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寿宴(中)
陈锦瑟今日穿着黄色烟罗衫,用五色的金丝线绣着朝阳伴月图腾的五彩凤凰。
下身束着黄色团蝶百花烟雾的凤尾裙,手上挽着黄色的绣罗纱,高高盘起的凤簪云鬓斜插着一字排开的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显得风姿绰绰,腰身袅袅娜娜。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的游廊,石阶下面的石头组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面只有小小的两三间房舍,是给门口看管的下人们住的,一明两暗。
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成的床几,从房间里面又有一个小门,出去之后就是后院,有很大棵的梨花和芭蕉树,又有两间小小的房子。
陈锦瑟今日回到镇国公府,是早就和家里人说过的,因此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本来她如今身为一国之母,身份贵重,早已今非昔比。
就算是身为镇国公府的小姐,身份已经是尊贵,但是仍然是不能和国母相提并论的。
陈锦瑟的父母镇国公夫妇,早已经站在这门前迎接,看见臣请罪进来,连忙屈膝向他行礼,"微臣(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看到曾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父母,如今要这样子鞠躬向自己行礼,陈锦瑟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但是这就是皇家礼仪,她如今身为皇后,是绝对不能乱了规矩的。压下心里的不适,眼睛里的泪花被陈瑾瑟掩盖下去,轻轻的挥了挥手,一派雍容大方的,"快快请起"。
走进正门大房的正厅,陈锦瑟的祖母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祖母年岁大了,腿脚不太方便,陈锦瑟特允许让老人家在房间里等着她。
她亲自走进来拜见祖母,这样子传出去,也能给世人留下一个皇后孝顺贤德的美名。
陈锦瑟一进门就看见陈老夫人一身枣红色的装花纹按福字纹的褂子,配着宝蓝色的马面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碧玉的珠子。
那翡翠还是陈锦瑟从宫中给老夫人送过来的,只见那翡翠珠子颗颗大小均匀,色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翡翠中的极品。
原本坐在鸭蛋青色的软榻上,陈老夫人一看见镇国公夫妇和陈锦瑟来了。赶紧笑着站起身喊道,"锦瑟啊,你可好多日子都没有回到国公府了呢,可叫祖母甚是想念呀。"
一听到这话,陈锦瑟的眼眶就湿润了。小时候,父亲一直都忙于公务,很少呆在家里面。
母亲作为当家主母要照料一大家子人的事情,花费在她身上的时间也不太多。她小时候的时光一直都是祖母陪伴着长大的。
赶紧往前几步迎上去,扶着陈老夫人坐下,"让祖母挂念这么久,实在是锦瑟的不是。"
清咳一声,"其实锦瑟很早就想来看望祖母,可是宫里规矩多。锦瑟如今在宫中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来料理,因此一直不得空,今日得空就赶紧来了。今日也是父亲的寿辰,所以锦瑟是一定要回家的。"
"皇后娘娘,您可不知道呀,听说您今日要回来,老太太可是念叨了很久呢。结果一大早就在这等着了,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您给等回来了。"
坐在一旁的镇国公府二太太连忙往上一步,瞧着陈锦瑟上下打量着,"娘娘,您这进宫做了皇后,果然是与众不同呢,这一身天家贵派的气息,让我们这样的妇人可是望尘莫及呢。"
陈锦瑟历来就不喜欢这个二房的太太,明明出身一般也就罢了,能够嫁到镇国公府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进入府里了,还不安分,一连几个生的都是不懂事的女儿。整日里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她已经烦都烦死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还是个不学无术的,也不知这嫁进镇国公府是为了什么?真是一点贡献都没有,还来说三道四,让她看着就心烦,因此对这二太太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今日是镇国公府现任国公爷的寿辰,肯定是来了京城不少的达官显贵,在众人的簇拥下,陈锦瑟陈老太太出了花厅。
朱雀带着陈锦瑟往后院走去,一路上园子里的确种了不少花,开的正是千娇百媚。此时正值夏季,南方茶花开得最为艳丽。
叶片浓绿富有光泽,花形艳丽缤纷,是很多富贵人家都喜欢种植的品种。陈锦瑟边走边看看,那花色绽放层层叠叠,像百褶裙的裙边一样的妖娆,像是女子最美的年华。
寿宴进行的极为热闹,镇国公府花了重金请来的西台班子,是庆明国中最好的。
此时正在进行着好看的杂耍表演,吸引了来宾众人的欢呼声,陈锦瑟扶着陈老太太到了正中央的位子上坐下,自己陪着她旁边,不时的说话聊天。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气氛,可是在这时却有一道陈锦瑟不是很喜欢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孙姐姐,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呀,我可高兴了,终于又能见到三姐姐了。一道娇柔中又带着些许做作的嗓音突然插了进来。
陈锦瑟一听,眉头就微微的皱起,这正是二太太房中的嫡女。但是二房房中向来不如陈锦瑟所在的正房富有,再加上镇国公夫妇只有陈锦瑟一个独女,非常的宠爱。
好东西都恨不得给陈锦瑟,因此叫二房的陈一清非常的嫉妒。陈锦瑟今天的凤冠中间,穿着粉色碎花琉璃带细小碎钻的流苏。
在走路的时候,流苏细细的摆动好似将所有的阳光都汇聚在了上面,夺目耀眼。
陈锦瑟还没有开口,陈老太太便阴沉着脸打断了陈一青的话,"这是在你大伯父的寿宴上面,叫什么三姐姐。你面前的可是庆明国的皇后娘娘,先要行礼问安,然后在后院当中才能唠家常,连这点礼数规矩都不知道了吗?你娘给你请个先生都是怎么教你的?"
陈一清一脸的不服气,但是陈老太太以前的威压在那儿,也不敢动弹,只能乖乖的低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