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既然是兄弟,说谢谢就见外了。

颜青等了几日，不见寒波联系他，想来他终究不太好意思，便自己先打了个电话给他。寒波电话接的倒挺快，看来也是等他电话等得久了。

颜青道："波哥，最近忙吗？有时间的话，咱们聚聚，很久不见你，我有点想你啊。"

颜青先示好，给他台阶下。寒波那么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他心思？心里感动，想着，这样的人，要当兄弟一样来对待的，自己逞什么强，差点失去这样的兄弟。当下立马道："好啊。今晚上我请客，银座那边，7点钟，不见不散。我也很想你。"

两个人彼此说很想念对方，再深的隔阂矛盾，那都是要放下的意思，不需要见面，一个电话，他们已经和好。他们之间，到底是惺惺相惜，彼此把对方看得重，才愿意放下各自身段，成全相惜之意。

颜青晚上带卢恪生一起去银座，寒波已经先到了那里等着他们。一见到颜青，寒波立马站起身，罕见地拥抱了一下颜青。颜青被他抱了一下，倒有点意外，感觉自己在这人心里，到底不是可有可无的单纯生意场面上的人，他还是愿意拿他当兄弟待的。

颜青心里被他带了点节奏上来，自己觉得心里也暖烘烘的，瞬间找回以前亲密无间的感觉出来。

三个人落座，点了餐，颜青道："晚上就不喝酒了，这里茶泡得讲究，就喝茶吧。"寒波随他，道："好啊。"

两个人客套几句，寒波有点急不可耐，直截了当跟他谈起公司资金流的事情，他倒没什么隐瞒，竹筒倒豆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跟颜青讲了。

颜青一听，数目如此庞大，关键有些钱从哪里来的，寒波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人如此胆大妄为，实在出人意料。寒波估计现在是真怕了，语气很焦灼，急需颜青帮他出个主意。

颜青问了他公司法人，股东以及股权架构，寒波自己是公司法人，股权倒是不多，明面上持股10%，还不及余飞的多。

寒波是后来才发现，余飞早就在干这些事，中间拿回扣，不过以前数额没这么大，现在金额大了，所以想要大项目，大项目才可能扛得住几个亿上十个亿的资金黑洞，而大项目，就必须要有扛得住大项目的人，他们就这样看中了寒波这个影视圈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新锐大导演。

寒波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当时说的都是真的。他们胃口实在太大。"

颜青道："你现在是打算怎么样呢？"

寒波道："我想从这里面尽快抽身。"

颜青道："那就让公司跟你没关系就行吗，先做一个股权变更，股权转让出去，估计你们公司股权结构也是假的，然后不要做法人了。跟他们直截了当讲就行。他们自己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估计也不敢真跟你撕破脸。现在，针对娱乐圈的专项税务稽查已经开始，还有，你可记得，不要拿自己的个人账户，给他们转黑钱，不仅仅只公司账户，个人账户也很要命。"

寒波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我是昏头了，才着了他们的道。"

颜青安慰他，道："你不是为余老师，你怎么会上他们当，你这么精明的人。那帮人既然有心拉你下水，必然是精心筹划，看准了你跟余老师的情分，知道你重情重义，所以来个请君入瓮，你也是防不胜防。"

寒波正在那里自责懊恼，听他这般为他开脱，虽然知道颜青不过是在安慰他，到底心里感动，道："颜青，你是顶会安慰人的人。"

颜青道："你自己想通透，自己立个红线在那里，别说别人越不过去，你自己也管的住自己。上次海琳老师也说，波哥你就是心软，太讲义气。"

寒波道："我知道。难得你们看得起我，不怕我犯糊涂。"

停了一会，又道："我看过你的YS的采访，不错啊。上次纪录片的事情，的确是我太意气用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做出这么不成熟的事情来，所以一直很惭愧，都不敢约你出来。"

颜青道："纪录片的事情，目前进展顺利，除了一期的播出方，电影频道也买了播出权，而且，美国那边，也有电视台买了播出权，费凡帮了我们太大忙了。"

寒波怅然若失，想来是真的后悔，颜青也不点破，把话题转到别的上去，先恭喜他《末日侦凶》欧洲拿下两个全球金奖的事情，另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份礼物送给他，寒波觉得很意外，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枚复古男士钻石胸针，高贵典雅。

寒波道："这个太贵重了，我怎么敢接受啊？"

颜青指给他看胸针上的英文签名H.B，道："专门跟你订制的，请巴黎那边的品牌做的设计，上次你去欧洲领奖，就给你准备好了，一直没机会给你。"

寒波大为感动，一向能言善道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将胸针别上西服外套，却激动到手一直颤抖，颜青见了，接过他手里胸针，自己替他别上，左看右看，道："好看。"

寒波终于道："谢谢兄弟啊。"

颜青道："既然是兄弟，说谢谢就见外了。"

两人终于相视而笑。这次真的是芥蒂全无了。

回家打开INS，看到单玉龙留给他的信息，说费凡告诉他，《黑色呼吸》后期制作全部完成，估计先在北美上映，国内审批估计会非常严格，但也是在他们预料之内，费凡准备明年以此片角逐美国最负盛名的国际电影大奖。单玉龙在纪录片摄制期间，可能同时要完成在北美举行的全球首映式

事实上，费凡听取颜青的建议，在影片中竭力淡化了文革的政治背景，更深层次的从人性角度去发掘，在颜青看来，这种操作是可以完成的，别说三四十年前的文革，即便是现在，人们又能有多大的宽容呢？故事的内核，毕竟反应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个故事，事实上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国家，即便是今天，也都有发生的可能。颜青当时与费凡交换意见的时候，就是这么试图劝服他放弃对文革这一政治语境的设定的。

颜青希望，北美的口碑票房有一个爆炸式的市场效应，看看能否推动国内市场的审批过关。这么好的一个故事，如果不能在中国国内上映，那就是一个失败，一个巨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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