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破碎拼接
“你叫我做事儿，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吧？”楚欢欢不甘示弱，讨价还价，他执意不救楚棂也就算了，如今楚棂算是死过一遭，脱离了神尊的控制。
“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楚棂的魂魄都是神尊东拼西凑捏出来的，本就不是一体的东西，根骨也是凑出来的,唯一和他有点联系的也就你手中的湮灭。”柔十三指指楚欢欢的佩剑。
楚欢欢立刻护住湮灭，她可不会让柔十三打湮灭的主意。
“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要你那把破剑。湮灭至今未有剑灵，和它同等级的神兵利器无不是拥有灵识。”柔十三说话总藏头露尾的。
“那又怎么样！”楚欢欢捂住湮灭，坚决拒绝柔十三的任何建议。
“唉.......蠢货！既然楚棂是神尊拼凑出来的,你也把楚棂凑回来不就好了。”柔十三翻了翻白眼，跟这笨鸟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先前打架的机灵劲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柔十三都怀疑楚欢欢是不是间歇性的精明，长久性的愚钝。想要拼接残缺的魂魄并不简单，三疆九域中并非没有人想要尝试，也是有些残次品出现的，鬼域的罪鬼其实就是失败的产物。
不过对于鬼域来说，罪鬼智商不高，行动也不算很快。胜在数量多,也不会疼，更不会背叛主子,鬼母操纵的罪鬼军也曾令九域头疼。如今鬼域传承断裂，观嫚回归鬼族，能不能成为新一任鬼母尚未可知。
“拼接？可是，三哥他的魂魄本来就没有多少，拼接了旁的魂魄，不就变成其他人了吗？”楚欢欢不解，只得疑惑的看向柔十三。
柔十三长叹一口气，看来还是对三疆九域了解太少。
神尊拼接出来的楚棂实际上只能算是木偶，楚棂能衍生出自我意识的时机，应该是小时候取骨楚欢欢，进了流云宗后又被神尊频繁的当做传递信息的中转站，如此累积下来，自然而然的淬炼出自我人格。
这也是为什么，楚棂完全不听神尊的话，执意赴死也要开启护宗大阵。他的目的除了保护楚欢欢，还有向神尊复仇的意思。神尊想要搅得整个九域都不安生，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不让神尊如愿。
楚棂的魂魄本来就不稳定，死后自然更容易消散。根骨不是他的，魂魄不是他的，身体的血肉早就被十煞阵吞噬个干净。那就唯有湮灭与他还有几分联系，要说他完全没有求生欲那也不然。
否则，湮灭的剑里又怎么会残存他的几缕魂魄呢？这已经是他努力求生的证明，既能与湮灭剑产生共鸣留存下的魂魄，比那些风一吹就散了的残魂，这才是楚棂真正的自我意识。
“也就是说，只要补全三哥的魂魄，三哥还是有机会复活的？”楚欢欢算是听懂了柔十三的意思。
“算是吧。”柔十三自己也不敢向楚欢欢打包票，毕竟那种惨绝人寰的融魂拼凑魂魄的行为，也就只有神尊能做得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楚欢欢高兴得抱了抱一旁的白骨。
柔十三瞧着这丫头片子，给点阳光就灿烂，还真是容易哄好。
不等楚欢欢高兴多久，就收到了宁尘乾的传信，让她赶紧到耀阳殿去。柔十三挑眉，消散开来。楚欢欢拍拍骨架的肩膀，轻声说道，下次再来看你，便朝耀阳殿赶去。
作为流云宗的中枢，耀阳殿看似被毁坏得眼中，但重要的阵法以及大部分卷宗都保存得还算完好。这几日许多弟子康复后，才不至于宗门瘫痪，几个主峰都在有序的清理恢复，耀阳殿分身乏术，还没来得及打扫。
“你们不是都在照顾受伤的弟子们吗？怎么突然想起到耀阳殿里来？”楚欢欢很快就落地耀阳殿，瞧着人居然都齐了，连萧洋都在。
“进去再说吧。”宁尘乾第一时间遣散了清理耀阳殿的弟子，让他们到旁的峰帮忙，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去。
耀阳殿里的尸首基本都被清理干净，无数卷宗和书柜都乱作一团，大殿深处的石壁裂开了一条缝隙，里头不断有阴风阵阵向外刮出。宁尘乾先踏进去，宁沉连忙冲到前头去，渊末紧跟其后，硬生生把宁尘乾挤到后头去。萧洋不跟他们争抢，默默走在最后。
楚欢欢扶了一下宁尘乾，这脸色瞧着是愈发的灰败，也难怪宁沉忧心忡忡。宁尘乾苍白的嘴唇轻微干裂，看得楚欢欢不由叹息，取出水囊递给他。萧洋看着无动于衷，只默默的走自己的路。
路越走越往下，里面的灯火不算昏暗也不明亮，却令人感觉毛骨悚然。路走到一半就断掉了，他们站在高处，脚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祭坛，下头密密麻麻的一个一个躯体被架在木架上，灯火昏暗，不是很看得清那些尸体的面目。
但如此多的尸体藏在这，不可谓不诡异。
“弟子发现的？”楚欢欢问道。
“嗯，流云宗背后做的事.......”宁尘乾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但弟子们清理耀阳殿的时候，无意发现了这里，吓得连滚带爬的向他们报告。
当初宁尘乾就不受三长老待见，所以三长老和那几个长老们的密谋他是半个字都没听到过。至于观嫚，宁泷霜，还有死掉的露凝知不知情，便不得而知。宁泷霜大抵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她也知道潇潇在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可她为了上位，选择助纣为虐，直到潇潇动了她娘亲后，她才选择抵死反抗。
“我们，下去看看。”楚欢欢就知道，那四个老东西受神尊指引，绝对在流云宗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等等，此地看上去少说也有千年之久，还是做些防备再下去吧。”萧洋突然站出来，拿出他炼制的丹药，分发给几人。无非是一些抵御毒气的丹药，怕就怕那些尸首上有什么毒气。
几人做好准备后，楚欢欢特意拉住宁尘乾，让渊末先下去。萧洋二话没说，紧跟其后，宁沉看了一眼楚欢欢也跟随他们。宁尘乾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倒是没几次，从来都是他护在别人的面前。
“该认输的时候，就认输。认输又不丢人，总比没命强。”楚欢欢哪里不知道宁尘乾憋着一口气，就是想要和萧洋一争高下。
要说萧洋只修武道反倒还好，毕竟不是宁尘乾擅长的，清凝峰先前的状况也大差不差。可你要说萧洋也同样精通药道，那不好意思，宁尘乾是什么人呐？那是连做梦都想要把自家药道发扬光大的人，这会儿好胜心就被激起来了。
楚欢欢是看得一清二楚，宁尘乾这些日子不眠不休这么拼命，不但是为了日后收买人心，也是憋着心里的一口气。加之萧洋绑架宁沉的事，大家都不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呢。两口怨气加在一处去，俗话说得好，不争馒头争口气嘛。
“我没有。”宁尘乾把水囊还给楚欢欢，随着她慢悠悠的跟在大部队的身后。
他们所见的尸体，其实都没有腐烂，甚至保存得十分完好。就像是.......刚刚折磨致死不久，连脸上的细枝末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楚欢欢打过几次架后，都已经至生死于度外，完全不带害怕的。
若是楚棂还在的话，必定不会让她下来。
楚欢欢不由的勾了勾嘴唇，之前她总觉得楚棂对她保护过度，毕竟她总也是要独自面对一切的啊。如今想起来，反倒是自己不知好歹了。宁尘乾纵然不复从前，也还是走在楚欢欢半步之前。
“姐，流云宗，真的是太可恶了！”渊末气愤的从前方蹦跶回来，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惹得他如此生气。
“怎么了？”楚欢欢瞧着这些尸体，没瞧出些名堂来，也有可能是她对三疆九域的认识还不够。
“他们都被拿来当做实验的对象，魔族的角怎么会长在灵族的身上？修罗族的身体，却有灵族的利爪和牙齿........至于更多的，应该是还缝合了一些别的东西。”萧洋倒是门儿清，别看他整日就隐居在流云宗的小破茅屋里，可他所阅读的书籍，下山医治过的病人，不少。
当然，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突发奇想，倘若能集百家之所长，那岂非天下无敌？想法之所以是想法，就是因为无法实现，更不可能去把整个九域都得罪个遍，抓人家来做实验吧？
没有想到啊，流云宗自诩为九域第一大正道门派，背地里确实搞这种实验。难怪魔族，灵族，鬼域最先坐不住，要跳出来，灭了流云宗。萧洋潜伏流云宗这么多年，还真就很难发现这背地里的东西。
“那几个老东西，惹了这么多人，难怪要灭了流云宗。”楚欢欢没有伸手去动，光是看着这些失败品，她就觉得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