，“不过相比这个世界还是比较现代化的。”
“你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啊……”轩辕咬了咬嘴唇，“跟我差了两千年。不过咱们回去可能只能打开一个时空通道……”
“那就开你的世界的通道吧。”卫若说道。
“为什么？”轩辕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不想回家吗？”
“我当然想回去。”
“那你为什么要……为什么要把机会让给我？你明明这么辛苦……”
“因为你也很辛苦。”卫若说道。
“我……我辛苦什么呢？”轩辕艰难地道，“你在外面风吹雨淋，拼生拼死的时候，我却躲在玉里面睡大觉。你在外面绞尽脑汁为了完成任务而努力的时候，我只会对你大喊大叫，出一堆没有用的主意。等到你一切安全了，我才会用你的身体出来玩乐。这样的我有什么可辛苦的？给你添麻烦的辛苦吗？”
“哈哈哈，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卫若闻言大笑起来，不过笑过几声之后，她声音蓦然一沉，严肃而认真地道，“你太看低自己了，轩辕。对我来说，你可不是什么添麻烦的家伙，而是与我一起同生共死的，重要的朋友。而我说你辛苦是因为，这百十年来，你一定很孤独吧？”
“在一块玉里呆了数百年，恐怕你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处于黑暗之中的吧？眼睛看不到大地和天空，皮肤也接触不到任何的实体之物。不能走路，不能吃东西，也不会有人跟你聊天。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的你，又怎么会不辛苦呢？”
“不必羞愧，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之前的宿主中，又没有把任务做到最后一步的，你又怎么知道不能够同时开启两个通道呢？不过如果真的只能打通一个世界的通道，那也没关系。这个炮灰系统虽然给我造成了许多麻烦，但也让我学习到了大量的新技能。我相信，那时候的我即使是留在这个世界里，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所以，你只需要安心地等待。等着我们一起成功，或者……一起失败。”
一起……吗？
胸口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轩辕的心又胀又疼，又是苦涩。
这份好，如果是独属于他的，该有多好？
但是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呢？
任务奖励下来了。这一次的奖励比较丰厚，卫若得到了一个可以隐藏气息的内功秘籍，而炮灰经验也终于冲破束锢，升到了第五级还多一些。
卫若抬头看天，月亮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浅，天空泛起鱼肚白。夜晚即将过去，也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但是卫若的手却迟迟按不下那个归回的按钮。
“去看看他吧。”轩辕主动开口说道，
“……”卫若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时间来得及的。”轩辕道，“去看看他吧。”
卫若终究是点了点头。她一路狂奔，悄悄地靠近侯府，隐在墙外向内看，却见侯府内匆忙一片，许多人在来回奔走着，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被从里面运出来，被砍得血肉模糊，满地星星点点都是血迹。
外面有个花白胡子的老中医被连推带攘地拽进了门去，卫若紧贴着墙根，听到打扫花丛的小童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据说，在昨天夜里，有人在世子爷房门外，放了一只没有被拔掉牙齿和爪子的老虎进去。
侯府墙外，卫若静悄悄地站了许久。
尽管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轩辕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而那恰是他所无能为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