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山中日常
紫竹走了,紫竹说她会尽快回来的,叫唐逸风不用担心。
唐逸风又骂了一句:“傻子!”
可他也只能如此,唐逸风内心还是极为感动的,除了家人,紫竹算得是对自己最有情义的了。
景先生是师父,情分不同,天佑是发小,情分不同,府尹是亲爹,情分更不同,反正唐逸风是这么想的,也是自我感动了一番。
连日来,唐逸风右手不好使,便专使左手,渐渐的也掌握了技巧。
先生给的骸骨,唐逸风已经摸得光滑溜手,先生还真是智慧天才,那骸骨想必是假的,以皮筋儿穿之,串联成形,唐逸风观之,卸之,便知人体结构之奥妙。
但也有副作用,唐逸风看的多了,唐逸风现在见人都如看骸骨一般。
唐逸风跟正在院中喂鸡的雪落打过招呼,摇了摇头,美人骨,再美也是骨。
唐逸风嗖的蹿上山石,逮住一只松鼠,他准备摸摸松鼠的骨骼。
不多时,这只松鼠便四肢瘫痪的趴伏在青石上。
好玩儿!
唐逸风便去叫上宛月,宛月又叫上小青姐弟,小青又叫上大小乞儿。
唐逸风基础扎实,而今每日勤练不辍,十余日,轻功便精进不少,领着孩子们,追得李婶儿家的红原鸡飞落山崖,迷途不返,又撵得王叔家的黑狗不敢出门,怕唐逸风卸它前腿,叫它犁地。
叫李婶和王叔好一通训斥。
看村民的不能撵了,唐逸风又带着他们,逮住野鸡,让野鸡金鸡独立,逮住野猪,叫野猪前腿爬行。
这日,唐逸风看见几只红腿小隼,个头不大,却长得异常凶猛,费了好大功夫,逮住三只。
卸下翅膀,当小鸡养在草房院中。
没想第二日,这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隼,不但将雪落的大公鸡抓得满园飞,还吃了雪落新养的三只小母鸡崽儿。
“爹!说什么我也不叫这唐什么玩意儿住了!”雪落早起便在院中跟爹爹李贺之叫嚷,“这人就是个祸害!你去问问李婶儿!把李婶家的大花鸡和王叔家的大黑狗都撵成啥样儿了?我不管啊!他要还在咱家住!我就去李婶儿家住!”
“这……”贺之先生为难的直挠头,“你去李婶儿家,不好吧?”
“那你说吧!反正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贺之先生一副心疼女儿的模样:“那我一会儿去跟李婶儿说一声儿。”
“爹!!!”
雪落如愿的住到李婶儿家了。
贺之先生便每日与唐逸风饮酒作赋,赏月谈天。
又是一个朗月舒云的夜晚。
红红的篝火上,一只烤鸡在滋滋冒油。
一老一少,两人端着酒碗相视而笑,那笑映着红光,洋溢着无拘无束的畅怀。
“逸风啊,你准备要回去了?”
“对,要回去了,晚辈不想回去,这山中满满的野趣,回去又得看那些老先生板着个脸。”
“那你三两日肄业便回山中来?”
“哈哈,若逸风混不出个功名,晚辈便尽快回来陪您。”
“非要去什么西京,这山中闲趣颇多,明年开春,这漫山的桃花,吃了我的桃花酒再走不好?”
“我再来!贺之先生不嫌弃,我年年来!陪您吃酒赏花!”
两人喝到月儿高挂,今夜却是不醉,谈天说地,从贺之先生多次科举不第,到为官不顺,到妻子过世,然后便带着雪落隐居山中,
偷得人生浮闲。
贺之先生并非不想出相入仕,而是朝中人情世故繁杂,权贵有权贵的奢逸,官员有官员的避讳,处处小心翼翼,想做点儿什么为国为民的事儿,谈何容易,所以贺之先生还是喜欢景先生这黟山。
简单!纯粹!就是做事儿嘛,我教书授课,孩子们成才便去考功名,不成才便去忙活计,不需要勾心斗角,人也过的舒心。
这些日子,唐逸风也看出来了,景先生这黟山之道,其实与他当年拜相有莫大的关系,各级官员,都得卖他几分薄面,而景先生又的确大才,声誉极佳,当然凡事顺遂。
自己此刻,如无根浮萍,身上这几分才气,根本不够自己挥霍。
即便身体状况不佳,功夫也算有所进展,可要再进步,恐非一日半日之功,黟山毕竟是先生的根基,自己除非是铁定心思跟先生做事,否则在山中也帮不了先生什么。
先生是个自由随性之人,这些日子,对于自己的教习,也不似自己料想那般,手把手传授,先生只是帮着自己理顺心念,提供武学,至于自己是否研习,他根本就不过问。
难怪他不让自己称之为师,只教称之为先生。
自己有《往事录》为依托,简直是一座人型书库,现在有整个藏经阁的绝学,景先生又将习武的一些心得说与自己,那剩下的且得靠自己去悟。
自己该走了,省的紫竹真要回来,也麻烦。
唐逸风去明义先生家,准备跟唐师爷说说回去的事儿。
刚到篱笆墙,发现宛月牵着一个小光头蹲在院子里吃饼。
宛月气鼓鼓的说:“你干嘛把饼给那个小尼姑!”
圆通:“我就给了一点点。”
宛月扁嘴:“下次不许给了,我给你的东西,只许你自己吃。”
圆通皱眉:“好吧,那你还有吗?我没吃饱!我想带一个回去。”
“你再玩会儿再回去吧,明天再回去,我叫我娘多给你做点儿酥饼!”宛月说着,把手里的酥饼又给圆通掰了一块儿,“我给你半个,都给你,我就没有了。行吧?”
“你不要跟那个小尼姑姐姐玩儿,你要是想找人玩,你就来找我,行吗?”
“啊?晚晴师姐轻功厉害,每次下山都是她跟我搭伴的!”
“那我就不给你吃酥饼了!”宛月这小丫头生气了,“那你就不会自己练轻功啊?”
这时,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尼姑端着一盆饼,从屋内出来,怯生生的看了唐逸风一眼,笑对宛月:“嘻嘻,圆通早就想学轻功,不过师祖不教给他。”
“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