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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和程佑天、程穆东关在一起,他们看起来只是憔悴一些,并没有太多的狼狈,狱卒是接了命令的,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并没有严刑拷打,只是把他们关在天牢。
他们很意外会在这里看见云不悔,程佑天和程穆东从程慕白那里听过云不悔和赵王的一些事情,可没有多说什么,云不悔似乎也不想谈及这件事,他们也不想宣王知道。有家人看望,总是给他们一个想念,程佑天很挂念家中的妻子,楼嫣然再没多久要生产了,他人却在牢房中,无法待在她身边,云不悔告诉程佑天,家中来信,楼嫣然一切安好,她把王妃的信件交给他们看,这是他们最安慰的事情。
“慕白呢?”程佑天问。
云不悔低着头,把最近京中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宣王一拳揍在墙壁上,怒气冲冲,嘴巴里直骂着赵王狼心狗肺,竟然夺恩人江山云云……云不悔对眼下的情势也是心焦,可听宣王骂赵王,她心中微微是有些心酸的,站在赵王的立场,他并没有什么错,他狼子野心,那是因为皇帝无能。
“战事如何?顺利吗?”宣王急问,云不悔说,“打了几场胜仗,可攻下宁州的几率不大,宁州兵强马壮,都是赵王的亲兵,领兵的是赵王手下最得力的两位将军,他们都是少年英雄,身经百战,小白无实战经验,北郡兵马再骁勇善战对上赵家军也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宁州十三城就卡在第五座城池,攻不下来,两军休整对峙,恐怕是要打持久战。”
程佑天说,“持久战,北郡必输无疑。”
云不悔叹息,“是啊,我们都知道,可没有速战速决的办法,慕白在北郡哪怕以世子的名义召集天下勇士,可这几年……你们也知道民怨多,能去的是少之又少,再说赵家军收复失地后,赵王总是安抚百姓,他的手下的兵马从未出现过扰民之象,宁州旱灾,水灾都是赵家军第一时间帮忙救灾,赵王在宁州的势力坚不可摧,百姓都往前线送吃的,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此战并不乐观。”
“你怎么净为他说话。”宣王怒,他毕竟是皇室的嫡亲血脉,是皇帝唯一的弟弟,他比程慕白,程佑天更护着程家的江山,更视力赵王为敌。
程佑天要为云不悔解释,云不悔说,“父王,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是事实,得民心得天下,我只是诚实地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你们,真要说假话哄你们开心,抱着微薄的希望最后破灭,岂不是更残忍。”
宣王愠怒说,“早知道当初就把他杀了,早知道就杀了他,免留后患。”
他说得混乱,又含恨,程穆东问,“父王,这是怎么回事?”
宣王说,“赵王出生寒微,母亲是一名青楼女,老赵王当初已有王妃,王妃是安乐公主,也就是你们姑姑,骄傲,善妒,老赵王对她很是忌讳,不敢娶妾,后来老赵王帮这名女子赎身,安置皇上新赐的别院去,那座庭院连着木棉苑,皇上和公主都很喜欢,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老赵王把人藏在别院的消息,大雷霆。我当时劝她不要把事情弄僵了,老赵王是真心喜欢那楼依依,她那性子听不住人劝,跑去别院大闹一通,把楼依依还打伤了,此事还惊动了皇上。本来就是一桩小事,可公主闹过后,老赵王对她越冷淡,她索性回皇宫住。半年后,楼依依怀孕了,老赵王很开心……可依依……实在任性,竟然找人糟蹋楼依依,幸好那孩子没事,从那以后公主和老赵王彻底撕破脸。皇上还为此事罚公主闭门半年,知道孩子平安出生……”
“那孩子就是赵王?”
“是的,赵王出生后,公主很不甘心,求我为她除去这颗眼中钉,我不肯他就跪着求我,她从小被我和皇上宠坏了,我又硬不起心肠,所以我去了别院。”宣王说,回忆起往事,宣王有一点彷徨,“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对婴儿下手,且差一点就杀了那个孩子,可皇上突然来了别院,所以赵王逃过这一劫,第二天楼依依自尽,公主以为楼依依死了,赵王就会回心转意,可他始终没再和公主复合,一直和赵王住在别院,几年后公主也郁郁而终,因为此事,我后悔很多年。楼依依是个奇女子,也是个好女人,如果不是现我对孩子起了杀心,她就不会自尽,她是为了保护赵王才自尽身亡。”
云不悔抿唇,对此事十分反感,程佑天说,“父王,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如果当年我早一点动手,他就死了。”宣王说,云不悔没有说话,原来赵王谋反,还有这一层心思在里面,老赵王一定早和他提过。
“老赵王原本对程家忠心耿耿,这件事后也变了,野心变得大,人也变得冷漠,我想老赵王一定让赵王复仇,所以才会有今天的造反。”宣王说。
云不悔蹙眉,有一事她始终不解,“父王,您说当年那别院已经赐给老赵王,为什么皇上会在你杀赵王的时候突然出现,他不是应该在宫中吗?”
宣王说,“别院连着木棉苑,木棉苑是皇上为皇后修建的,皇后死后,皇上每月都有几天在木棉苑过,那别院本来也是皇家别院就连着皇宫,他们遇上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如此,云不悔抿唇。
如今说这些事意义都不大,宣王说起往事,更是愤怒,“皇上救了他一命。”
“可您也害死了他的母亲。”云不悔淡淡说,宣王盛怒,“云不悔,你到底什么意思?”
云不悔回过神来,慌忙低下头,宣王怒不可遏。