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体实验
就算路奕从始至终没开口解释过,在一旁的古书,也已经偷偷把诗集给翻了个七八,大概懂了这纸里记载的是什么。
某种来自罅隙对面的——可怕传染病。
即便是在壳之世界,这东西一旦传播出去,对城市、村子,或是荒野里到处都是的游猎者营地,都具有极佳的致命效果。
路奕居然具现化了这种东西,这可不简单。古书并不惧怕疾病,但对路奕这个人,却有那么点不同的见解了。
它说:“之前,我觉得你是个相对温顺,还有点内向的人……看来都是错的?”
路奕看了它一眼,心想自己只是表现得不卑不亢而已。
他解释道:“人在被招惹之前,基本都是好人。另外,在弱小时保持低调,也是生存的铁则,我没傻到有你和狱卒跟着,就忘记自己还不够强。”
“那现在……你要用这个……霍乱,来屠杀这个村子吗?毕竟死灵法师都是这样的作风。可以一口气获得大量财富,尸体,够你钻研十年了。”
“哈?我吃饱撑的?”
“那就好、那就好……”
路奕拍了古书一下,默默把污水放到床底。这是以备万一,反正它在水里能存活一到三周。如果用不到更好,到时候,直接高温煮沸来杀菌,不会给村子造成麻烦。
手中拥有了如此一张可怕的底牌后,路奕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决定,不在这卫生条件落后的世界里,首先使用霍乱。但如果有不长眼的人招惹自己,那就不必客气了。
趁着好心情,他摸出一点点灵魂金沙握在手里,又开始今夜的冥想。
等吸纳到足够的精神力,就会有更多东西可以具现化,那才是变强的正途。
……
古书有别的小心思。
悄悄给路奕加了几个防御魔法,又特意把狱卒从死者之牢里喊出来,和它换了班之后,便带着污水来到了死者之牢。
来自异世界的恐怖传染病,古书当然想拿去爽一爽了。
可惜村子的居民都还算淳朴,它不忍心伤害。能拿来当实验材料的,就只有关在死者之牢里,没日没夜复原瓷器的坏蛋们了。
早在之前,它就察觉到,有个二阶的小魔法师混在里头。
关在最里面的蜥蜴人,就是古书想找的小魔法师。
复原瓷器的进度还不错,每人都完成了额定任务,还在较着劲比拼数量,以求获得自由。
唯独那只蜥蜴人,总在偷偷摸摸尝试着逃出去,还在悄悄准备用来诅咒的魔法阵,打算偷偷降咒给路奕。如果成功,死状将会极其可怕,但被牢房的压制轻而易举吹灭了。
望着古书飘到自己面前,蜥蜴人充满畏惧,它用屁股藏起地上的魔法阵,心里不断发虚。
古书用尖锐、高亢的笑声刺激着它。
“别挣扎了!就算是传奇魔法,在这里也是无效的。嘿嘿,也别太害怕,我对你的秘密毫无兴趣,只是给你来送吃的,还有水。”
“鬼才信你!”像是一串气泡模糊了话音,蜥蜴人充满不屑。
古书只是笑着,把将近一半的污水灌进了蜥蜴人的喉咙里。
它其实懂点疾病相关的知识,有些情况下,胃里的消化液会减缓疾病的传播,所以古书还给污水加了点防蚀的小魔法,以求疾病能更有效。
“你给我喝了什么,有点恶心……”蜥蜴人捂着嘴,一脸苦闷。
“罅隙对面的水而已,你慢慢感受吧。”
最初的一小时,什么都没发生。
古书完全能理解,壳之世界也有传染病,多数需要好几天,甚至一个月才会有症状。
死者之牢的囚犯该睡觉的睡觉,想获得自由的还在拼瓷片。古书则在自己挖出来的罅隙口等待,除了掉了个一次性打火机,就没别的了。
过了三小时,蜥蜴人时不时会摸一摸自己的腹部、胸腔,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劲。
五小时、七小时……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色悄然褪去,淡薄的晨光投进死者之牢,可一股腐烂的恶臭,将本该美好的黎明玷污了。
“你他妈……究竟给我喝的……呕……”
“嗯,发病速度惊人,是因为亚人种更敏感?污浊的惨状还真恶心。霍乱吗?像是把身体拿去榨汁,真可怕,他还真是得到了一张不得了的底牌。”
古书自言自语,无喜无悲地看着蜥蜴人。
但他却痛不欲生:“别折磨我了,我全说!你那伟大的主人想知道什么?善神的金库和生意?黎明黄金的……呕……走私线路、组织成员?我全都……说!!”
古书对穷乡僻壤里,无名小卒和小组织搞的阴谋诡计没兴趣。但耐不住蜥蜴人和周围那些游猎者都惶恐不安,主动讲起了一切。
事情很俗套——
一位外来的中阶植物魔法师,悄悄对村子降下了荒芜和干旱。
但在村子命悬一线时,又突然以救世主般的身份出现,带来丰收,恢复土地的活力。
自导自演的一切,让他获得了善神的头衔,受到村民们的追捧和敬爱,甚至还有一点点信仰。
然后,以收魔法学徒为由,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将一个个值得培养的容器,拿去给黎明黄金这个组织。等特殊的培养法让他们攒够了精神力,就直接杀掉,而精神力会化为灵魂金沙。
他们做的就是这个生意,恶劣但收益丰厚。
这些都在古书的意料之中,在任何时代,都会有少数不得志的魔法师走偏门,专门做这种恶心的事。让古书唯一好奇的,就是善神隐瞒着什么东西?
和其他组织合作走私灵魂金沙,对善神来讲只是赚点外快。
他肯定还有另外更重要的目的,才愿意在这种风吹日晒的小地方,一住就是好多年。
“说完了?”
“毫无保留!”蜥蜴人是善神正儿八经的学徒,在刚才的折磨中,也将自己做的恶事统统讲了出来。甚至让一些游猎者也满脸错愕,这可比他们的烧杀抢掠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